大金国驸马爷 第七百三十一章 诚心推戴

待得众人进来之后,张梦阳一看之下,才知原来除了吕师囊和莽钟离之外,其他人包括杜京五、褚观舟、苟顺、吴邦、潘虎、老马等会中头头脑脑的人物全都来了,就连刚刚能够下地行走的钱大礼,也拄着双拐,在一左一右两个年轻会众的搀扶之下来到了这里。

张梦阳一看这阵势,便知道会中必然是发生了重大变故,否则这些人绝不会如此齐刷刷地一块儿前来见自己的。

张梦阳与众人抱拳为礼,然后招呼他们坐下。来到的这些人便也不再客气,七七八八地各自挑选了些能坐的地方坐下了,厅上的两溜红木大椅,书案之旁的鼓凳,甚至连门后的马札,厅中的地毯,一时间都成了他们自以为合适的坐具。

待得他们都坐了下来,张梦阳便不解地问吕师囊道:“师囊大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劳驾你和诸位哥哥们一大早地便来到小弟的下处,你们……你们可都吃饭了不曾?”

吕师囊坐在离他最近的一张红木大椅上应道:“额……回二当家的话,弟兄们都已经吃过了。大伙儿今日此来,是在昨天晚上就已经商量好了的。诸位头领和各地的坛主、香主都一致认为,鸟无头不飞,蛇无头不行。

“方大头领虽说已经遭奸人所害,作古去了,但咱们偌大的一个红香会,可不能长此无人带领。因此昨日大伙儿一致公推,由二当家的你来继任本会的大头领之位,坐这会中的头把交椅,带领几十万兄弟完成方大头领生前的未竟之业。”

张梦阳听他如此一说,才知他们一大早上的便齐来此处,原来是为了这么档子事儿,于是赶忙把手连摇地道:

“吕枢密这是说的哪里话来,咱会中的弟兄们哪个不知道我德薄能鲜,本来做这个二头领也就是勉为其难,滥竽充数,若是再把这头把交椅让给我做,那岂不是把我撂在火炉上烤么?这事万万不可,小弟我也决然不会答应,还望诸位哥哥们回去再好好地商量商量,从长计议的为是。”

吕师囊道:“二当家的,眼下咱们红香会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儿,你可是当年由方大头领亲口授予的会中这第二把交椅,也是和方大头领一个头磕到地下的生死兄弟。不论是出于忠诚还是出于义气,对方大头领留下的这么一大摊子家业,你都没有理由袖手不管。

“二头领有所不知,咱会中这些年来虽说是凝聚了不少的英雄,天南海北的英雄,各样本事的英雄所在多有,可也由于英雄众多,大伙儿都对自己的能耐自信满满,所以他就难免相互之间有所摩擦,各不相下。

“方大头领在的时候儿,其威望素孚,这些矛盾和摩擦虽说时常有所显现,但在方大头领的调和与压制之下,也还不至于掀起多大的风浪。可如今方大头领这一走,如若随便拉上个人来坐这头把交椅,其余的各路英雄们必定心有不服。

“在这种情形之下,若是你拉上一帮子人我拉上一帮子人,大家从此不相统属,各立山头,咱方大头领辛辛苦苦整顿起来的红香会基业,立马就是个四分五裂的下场。

“二当家的,若是果真到了那一地步,你想咱们方大头领身在九泉之下,心里头会作何感想?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他一手操持起来的偌大事业,就此毁于一旦么?”

张梦阳见他说得郑重,心里头更是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苦笑了一声道:“我说师囊大哥,你如此地抬举小弟我,可让小弟我情何以堪呢?不管是论本事还是论资历,还是论人望或者论名望,在坐的哪一位不比小弟我要强得多?

“我知道,我方大哥死了之后,你们不好饶过我这个名义上的二当家,直接选立别人来坐这头把交椅,怎么也得跟小弟我客气客气,经了小弟我三推三让之后,再选定他人为新任的大头领,这样一来既显得中规中矩,也显得哥哥们有情有义。

“其实你们大伙儿都想的多了,小弟我于此还真的是不甚在意。现在的我啊,只想要内子的病尽快地好起来,然后带着她离开这里。

“你们不知道,在我的心中,还另有一件大事要做呢,这件事要是做得成的话,不但对咱汉人百姓们是一件极大的利好,就是对整个中华民族的历史走向,也会带来极大的改变。”

他所说的,是在芦苇荡里跟师师和暖儿这两位娘子商量好的,准备要谋夺大金国皇位的事儿,只是他以为这是自个儿心底里的一个极大的机密,不宜于对外人言宣,所以也并不对红香会众人提及

只是在言谈中轻轻地一带而过。

可是他的话被众人听在耳中,却是疑信参半,有的还觉得他这是有意的推脱之辞,于是纷纷嚷嚷着对他刚才的话表示反对:

“二当家的莫要如此说,弟兄们对你乃是诚心推戴,绝不是虚情假意地客套,你千万不可如此多心!”这是莽钟离的声音。

“弟兄们到你这里来之前,已经商量计议了非止一朝,这头把交椅,是非由你来坐不可的!二当家的可莫要多心,更莫要有那等无谓的顾虑。”这是褚观舟的声音。

“二当家的想得也太多了,弟兄们虽说性情各不相同,可也都是直来直去的耿直汉子,哪里会想到那么多的弯弯绕?还三推三让,客气客气,这话可是从何说起?”这是潘虎的声音。

“咱们这些人今天的来意,其中若是参杂有半分的虚情假意,在坐的所有弟兄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对,所真是那样,便立马齐刷刷地自尽在你的面前。”这是苟顺和吴邦的声音。

其他的头领们也都毫无例外地表达了对张梦阳刚才所言的反对和抗议,坚决地表达了这个大头领非得由他张梦阳来做不可,否则由别人任何人来做,在坐的诸位哪一个都不会口服,更不会心服。

面对着众人有如潮水一般的喧嚷之声,张梦阳只得再做出了一些解释和推辞。

可是无论他怎样诚心诚意地解释与推让,在场的诸位大小头领和各位坛主、香主只是不允,就仿佛离了他张梦阳,偌大的红香会真的会眼看着就要风流云散了的一般。

他暗暗地想到,或许,如今红香会所面临的实情,真的如吕师囊刚才所说的那样,诸位头领和坛主、香主们之间各拥山头,互不相下,他们在一起共事得久了,互相之间有些磕磕碰碰、恩恩怨怨的也实属平常。

而他们这些人又各怀武功,人人都自视甚高,若要他们突然之间奉戴其中的一人为尊,无论是心上口上,自然是很难相服。

倒是自己这个所谓的的二头领,自从加入了他们红香会以来,一直都很少涉足他们的会务,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与磕磕绊绊,自己也几乎从不参与,相对而言在这么他们一众土匪强盗或者是英雄好汉之中,竟然保持着一种较为超然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