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根本没有办法搞下去了好不好,被荀祈关注,上了肃反名单的那些人有不少现在都和巴拉克一起咋呼呼的吼着要见公主。
至于其他榜上有名的家伙,也多是北贵的人员,而这些人员在这次的表现怎么说呢,荀祈都快被逼疯了。
因为这件在荀祈看来是叛国的事情,北贵各地区对于这件事的看法,褒贬不一,没错,真的有大月氏部落主褒奖巴拉克的做法,然后被人骂了,对方直接带着自家的部落投巴拉克去了。
全然一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表现。
对于这种直接夸巴拉克干得漂亮的家伙来说,以前那是没得选择,我被迫无奈跟你们这群异端混在一起,将迎娶公主的想法束之高阁。现在有人举旗迎娶汉室公主了,我激动的很!身为一个北贵人,我觉醒重拾梦想,不忘初心!
至于其他的东西,抱歉,我真不在乎,汉室公主大过天,我就是喜欢,有种你说你不喜欢!
我也喜欢……
这就是现实,北贵哪怕是骂**人,也不会说自己不喜欢!
这点在荀祈看来其实很奇怪,北贵这边就这件事,直接骂巴拉克的人很少,但大肆夸奖巴拉克做法的部落主,却被群起而攻讦。
贬巴拉克的人,就荀祈收到的情报看来,只要是真正北贵的人士,基本没有直说巴拉克叛国的。ъìQυGΕtV
大都只是说巴拉克的做法过于激进,不符合为臣之道,有些对不起韦苏提婆,但直接喷巴拉克叛国的貌似也就只有卡皮尔了。
反过来还有更奇怪的,直接喷巴拉克叛国的卡皮尔被不少北贵部落主找茬,这些找茬的部落主,除了一些直接举旗投靠巴拉克的以外,还有一部分中立党,以及部分对于巴拉克进行指责的部落主。
这神奇的舆论环境,让智慧超绝的荀祈都有些闹不到到底是什么情况,反倒是卡皮尔最近可能醒悟过来了,已经不骂巴拉克了。
荀祈就不懂了,巴拉克都这样了,搁中原敢这么干,看看死的连渣滓都不剩的许靖,叛一个你试试,甚至不用汉室主动出手,各大家族追着砍都要将他砍死,结果搁北贵,巴拉克居然褒贬不一。
也不算褒贬不一,直接夸奖的现在被骂完了,而直接骂巴拉克的也被喷了,现在北贵的部落主对于巴拉克的评价已经趋向于中立了,然而面对巴拉克当前的做法,能给一个中立评价都很奇怪了。
于是原本准备些肃反名单的荀祈果断冷静下来开始思考到底是什么情况,然后终于想起来巴拉克给他的那封信说的是什么——你肯定是间谍,你根本不懂我们北贵需要的是什么,韦苏提婆一世那次说是求娶公主的时候,你面上的平静是真平静。
荀祈不傻,很快就醒悟过来了,感情北贵的套路是国战可以输,地盘没了可以再打,但是公主才是心灵的港湾!
没说的,荀祈想通这一点之后当即开始给韦苏提婆一世写信,大骂巴拉克不是人,但字里行间流露出来一种恨不能以身代之的想法。
更是直言巴拉克有了迎娶清河郡主的机会之后,居然不思报国,直接迎娶郡主,这种人应该召回来,让我去代替他迎娶郡主,我们大月氏的脸让巴拉克丢尽了,他不管是能力,还是智力都不是最优秀的。
这封信送到韦苏提婆一世手上的时候,韦苏提婆一世陷入了沉默,正在和关羽作战的韦苏提婆一世突然不想打了,自己在前方打生打死也没见到一个公主,巴拉克个狗东西不日都要迎娶汉室的清河郡主了,自己多年对于他的重视和培育就这么喂狗了吗?
巴拉克如果知道韦苏提婆这么责问,大概会回答,我第一次见到汉军使节的时候狠心拒绝了,但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对于任何一个北贵人来说,汉室的郡主就在前方,忠心和良心两难全的情况下,最后都会选择良心,将忠心喂了狗,毕竟没了忠心我还是人,可要是将良心喂了狗,那也就不用当人了。
这在其他地方可能算是狡辩,但是对于北贵来说并不是。
故而韦苏提婆一世看完荀祈的密信虽说是异常恼火,但随后就明白如果自己在巴拉克的位置上,结果也不会有什么区别,在巴拉克那个位置,山区里面的那些将校一定会让巴拉克同意的。
只要巴拉克第一次点头了,后面的就不用说了,完全不可能回头了,甚至在选择了汉室郡主之后,韦苏提婆一世都能想到巴拉克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良心的谴责肯定会有,但随后就会被巨大的幸福填满,之后就放飞自我,彻底变成原旨党了。
有汉室公主或郡主的原旨党和正常情况下的大月氏原旨党根本就是两个状态,前者相当于拥有了核心,后者也就那样了。ωωw.Bǐqυgétν
故而韦苏提婆一世虽说异常的恼火,但最后却也没有问责的意思,也没有将巴拉克的行为定义为叛国,只是送了一封信回去,大月氏先祖的遗志由你们继承,贵霜建立的帝业由我们守护。
这封信相当于默认,也相当于昭告,北部山区的部落主很快都知道了这份昭告,有笑的,有欣慰的,有愤怒的,也有一直两难全,陷入矛盾的,现在这些都结束了,大月氏自此彻底分裂。
愿意回归东亚怪物房,以追求汉室公主为终极目标的大月氏原旨党回归汉室,而以建立王朝,成就帝业,汉室公主不过是帝业权柄的大月氏修正派终于举起了自己的大旗。
相比于以前没有举旗的时候,哪怕暗地里再怎么打压,再怎么消耗大月氏原旨党的力量,这群以汉室公主郡主为目标的大月氏夙愿继承人,永远都是整个大月氏的正统。
哪怕是皇位没在这些人的手上,哪怕他们的力量在不断地削弱,可从开国传承下来的祖制终究是他们依托,而这一次韦苏提婆一世终于狠下了决心将那一层掩饰撕碎,双方终于分道扬镳了。
这一刀下去,哪怕是韦苏提婆一世也痛的直哆嗦,只有他清楚这一道诏书会给他们贵霜带来多大的损失,说实话,整个南方和汉室开战到现在,造成的损失,甚至没有这一刀下去的狠。
大月氏的基本毕竟是北贵,南方婆罗门死的再多,影响的也不过是粮草的问题,就战斗力而言,之前损失的婆罗门势力真不如这一道诏书分裂出去的北贵势力。
毕竟婆罗门本身一直就游离在贵霜的圈子外,算是半妥协的方式,并不能算是贵霜皇室的力量,而北贵原旨党,一直都属于这个国家最为核心的力量之一。
不过好处也不是没有,这一道诏书将大月氏正统问题彻底挑明,以后也就彻底不会存在所谓的建国者的后裔反这个国家的问题了,也再也不可能出现如历史上原旨党发展到极限的那一幕——整个北贵六成,甚至更多的上层,投靠了另一个国家。
“就这么送回去吧,巴拉克的家人应该也已经送走了,将王族府库里面珍藏的那颗珍珠送给巴拉克吧,就此分道扬镳。”韦苏提婆一世非常平静的对着自己的书记官说道,而竺赫来长叹一口气,想起来了自己压下去的那些琐罗亚斯德教派送过来的材料,烫手了啊!
“是,陛下!”竺赫来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将密信发回了白沙瓦,然后荀祈第一时间就收到了密信,然后就在王族府库之中看到了那个小碗碗口大小的珍珠,这是当年大月氏从大夏王朝缴获的珍宝之一,也是当年求娶公主的聘礼之一。
荀祈看了好久之后,一副愤慨的神情将这一颗珍珠送了过去,自此因为继承了阎膏珍梦想而建立起帝业的大月氏,终于在经历了百年之后舍弃了开国者的梦想,一如其他所有帝国那般。
与此同时北贵各部的立场也快速分割,这一次是好聚好散,下一次如果再有,那就属于蛇鼠两端了,故而双方很快就分割了各自的人手,原旨党带着手下去投巴拉克,帝业党集中兵力拱卫喀布尔。
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明摆在曹操的面前,让人眼花缭乱的同时,也感受到了岁月的更迭。
“没想到,最后愿意跟随我们的居然只有这百多万的臣民。”狄法纳叹了口气说道,“果然岁月的力量足以消磨一切的誓言。”
“不,不能这么说,那些人同样也追求着汉室的公主,只是他们不那么纯粹了,如果我们能做到迎娶的公主的留下,不愿意迎娶公主,要建立帝国的离开,走的人更少。”古玛拉轻笑着说道,“这百多万人至少大多数是真正为了这个信念而来了。”ωωw.Bǐqυgétν
古玛拉的话让狄法纳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缓缓地点头,如果换个方向思考的话,真正的帝业党可能还没有原旨党的人数多,更多的应该都是两者兼有,但原旨党要离开,他们选择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