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想了想,继续道:“当她求死的**很强烈的时候,任何东西都能成为她自.杀的道具,她也必须得跟其他病人隔开了。”
“作孽哦,可不可以帮她**转院?”
“不能,这位病人的家属预付给了医院一大笔钱,足够她在这里一年的疗养费用了,之后会有专门的心理医生过来开导她的。”
“怎么她出事了她家人都不出来看一看?”
“病人的父母已经离婚了,常年居住在国外,不方便回来,只是拜托了亲人过来**了下手续。”
何矜夏忍不住问道:“护士长,医生,抑郁症真的有这么恐怖吗?”
医生看了看她,沉声道:“这不是绝症,能治,但要看她愿不愿意走出来了,不愿意,用再好的药都没用。”
随着其他护士走出来,医生和护士长没有再继续交谈下去,交代何矜夏要守好班就离开了。
今天是桐桐症状爆发的第一天,从桐桐被药物控制后睡着之后,何矜夏的眼皮就一直在跳,心里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她想了想,从一小时一轮的查房变成了半小时一轮,因为下午那件事,病房里的其他病人已经被转移到了其他病房去。
医院这边还要单独空出一间没窗户的病房,需要耗费一些时间,所以得明后天才能将桐桐给转移。
何矜夏每每从桐桐的病房里路过,透过外边的玻璃窗户看见沉睡中的桐桐时,心里都有种压抑的感觉。
抑郁症,真的有这么恐怖吗?
何矜夏第一次觉得她接到的角色原来是这么的沉重。
《十八岁的天空》原剧本里,是有五个女主的,其中四个女主都是在十八岁这个花季的时间段就未婚生子。
有的是男朋友不负责任的遗留,有的是出去玩一.夜.情的产物,更有的就是如桐桐这般,拉出去被人强b不小心就中了。
唯一一个没有生孩子的女主设定,却有着被人强b的过去历史,还患上了很严重的抑郁症,女主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无缝融入到普通平静的生活里去。
但抑郁症,终究是一个定时炸弹,在无数个深夜,脑海里总有个念头蛊惑着女主去**,了结自己的生命。
何矜夏当时看到这段剧情,一开始是把这个女主的病划分为精神类疾病了,没有其他原因,只是因为剧本里女主的某些行为都挺……神经的。
只是现在,何矜夏垂了垂眸,想到了今天桐桐发病时候的样子,忽然觉得剧本里的描写或许还算仁慈了。
“夏瑾荷,吃饭了!”有护士在叫着何矜夏的化名,何矜夏回过神来,应了一声然后离去。
她没有看见的是,躺在病床上的桐桐,忽然在这一刻睁开了眼睛,眼神尽是冷漠和绝望,没有丝毫生气。
等何矜夏小心翼翼地吃完晚餐做好掩饰回来的时候,路过病房随意一瞄,就看见了桐桐靠在了病床上,头背着她看着外边的窗户。
何矜夏愣了愣,推开门走了进去,轻声道:“桐桐。”
桐桐没有理她。
何矜夏不由继续往前走了进步,声音略微大了些:“桐桐!”
桐桐这时候才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看着她,脸色一片苍白,面无表情地说:“姐姐,我想吃饭。”
何矜夏怔愣了下,忙道:“你等一下,我现在就给你去打饭。”
等她出去了之后,桐桐动了动身子,忽然走下了床,鞋子都没有穿,推开门左右看了看,往上边的楼梯走去。
还好上边三楼的值班护士比较尽心尽力,桐桐一走上去就看到了,连忙把她给拦了下来,“桐桐,你要干什么,地板多凉啊,怎么鞋子都不穿上?”
桐桐看着她,幽幽地说:“我想要看看天空是什么样子的,我想去天台那里。”
护士一听,心里暗叫不好,忙道:“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天空不好看,等明天太阳出来了,天空碧蓝碧蓝的,还有白色的白云在飘,鸟儿在飞,那时候更好看,明天姐姐带你去看好不好?”
桐桐麻木地点了点头,任由护士将她给拖回病房中。
何矜夏把饭刚打回来,就被那护士给拖到一边骂了一顿:“你是怎么看着人家的,要不是我在三楼时及时发现,人家都要跑到天台上寻死去了!”
何矜夏愣了愣:“寻死?”
护士道:“抑郁症病人情绪一直都很不稳定,寻死是很有可能的,而且大晚上的去天台干什么?最怕人家是去天台直接跳楼了!”
何矜夏心里一个咯噔,紧张地问:“那她没事吧?”
护士朝她翻了个白眼:“有我在呢,我把人家给哄回来了,不过你得好好看着,今天去不成天台,万一明天去成了呢?人要是在医院里出事了,我们整个医院都要关门大吉!”
何矜夏眉头紧皱,在古代,她委曲求全迎合各种贵人虚与委蛇,就是为了活下去,好死不如赖活着,如果在古代,女子失了贞洁从而选择上吊**什么的,那还说得过去。
但在现代,男女平等,大家观念都开放,只是因为这种事情而选择轻生,似乎有点太过辜负生命了吧?
“抑郁症,真的有这么恐怖吗,让人无时无刻都想要**?”何矜夏看了看病床上的桐桐,忍不住轻声问道。
护士也看了桐桐一眼,轻叹了口气,“不是严不严重的问题,而是人家的心病了,管不了这么多啊。”
何矜夏看着离去的护士,又转头看了看桐桐,眼里划过一抹沉重。
晚上,何矜夏查房的时候,又看到了一个怪事,吓了她一跳。
桐桐大晚上的竟然不睡觉,而是站在地板上,背对着她看着窗户外的风景。
何矜夏看到这一幕时,脑海里瞬间闪过两个字跳窗?!
她赶紧拨打电话给了前台,前台的医护人员把其中一位值班医生赶紧叫了上来。
医生看到这一幕,脸色微沉,悄悄推开门走了进去,声音轻柔地开口:“桐桐,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