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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安突然变得张狂起来,哈哈大笑道:“作甚?若是不能有一个出身,我便把这世道搅浑!你还不知道吧?我这车可不一般,身负铁甲,其目如日,声为兽吼,平地可快若奔雷,力大无穷!若我驱使其在世上走一遭,再以仙人之称…………”
“住口!!”
玄诚子身上的冷汗刷刷而下,大夏天的后背居然生起一层白毛冷汗。
他知道叶安要干什么了,若是不给他一个出身,他必定会用这种野蛮的方式告诉天下所有人,他叶安就是仙人下凡!
如此一来至道门于何地?
仙人下凡看似提升道门地位,可这样一来道门的前途也被掌握在了叶安的手中,一句话便可搅动天下道门翻云覆雨,不,不光是道门,甚至是整个大宋,整个天下都会因突然出现仙人降世而大乱。
倒时是他叶安说的算,还是道家典籍,经史子集说的算?
而另一个恐怖的想法也随即在玄诚子的脑袋中诞生,若是叶安走下这铁皮怪物,明明白白的告诉世人,他就是一个寻常的小子,那会怎样?
玄诚子打了个冷颤,………………一切信仰都会崩塌!
以这小子的脾性怕是什么话都能说出来,那时他就不是什么大机缘而是大祸端!
坐在清凉的洞府之中,玄诚子汗水如同小溪般流淌而下,现在他才知晓,叶安虽不是一个大奸大恶的凶徒,但也不是一个恪守规矩的君子!
他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只要自己不帮他,最后他便走上另一条极端的道路,是啊!既然隐秘获得出身不可成功,那就轰轰烈烈的把事情闹大,总归会有人给他一个身份。
叶安在内心已经笑开了花,现在扮演的就是一个疯子,当一个疯子不择手段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害怕,便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玄诚子也不能例外。
当然叶安是有一个道德底线的人,一个知道该如何获取自己所需的人,一个有时脱离低级趣味的人…………
面临抉择的时候谋划一切,就需要把理智这东西暂放一边,如此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这一次玄诚子的脸上不再是无奈,而是悲痛:“我道门便如此被你瞧不上?也罢,既然你要走文道一途,我便为你寻一当世大儒,这点脸面道爷还是有的。原本为师便已经准备替你安排下的事情,只是没想到稍稍一激便让你如此狂狷。”
叶安脸上的表情变得精彩,终究是被老道给玩了!老狐狸……老狐狸啊!
简单的几句话便化解了自己张狂的一击,随后还能把自己说的是如此不堪。
“虽说你拜我为师,可人在世上总不会只有一个师傅,你可不入道门,待把你的身份敲定,再另寻文道座师便是!谁说让你非得修道不成?!用你之言:何必如此?何必如此?”
瞧着老道悲愤的模样,叶安差点吐出一口老血,咬牙切齿道:“老而不死是为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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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诚子得意道:“少而狷狂是为恶!”
话说完后便又皱眉道:“子曰:‘幼而不孙弟,长而无述焉,老而不死是为贼。”
“原壤有错在前,圣人责骂之,但圣人也是为了原壤以后能服众,故而喝骂,敲打。你这般断章取义,实属不智!看来你家大人也没有好好教你……是该给你寻一个文道大儒。”
一场交锋,以叶安的狂放开场,又以老道的教诲结束,结果叶安完败………………
“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雷隐隐,雾蒙蒙。日下对天中。风高秋月白,雨霁晚霞红。牛女二星河左右,参商两曜斗西东。十月塞边,飒飒寒霜惊戍旅;三冬江上,漫漫朔雪冷鱼翁。”
天光刚亮太阳如同一个大蛋黄般的冒出来,叶安懒洋洋坐在山洞门口的大石头上,看着茂密的森林,背着朗朗上口的句子。
这《笠翁对韵》看似简单,却是许多对仗的来源或是变种,教授曾经说过,只要把这《笠翁对韵》掌握好,便是万般诗词也做得!
玄诚子在洞中翻了个身便又呼呼大睡,只不过他的呼噜声却随着叶安的背诵而乱七八糟,叶安无声的笑了笑,显然是在偷听。
洞中的玄诚子听了一会儿便察觉这句子的不凡,这些看似简单浅显的句子却如同刀砍斧劈一般异常犀利,但有些地方却又优美感人。
“…………鹤舞楼头,玉笛弄残红子月;凤翔台上,紫箫吹断美人风。”
叶安一口气把整个《一东》背完,才起身竖了懒腰,在这个时代要想活得好,你便必须有一个读书人也就是文人的身份。
就算是寻常寒门不第的秀才,也能在富家豪绅面前文绉绉的骂大街…………而那些富家豪绅非但不会生气,还会给足秀才银钱请他去家中为子弟教书。
老道在听到叶安的对韵时便不再装睡,起身看着一身罗裳的叶安,只觉得这小子天生就该是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一个风度翩翩的…………小人。
虽说他之前的话让自己有些惊愕,但想想也该知道他的家学是不差的,若是没有一个诗书之家,如何能培养出这样的少年人来?
“小子,道爷觉得你有些奇怪,这世上的许多常情你不知,但又有一般人接触不到的才学,看来你在那里遇到了高人指点啊!”
叶安笑了笑,端起木盆便打水洗漱:“我之所学与大宋有异,家中长辈最重格物,但对诗词歌赋,经史子集也略有涉足,却广而不深。”
对于叶安的出身玄诚子已经不打算去计较了,反正猜不到,再说叶安也不会告诉他,通过之前的种种一切,他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地方和华夏汉室必有联系。
最少学问是一样,只是那里的学问有些特别。
格物源自《礼记?大学》八目之一,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看似格物排在第一位,但儒家的四书五经中,对于格物的解释却是典籍中少有的,玄诚子翻来覆去的想,也只能从脑袋中找到《礼记·大学》的几句话:
“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所谓致知在格物者,言欲致吾之知,在即物而穷其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