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半，言非凡回到了醉墨华庭。</p>
他走进家门，就看到原本放在阁楼的斯诺克球桌，竟然被放在了客厅里。</p>
还有萨克斯演奏的《茉莉花》从阁楼那传来。</p>
言非凡直接踏上楼梯，上了阁楼。</p>
他惊讶的发现，这里已经是大变了模样。</p>
阁楼空间被一排高达两米多，镶嵌着大块雕花玻璃的红木屏风分成了一东一西的一室一厅。</p>
言非凡所在的东厅，地面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小碎花毛毯，四周的墙壁上也满是装饰挂毯。</p>
他还看到了一张放着超薄笔记本电脑的电脑桌，一张配着蒲团的低矮茶几。</p>
茶几上放着一套紫砂壶瓷茶具。</p>
在东北角，放着一台饮水机，还有一张装有一百零五册书籍的书橱。</p>
言非凡还注意到，东侧墙壁上还挂着两副羽毛球拍。</p>
至于余苏叶，还有姐姐，她们姿势慵懒的各自坐在手掌造型的大沙发上。</p>
这两人一人在看一本大部头的医学专着，一人在玩平板电脑。</p>
“非凡，今晚合作项目，谈的怎么样？”</p>
面对姐姐的询问，言非凡刚要脱口而出，说没戏了，在话到嘴边的那一刻，硬生生止住了。</p>
好险啊！</p>
在这个项目合作上，余苏叶要归于商业间谍。</p>
“只是初步谈了谈条件，还需要再细谈。”</p>
言非凡含糊了说了一句，注意到余苏叶在用眼角余光偷瞄自己。</p>
他不由的有些庆幸，自己及时的醒悟过来。</p>
言非凡转而道：“那斯诺克球桌……”</p>
言自若接过了弟弟的话，回道：“非凡，王主任说，我们不需要的话，他会雇人来拆卸搬走。”</p>
“毕竟是花好几万买来的，再卖就不值钱了。”</p>
她伸了一个懒腰，接着说：“非凡，你要不要练习一下斯诺克，培养一个运动爱好啊？”</p>
言自若又劝说道：“苏叶很会打羽毛球，你却没一个像样的爱好。”</p>
“医院再举办联欢活动、运动比赛什么的，你只能在一旁看着，多尴尬啊！”</p>
言非凡认真的说：“培养爱好，浪费时间。而且，治病救人即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爱好。”</p>
他又转移话题道：“阁楼一天就变了大模样，效率不错！”</p>
余苏叶放下书籍，轻笑道：“还算行吧。”</p>
“不能大作改动，又得赶时间，只能让家装公司怎样方便，怎样快捷来布置了。”</p>
她又一脸惋惜的说：“要是在阁楼也能改造出一间洗漱间就好了。”</p>
言非凡翻了下眼皮，说：“你倒是会想好事。”</p>
这时，言自若起身过来拉住言非凡的手，“非凡，这个沙发你坐坐，来感受一下。”</p>
等言非凡坐了下来，她又问道：“是不是很舒服啊？以后，你就可以坐在这舒服的沙发上，和苏叶一起看书，一起讨论医学问题了。”</p>
言非凡又站了起来，摇头说：“坐着是舒服，不过，不适合看书和学习。”</p>
“太过舒服的环境，会降低学习效率。”</p>
听到这话，余苏叶忍不住反驳道：“没自控力之人，即便头悬梁锥刺股，成就也是寥寥。”</p>
“环境对自控力强的人来说，只是无足轻重的外在因素。”</p>
“这种情况下，为啥不把环境弄得舒服一些，让自己更轻松愉快的学习呢？”</p>
言非凡不想浪费时间与她争辩这个问题，再次转移话题，说：“我要回房间写论文了”。</p>
“哎，非凡……”</p>
言自若喊了一声，没喊住他，有些讪讪的对余苏叶道：“其实，非凡他也想舒服的学习，只是以前没有那么好的条件。”</p>
“苏叶，我告诉你哈，非凡他七八岁就开始做家教赚钱了。”</p>
“这么说吧，我中学和大学的所有花费，基本上都是非凡通过家教赚来的。”</p>
余苏叶顿时来了兴致，说：“若若姐，你给我说说非凡小时候的事情吧……”</p>
言非凡关于椎管内肿瘤的乙醇穿刺注射论文，其实已经写完了。</p>
不过，为了防止出现引用、注解错误等这样的学术性问题，还需要进一步的细致校对。</p>
这对博闻强记的言非凡，不算多大工作量。</p>
即便如此，等他从头到尾的认真做完这个工作，也用去了近一个小时。</p>
这时，言非凡才注意到，手机上的呼吸灯在闪烁个不停。</p>
他打开手机，发现是郑立彬转发来一份邮件。</p>
这是警察王增林的病历。</p>
王增林就是下午，言非凡在区公安分局见到的那位歪着腰走路的警察。</p>
言非凡对他的伤情，产生了兴趣。</p>
他就让郑立彬在方便的时候，向那人索要一下病历，研究一下。</p>
言非凡打开邮件的附近病历，先点开了王增林的CT影像。</p>
CT影像相比核磁共振影像来说，清晰度稍有不足，尤其是在探测血管、神经等人体组织上。</p>
问题是子弹头是金属，王增林是不能做核磁共振检查的。</p>
只不过，这对言非凡影响不大。</p>
以他对人体结构的精细掌握，只要知道子弹头卡住的具体位置，其周围情况，自然也就明了了。</p>
所以，只是看了CT影像一眼，言非凡就明白了为什么医生说取出这颗子弹会有危险了。</p>
这颗子弹卡在了第一腰椎和第二腰椎之间。</p>
从细微位置来判断，子弹正处在椎间神经和动脉的密集区。</p>
取出这子弹的手术，只要稍有不慎，就会伤到神经或动脉，后果难料。</p>
最主要的是，这颗子弹位于腹腔内侧，手术视野完全被被肝脏、肠和胃等器官遮掩。</p>
这里所说的手术视野，说的就是暴露。</p>
在手术台上，暴露非常重要。</p>
只有暴露清楚了，才能准确无误地施行解剖、分离，切除或者修复。</p>
“暴露不清楚不要做！”这可是外科箴言。</p>
暴露一方面是靠各种器械牵引张开，提供给外科医生足够的视野空间，还有操作空间。</p>
另一方面是要保持手术视野的干净、清晰。</p>
主要是分离粘连和彻底止血，还有及时的抽吸手术中流出的各种液体。</p>
就王增林的这种情况，相当于在摸黑做手术，又是在危机重重的高风险地带，自然是没有一位外科医生敢动手了……</p>
明晚上有一台大拇指全型再造手术，言非凡需要养精蓄锐。</p>
他快速过了一遍王增林的病历，就睡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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