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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暴风星域的恩格斯星系发生一起重大事件,星界骑士一艘巡洋舰突然出现,并在短短数个小时内将星系内一个隶属于某商业行会的大型空间站抹去,里面的人员要么变成尸体,要么不知所踪。
事后证明,该空间站竟然是星盗集团蓝蚂蚁的总部,星区法务部闻讯而至,但他们已经收集不到多少证据,因为星界骑士们将这个地方近乎于泄愤般抹去得非常干脆,使得法务部对于阿斯塔特的越权颇有微词。
但没有人知道的是,和蓝蚂蚁一起消失的,还有十几个秘密采掘站的坐标以及数个大型虚空仓库的位置。
更没有人知道,这次行动的领导者自行动发起后不久便昏迷不醒,被新兵们惊慌失措的带回到了奈森四号,接受瓦列尔的治疗。
不过药剂师在检查后,却发现塔洛斯并非昏迷那么简单,他的实际情况比看起来要糟糕很多——
“夏尔死了,你打算怎么办?”
“塔洛斯?塔洛斯?”
“灵魂猎手怎么了?”
“算了让他一个人静静。”
“他应该是需要一个葬礼。”
塔洛斯跪在他亲兄弟的遗体旁,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想。
夏尔残缺不全的身体几乎不像一个战士了,他只是一具被撕裂的肉块组成的破碎玩意。
“兄弟——”
良久之后,他轻声夏尔说道:
“一个英雄的葬礼正在等候。”
塔洛斯站起来走向他的武器架,那里有一个古老的喷火器,它那没有点亮的喷管从一个黄铜恶魔的宽口里冒了出来。
他从来就不喜欢这个武器,自他从一个死去的帝皇之子的战士手中夺走它之后他甚至很少使用它。
但现在他需要使用它,塔洛斯拿起喷火器,拇指咔哒一声启动了指示灯。
喷火器在房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一团愤怒的蜡焰在黑暗中发出刺眼的光芒。
他慢慢地将武器瞄准夏尔的身体,呼吸着他兄弟身上散发的血腥味和老钜油的化学气息。
塔洛斯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夏尔就在他身边,当黑帮战争席卷城市时他和他相依为命,总是骂脏话,总是第一个开枪,最后一个提问,永远自信,从不后悔。
他们从来没有喜欢过对方,因为兄弟情谊不要求友情,只要求忠诚。
他们背对背站着,即便整个银河系都在燃烧——永远是兄弟,永远都无法成为朋友,在叛徒的道路上一起走到最后。
火焰在蔓延的寂静中嘶嘶作响。
“如果这世间有地狱的话。”
塔洛斯痛苦地说道:
“你现在正往那走,我相信很快就能在那儿见到你了,兄弟。”
他扣动了扳机,化学火焰突然咆哮着喷了出来,在短时间内席卷夏尔全身。
陶瓷被烧得昏暗,血肉溶解。
他最后看了一眼夏尔正在变黑的头骨,那些物质正在分解,烧焦的人肉散发出的腐臭气味使令人作呕的空气更加难闻。
突然,在塔洛斯震惊的目光中,夏尔的尸体猛地坐起,那几乎裂开的脑袋以诡异的姿态呈九十度转向塔洛斯。
“你必须回到恐惧之眼”>
塔洛斯震惊的后退一步,他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感觉自己的喉咙被什么从后面给掐住了。
在整个人被提起来的一瞬间,塔洛斯用力将头往后扭去,然后他看到了一张苍白且邪恶的笑脸,带着永恒的阴沉与哀伤。
“吾父!”
第八军团的原体将塔洛斯捏在手中,随后发出嘶嘶的耳语。
“你背弃了吾等的理念,你和你的崽子们正在污染整个军团的灵魂你已经向腐朽王座屈服了,可悲的孩子。”
“不——”
塔洛斯猛地睁开眼,就看到自己脑袋上方悬着一张讨厌的大脸。
“你醒啦?”
“瓦列尔,离我远点!”
瓦列尔后退一步,一边将手上的注射器放到旁边的医疗盘上,一边拿起一杯能量饮料雷碧。
“就在你醒过来的前一个小时,索什扬刚刚来看过你,这是你昏迷期间他第三次来看望你,这位军团长很重视你。”
“你想说什么。”
塔洛斯坐起来拿过杯子,将里面满是气泡的液体一饮而尽,此刻他几乎一丝不挂,只有一条黑色的短裤,结实的肌肉和上面的神经接口以及纵横交错的伤疤都暴露在手术灯下。
“也许是因为我曾经和他说过,你每次昏迷都意味着你看到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你错了,他并非一个痴迷于预言的人,因为他自己就经常看到些东西。”
塔洛斯转过身,坐在床沿,双腿悬在地上。
“而且我的记忆是一片锯齿状的高原和阴影,一会儿成熟,一会儿又空洞,我甚至不确信我看到了未来,我所记得的那—点点东西就像命运的绳索纠缠在一起,它不再是预言了,至少不是我所理解的那样。”
如果这有任何让瓦列尔吃惊的地方,他都没有表现出来。
“好吧,至少你的状况把你那些崽子们吓得够呛,我怀疑他们是不是已经为你大哭了一场。”
“我昏迷后发生了什么?”
“啊,你应该能想象得出来,那些新兵们认为你是遭到了什么巫术或者精神的攻击,他们陷入了狂怒中,打算杀光那伙星盗的所有人,并且行动得很快。”
塔洛斯眉头微皱,这并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瓦列尔却忽然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那个叫萨布林的小家伙有一手,他在你昏迷的时候居然能够约束住那些已经要疯的小家伙们,并在屠杀开始时迅速将新兵中的领导者们召集到一起,组建了一个临时的指挥小机构,这才保住了剩下那一半活人的性命。”
塔洛斯沉默片刻,随后点点头。
“他总是能给我些惊喜。”
“是的,你为夏尔的基因种子找了一个优秀的继承者。”
听到这句话,先知摇摇头。
“夏尔是夏尔,他是他,基因种子是一个死物,它没有灵魂,也没有巫术,绝不会影响移植者的独立人格。”
“哦?那可未必。”
瓦列尔转过身,从身后柜子里抽出一个笔记本。
“比如我们可以聊一聊你的基因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