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寇涴纱早已经习惯被郭淡拉拉手,亲亲小嘴,但是她感觉到这一次不一样……。
一颗芳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不禁粉拳紧握。
理性告诉她,得赶紧推开郭淡。
但是一向非常理性的寇涴纱并没有推开郭淡……。
正如郭淡所言,主导爱情的是心,而非是脑。
夜已深。
寇涴纱将头轻轻枕在郭淡的肩膀上,泛红的脸蛋透着一丝轻松,但这不是事后的那种轻松,而是她终于放下了一笔沉重的负担,就是她心中对郭淡的亏欠。
“夫君,你心里曾怪过我吗?”
寇涴纱轻声问道。
郭淡笑道:“当然没有。”
“我不信。”寇涴纱微微仰头,眸中含笑的看了眼郭淡,道:“其实你怪我,恨我,也是应该的。”
不信也是对的,以前的郭淡是肯定怪过,但是如今这个郭淡,那是真没有怪过。郭淡亲吻了下她的额头,微笑道:“是真的,也许那个时刻是对的,是理应如此的,但是对,不代表是好的。
如果今夜之事发生在洞房花烛夜,你不会开心,我也不会开心,你不开心是因为你不情愿,而我不开心,是以为你不开心,又岂会有今日这般欢愉,甚至于今日永远不会出现。”
他语气诚恳,发自肺腑,倘若让他刚到明朝,就跑去跟寇涴纱睡在一块,那他还会觉得别扭,又不是金钱交易,又没任何感情,甚至连一点感觉都没有,只能当成是一种义务去做,那就没什么意思,他上辈子又不缺女人。
今日也只是一个偶然,但是偶然就代表着感觉对了,一切都是自然而然。
“你这张嘴可真是越来越能说了。”话虽如此,寇涴纱那嫣红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和喜悦,其实郭淡说出了她心中所想,却不知该如何表达的感觉。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选择今晚。
郭淡嘻嘻笑道:“是不是跟抹了蜜一样,清甜可口。”
“真不知羞。”
寇涴纱轻轻啐了一声,又道:“夫君,今后你是希望我在家相夫教子,还是希望我主持牙行。”
郭淡道:“我希望自己在家相妻教子。”?
寇涴纱道:“我与你说正经的。”
“我是很正经的。”
郭淡道:“许多人都喜欢刻意的去安排生活,将一切都说得清清楚楚,但据我所见,往往这种刻意的安排,必然会出现许多争吵,因为你一旦刻意的安排好,那就成为某一个人的责任,但我们是夫妻,任何事都应该一同面对,如果我们信任彼此,那就不需要去刻意的安排,因为等到那时候,我们自然会为彼此着想,会体谅彼此,会相互帮助,那么就会出现一种最好的安排,如果没有信任,安排得再好也只是徒劳,夫妻间反悔的成本是非常低的。”
寇涴纱只是静静的听着,但眼中却多出一丝倾慕。
……
……
翌日清晨,当汐儿见到寇涴纱身着睡衣,披着长发帮郭淡整理衣服时,小嘴张得足足能够塞进两个鸭蛋。
“汐儿,过来。”
郭淡突然喊道。
汐儿吓得一怔,赶紧走过来,道:“姑爷,您有什么事吩咐?”
郭淡道:“姑爷现在有个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就是立刻安排人将这房屋改回原样。”
汐儿抬起头来,呆呆问道:“原样是什么样?”
郭淡没好气道:“就是一间卧室,懂了吗?”
汐儿立刻醒悟过来,又瞟了眼寇涴纱,喜道:“恭喜姑爷,恭喜大小姐。”
寇涴纱听得面色泛红,偷偷用眼神警告了一番郭淡。
汐儿道:“奴婢现在就去安排。”
说着,便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郭淡笑道:“这个小丫头懂得什么安排,我看她八成是去向岳父大人邀功了,不亏是我带出来的,会赚钱。”
寇涴纱哼道:“这本来就都怪你,好大喜功。”
“好大喜功?”
郭淡双目一睁,道:“夫人,你这个词用得还真是极为准确啊!”
寇涴纱忙道:“你别瞎想,我……我可不是那意思。”?
郭淡嘻嘻笑道:“我现在可不用瞎想了。”
寇涴纱知道怎么辩解都没用,于是转移话题道:“你今儿要去哪里?”
“我得去一趟五条枪,找小伯爷他们商量一点事。”
“找小伯爷商量事?”
寇涴纱略显诧异道。
郭淡笑吟吟道:“有些事还得非得找他们不可。”
……
待惜奴帮寇涴纱梳妆完之后,夫妻二人便出得小院,那寇守信早已经站在前院翘首以盼,当看到他们夫妻二人走出来时,顿时笑得眼睛都没了,他仿佛看到了三个人。
“夫人,我们打个赌如何?”
“什么赌?”寇涴纱好奇道。
郭淡道:“我敢肯定,我回来之前,那屋子绝对已经变回原样,不管要多花多少钱。”
寇涴纱愣了下,旋即反应过来,当即赏了他一记白眼。
为了不让寇涴纱尴尬,郭淡只是偷偷向寇守信眨了下眼,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然后便出得门去。
……
来到五条枪,已经是上午时分,但是里面却是空荡荡的,只有一些下人在做事,平日里的莺莺燕燕,又不见踪影。
“人呢?”
郭淡不禁纳闷道。
“都去西郊那边了。”
一人从屋内走出来,正是刘荩谋。
他是郭淡约来的。
“他们去西郊那边干什么?”郭淡好奇道。
“当然是画画。”
刘荩谋笑道:“你有所不知,最近一直都是关小杰在筹备。”
“关小杰?”
“嗯。”
刘荩谋点点头,道:“最近小伯爷一直跟潞王在一起,而我又在赌坊,一直都是关小杰在管事,可我也不得不说一句,这小子干这事还真是努力,并且非常有天赋。”
郭淡道:“你怎么知道?”
“我刚刚去看了看最近的画,全都是在外面完成的,比以前的画可是要漂亮的多,虽说立枝的画技是突飞猛进,但是除此之外,其余的都是关小杰在做,从女人到服饰,再到选景。”
“真的假的?”郭淡想着关小杰那胖子,只觉不可思议。
刘荩谋没好气道:“你自个不会去看么?”
“等会我肯定会去看的。”
郭淡又好奇道:“对了,小伯爷跟潞王的关系很好么?”
刘荩谋点点头道:“小时候我四个经常在一块玩,但我和立枝也是因为小伯爷,才结识潞王的,这是因为潞王跟小伯爷都是挥金如土,故而经常在一块玩耍。”
“原来是臭气相投,这是可以理解的。”郭淡点点头,又道:“不过小伯爷不在,这事就没法谈啊!”
刘荩谋纳闷道:“你是不是说反呢?”
话音刚落,就听得一人喊道:“淡淡,谋谋。”
郭淡回头一看,只见徐继荣兴奋的跑了过来。
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郭淡当即松了口气,笑道:“小伯爷,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要找你商谈。”
“啥事?”
徐继荣激动,一般都是他找郭淡,郭淡可是很少来找他谈事。
“这事等会再说。”刘荩谋一挥手,旋即八卦道:“荣弟,你与小王爷和好呢?”
徐继荣哼道:“若非看在他发毒誓的份上,我才不会原谅他。”
这话其实也就他能说,其余人若是这么说,那小王爷非得弄死他不可,因为徐继荣脑子不太想事,大咧咧的,跟谁都能够称兄道弟。而朋友恰恰是潞王最为缺少的,潞王要什么都有,有皇帝和太后罩着,无法无天都不怕,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没有谁敢跟他做朋友,惹不起啊。
唯有徐继荣例外,故而潞王也是非常看重徐继荣这个兄弟。
“我看不是这么简单吧。”刘荩谋嘿嘿一笑,又问道:“你这几日跟潞王都在玩什么?”
徐继荣挥挥手,郁闷道:“就别提了,我被他骗了。”
“说来听听。”
“他派人从福州那边掳来几个佛郎机女人,找我一块去玩。”?
“靠!这种事你竟然不找我们一块去?”郭淡愤怒道。
刘荩谋也点点头道:“言之有理,我都还没有见过那佛郎机女人,生得好看么。”
“你们千万别去。”
徐继荣道:“那些佛郎机女人一身臭味,身上的毛又长,我站在一旁看,都觉得恶心。”
“站在一旁看?”
郭淡疑惑的看着徐继荣,这个问题值得深究。
刘荩谋大咧咧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都喜欢热闹,故此经常一块。”
这个借口真是……够绝啊!郭淡点点头道:“热闹点好,热闹点好。呵呵!”
徐继荣和黑道:”其实我也想过找你一块去热闹,可惜你惧内,叫你你也不敢去。”
“更加更惧了。”郭淡半开玩笑道,其实他以前也玩过类似的,身在华尔街,有着太多的诱惑,但是现在毕竟有妻子,这点克制力,他还是有的。
“我就知道。”
徐继荣又是好奇道:“对了,淡淡,你找我有啥事?”
郭淡一手搭在徐继荣的肩膀上,笑道:“装逼。”
“装逼?”
徐继荣纳闷道:“啥意思?”
郭淡不答反问道:“不知小伯爷骑术如何?”
徐继荣一脸傲娇道:“那还用说么,本小伯爷的骑术,在这京城的子弟中,可是鲜有人能够胜过我的。”
郭淡点点头道:“这就是装逼。”
徐继荣恍然大悟,道:“原来装逼的意思就是实话实说。”
“也可以这么说。”
郭淡道:“但也不全是,装逼的重点,是要对一群人说实话,也就是说你得将这句话嚷嚷出去,让人人都知道小伯爷马术京城第一。”
“郭淡,这不妥吧?”刘荩谋赶忙道。
这似乎要将徐继荣捧上天啊!
徐继荣的马术确实没得说,甚至可以说是专业级别,毕竟是将门世家,天赋还是有的,但要说京城第一,那肯定是在吹牛。
郭淡道:“你是在质疑小伯爷的马术么?”
徐继荣斜目一瞥,道:“还钱。”
刘荩谋气的差点喷血,挤出一丝笑容道:“荣弟,你误会我意思了,我的意思难道京城内,还有人不知晓荣弟你的骑术么?”
“那倒是的。”
徐继荣又好奇的看着郭淡,“此事大家都知道,你为何要我嚷嚷?”
郭淡叹了口气,道:“这还不是因为伯爷授权我举办马赛,关于这事,大家对于伯爷是颇有微词,我希望小伯爷能够帮伯爷证明一下,既然是马赛,那么骑术自然就是最好的证明。”
“为爷爷证明?”
徐继荣顿时目光直闪,怔怔出神。
刘荩谋小声道:“你这是害他呀。”
郭淡道:“我是这样的人么?你放心,我还会叫上关小杰一块装,哦,还有你。”
刘荩谋鼓着双目道:“我就是一个庶子。”
郭淡道:“京城就你一个庶子么?庶子也有庶子的朋友圈,又没让你在潞王面前装,实在是朱公子太爱干净,不然的话……让他画画也不错。”
刘荩谋纳闷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郭淡笑呵呵道:“搞点气氛而已。”
“淡淡!”
忽听得一声激动的叫喊,只见徐继荣斗志盎然道:“这逼我装了。”
“够爽快!”郭淡也是豪气万丈,“咱们京城双愚合作,战无不胜,这回我们要大开杀戒,来来来,我与你说说这装逼技巧。”
“装逼不是实话实说么?”
“额……跟一群人说,还是要点技巧的,至少嗓门要大,对不对。”
“那倒也是。”
……
……
下午时分,回到牙行的郭淡,坐在寇涴纱的对面,笑吟吟道:“坐在这里的夫人可是最迷人的。”
寇涴纱轻轻哼道:“这些花言巧语就免了吧,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郭淡高神一笑道:“我就知道你是看中了我的脸。”
寇涴纱微微一翻白眼,他都不要脸,还跟他扯什么脸,转移话题道:“你谈得怎么样?”
郭淡道:“说真的,跟小伯爷合作,总是那么的轻松。”
寇涴纱抿了抿唇,道:“我这边也很顺利。”
郭淡哦了一声:“陈平已经来过呢?”
寇涴纱点点头,道:“他虽然没有答应,但是他问了一些关于如何做财产分割的问题,我想,如果我们入股不图他的钱,他没有道理拒绝我们。”
郭淡笑道:“我们要的是他的人,他的关系,以及他的经验。。”
他只能懂得一些经营技巧,但是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学问和讲究,这些他都不知道,一个人也没有那么多精力,比如说,他可以帮陈方圆出谋划策,卖个好价钱,但是他无法管理好一家陈楼,其实牙行若不改变,他也不好管,因为他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