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哟哟…”那自来熟男子,估且叫自熟男吧!看着抬杠男、色痞男几人背回的东西,那声音中,可谓满是嘲弄。
“你们可真行啊!让你们请次客嘛!结果你们去背回一堆牛下水,还有瞧瞧这骨头,愣是剃得没有一点肉丝,你们也真好意思啊?”
“…有肉的有肉的…”抬杠男一脸不爽,嚷嚷道:“这骨头是买来熬汤底跟搞牛油做菜的,不是给你啃的。”
自熟男闻言,东瞧瞧西看看,呵笑道:“你说的肉,该不会是这几个牛头和那篓牛尾牛脚吧?”
抬杠男老脸微红,道:“这算一部分,厨房有口熬汤的深锅可以用来炖煮,煮完也能剃下很多肉,而且我们也买了正经肉的。”
说完,抬杠男开始掏取旁边放菜的大背篓,有疏菜有水果,也有像柠檬这类鲜生调料,还有辣椒之类的配菜等等。
掏了半天,才在背篓最底下,看到几块被油纸包住的肉,确实是正经肉,还是上好的牛腱子肉,可惜只有十几斤,以他们前几天待客的规格而言,稍显得有点小家子气了。
在厨房忙活的带路男,见东西送回来,也赶到门口,询问自己要的东西买来没有。
抬杠男把一网兜黄黄绿绿的柠檬,以及各种杂七杂八的鲜生调料与配菜,递给了带路男。
接着去到另一个,好似装了一堆杂物的背篓,又取出一些干调料干香料,以及一捆半透明状,看纹路应该是什么动物皮的东西。
递出那捆略有几分泛黄的皮,抬杠男道:“这东西,老板说需要用江沙之类去炒制,这里能搞定吗?”
带路男闻言,不在意道:“不用搞那么正式,埋进烧烫的灶灰里面就行,只要注意火候,胀到位及时取出便可。”
说完,带路男又拎又夹又挂着东西走人,抬杠男也提溜起一篓牛骨头进了门。
“你们回来正好,刚好来合计一下,今晚准备去哪些地方耍!”看见抬杠男几人进来,坐一边品茶的孙继明打了招呼。
前天,他们卖了皮毛,手上有不少钱,但不敢出去,怕钱丢失,昨天不少人又送钱回去了,回来累够呛,所以直到今天,才准备正式出去耍耍。
抬杠男笑着点头应下,看见自熟男甩着空手进来,赶忙把背篓往其手上递。
“帮忙搬下…帮忙搬下…”待对方稀里糊涂接过后,抬杠男立马蹦出三丈远。
“身上沾了味儿,我上去换身衣服下来谈事,你帮忙搬进去,顺便帮忙把骨头敲开……”
抬杠男边说边楼梯口去,说完不等自熟男反应回话,蹬蹬便上了楼,留下瞪大眼睛的自熟男。
色痞男也是鸡贼,不待其多反应,蹬蹬把骨头先送进厨房,接着立马跑回来,如出一辙说了几句,蹬蹬上了楼,独留自熟男一个在风中凌乱。
自熟男把目光投向在那品茶的交涉男,结果人直接把头给撇了过去,开玩笑,你不干?难道让我替你干?是你自己又菜又爱玩,遭了算计你怪谁?
至于一边的孙继明,已经乐得呵呵直笑,跟一伙与他没有太多利益牵扯的人玩一块,他是真的感觉挺舒心,至少这几天一同在这坐坐聊聊,他都感觉无比轻松惬意。
“丘老板,这个东西能不能拿到楼上洗,厨房的废水是排进下水道去的,但我感觉那边有点堵,担心往那里冲倒了,堵住冲不走,气味一直在。”
丘老板定睛一看,发现背回的那两副牛下水,都是原装货,半点没处理过,这东西肯定不能往下水道弄,不然整条街都会臭。
“…可以在楼上处理,你们能接受就好…”
丘老板并未反对,这几天也知道了众人的一些脾气习惯,这些对方事后肯定会为他收拾干净的,洗过点牛肠啥的有啥大不了?杀猪宰牛肘他还亲自洗呢!
“行,那我们先去后面粪池处理一下,免得把管道堵了!”带路男点头,带着几人,又把下水搬出去了。
“孙哥!今晚准备带我们去哪玩啊?”抬杠男下了楼,边笑着打问,边一**坐了下去。
“也就是那些,吃吃喝喝找女人罢了,最多也就是花样多点,跟你们在外面玩的,其实没有太多的差别!”孙继明笑着回了下。
“…等一下等一下…”不等抬杠男回复,一直有点心不在焉的交涉男,着急忙慌的打断并开口询问。
“那些下水你们不让人清理过后再带回来,不会是老张(带路男)让你们这么弄的吧?”
“是啊!”抬杠男点头,开口解释道:“不是他提的要求,我们干嘛连屎背回来,他说……”
可惜不等抬杠男说完,交涉男噌的一下便已站起身来,着急忙慌的跑了出去。
“他这是昨了?”孙继明也有点好奇,平常算颇为稳重的一个人,这是急啥啊?
“估计是担心老张煮牛粪,他给我说过不弄那个,只是他需要下水里的几样食材,担心别人处理不妥当……”
抬杠男说着说着,感觉都没自信了,跟孙继明对视一眼,也都纷纷起身过去看着。
赶到地方,只见带路男正一脸讥讽的呛着交涉男,而交涉男则满脸怀疑与不信任,手上正提着一桶牛肠胃容物。
“…啥都不懂,还爱整天在那指手画脚的,做那道菜,只有牛第一个胃的东西能用,桶里的那都到肠子了,那叫牛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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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那道菜要求很多的,牛要是长期放养食草的牛,这些牛已经赶进牛圈,喂食麸糠杂粮养肥有一段时间了,根本不能用。
在宰杀前,你还要挑干净的嫩草,甚至草药喂养,牛胃里取出的东西才能用,上次我煮,那是因为看那些牛一路吃草而来,没有这些问题才取来煮的…”
嘲讽完,带路男便自顾自忙起了手上的活儿,见其确实没有那方面意思,交涉男有点儿尴尬,捂着鼻子,把东西提去粪坑倒了。
“…嘿…你这死鸟胆子真大!这都敢来偷吃…去去去…”
抬杠男两人在一边听了会儿,放下心来,正准备上前,结果一个黑影从两人眼前闪过,便看见一只大黑鸟,落在放置牛心、牛肝、牛肺这些的木盆沿上,直接开啄,抬杠男赶忙驱赶。
黑鸟扑棱着翅膀,蹦蹦跳跳跑到不远,抬杠男转头便看到脸色骤变的孙继明,正疑惑呢!结果一声声叫骂便传进耳中。
“…小赤佬…小瘪三…狗XX…艹XX…法克…”
抬杠男转过头,结果看到那鸟正伸长着脖子,居然骂出来了句洋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揉了揉眼,确认没看岔,抬杠男也来了脾气,直接往回骂,连喷几十句脏话,居然没一句重复的,让词汇量少点的黑鸟,好似气势上被压过去了。
孙继明在一边,看得嘴角直抽抽,其他几人也都停下了手上的活计,看着这一人一鸟在那骂,结果发现那鸟很快把抬杠男那些脏话,学过去后骂了回来。
交涉男、带路男几人看着啧啧称奇,但孙继明脸却都绿了,赶忙把想骂新脏话找回场子的抬杠男给拦住。
“别乱骂了,你再骂下去,它又不知要学去多少脏话了?”孙继明一脸正经的开口劝解。
“这鸟以前就有?这几天怎么没看见也没听人说起啊?”
抬杠男一脸好奇,立马跟孙继明打听起来,把黑鸟的叫骂声都当成了耳旁风。
“估计呆这周围一二年了,天天偷吃的、抢吃的,还骂人,几乎天天能听见他在各处叫骂,有时不惹它还站房顶骂你。
而且这家伙学舌还快,你骂回去,它很快便能学会并骂得更狠,所以大家都只敢撵不敢骂,而且这家伙精得很,想了好多办法都没能耐何它。
不过前几个月它便不见了,还以为离开了或死哪了,哪想到这家伙又跑回来了,这以后,又得搅得鸡飞狗跳……”
孙继明说着说着,感觉情况不对,因为抬杠男居然在悄悄跟他拉开距离,心中暗道不妙,轻轻扭过头去……
果然啊!那大黑鸟已不知何时停下叫骂,跑到他不远处,正侧着鸟脸,用一只鸟眼打量着他。
见孙继明看过去,快步蹦跳着撤到远处,结果突然一个回马枪转身,三步两跳直接起飞…
“…**…**…啊…”
大黑鸟一个滑铲…不…一个滑飞而至,边骂边直奔孙继明脑袋,尽管立即便往下蹲了,但孙继明还是不免嘴里发出一声叫唤。
孙继明只敢抱着脑袋蹲地上,四处打量,见黑鸟已经飞到不远房顶电线上,这才松了口气,揉搓着脑袋。
“没事吧?”抬杠男压着幸灾乐祸的嘴角,上前把孙继明扶起。
“没事儿,估计只是被扯去了一撮头发。”孙继明寻摸着揉了揉发疼的头皮,看了看手上没什么血迹,才回了句。
抬杠男点头,抬头发现那大黑鸟已经悄悄飞近,落在侧上方一根电线上,嘴上确实叼着撮毛,还不少呢!
看得抬杠男头皮发紧,这鸟可真狠呐!一嘴能给生扯去那么大撮头发,多来上几嘴,那不得给你扯秃啰?
“…别别别…”看见交涉男背后拿个石头在接近,抬杠男赶忙出言阻止。
“它想吃,切点给它就是了,反正又吃不去多少!”说完,抬杠男还冲着电线上的黑鸟,和善打招呼。
“…对对对…”孙继明也赶紧点头附和,他可是知道这鸟有多记仇的,哪可能弄块石头便搞死?
这么光明正大搞它,那可是往死里得罪啊!它不死,那以后可有得烦了,你们过段时间走了,但我可走不了。
交涉男一阵无语,感请好人都让你俩当了,鸟是你撵开的!得罪话是他说的!怎么好像现在只有我罪大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