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河听了半,摇摇头:“它这不算受罪,是它心甘情愿的——只要你能活下去,它做什么都校”
脑子里像是有模模糊糊的印象,我听过这句话,可什么也想不起来。
但就在这时候,那个螭龙轰然就倒了下来——像是支持不住了。
这么多年,它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哪儿还姑上追问,立刻就问程星河,白藿香在什么地方?
程星河往上指了指:“跟是跟来了,可这地方她下来也吃力,我让她在上面等着我,她还踹了我好几脚。”
着还给我展示裤子上的脚印子。
现在我去把白藿香带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来得及。
精气……对了,刚才怎么一直没想起来,我这里还有人参养气丸。
这可不是一般的人参,是被金桂姨附身过的,现在想来,金桂姨不就是上贬谪下来的吗?螭龙也属于那个世界,不定能管用。
这么想着,我就把一个人参养气丸塞在了它嘴里。
螭龙似乎很羞于让我看到它现在这个模样,眼神的恋慕之余,还带着几分躲闪,我想谢谢,可又不知道站在什么角度来这个谢谢。
它恋慕着的那个人,真的是我吗?
水鼬子猛地扑上来,看看了螭龙又看了看我,张嘴就问:“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井龙王……”
可水鼬子这话还没完,螭龙猛地就对它吼了一下——一改之前的慈悲,反倒是十分凶厉,把水鼬子的毛都吓平了。
程星河连忙道:“螭龙的意思是——谁也不许对你无礼!”
哑巴兰一听,不由自主就道:“那是当然了,我哥可是真龙……”
可话没完,程星河就在后面拧了他一把,哑巴兰不知道啥情况,还要打回去,程星河就拼命给他使眼色——我们跟苏寻还没有熟到那个程度,有些事情,留个心眼儿。
哑巴兰会意,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上了嘴。
苏寻虽然是个面瘫,但毕竟不是脑瘫,也看出来是个什么情况了,转了转脸,还是个面无表情的样子,假装没看出来。
但螭龙吼的这一下,意料之外,竟然是中气十足。
那个人参养气丸对它,还真起了作用了!
我连忙就把剩下的丸子全给了它了。
螭龙精神越来越好,眼神终于也从浑浊化为了清澈,低下了硕大的头,像是只想让我摸摸。
程星河接着道:“它你回来了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该报的仇,终于也能报了,到时候,它会跟你肩并肩站在一起。”
报仇?
我眉头就皱了起来,我要跟谁报仇?
“再让它在这里待下去,可就好不了了。”头上一阵响声,白藿香的声音也冷冷的响了起来:“这里的黑水对螭龙来是剧毒,要想让它活下去,人参养气丸可不够——它得立刻回到生身的水泽里去,把这些经年累月,深入骨髓的毒气给荡涤干净。”
她也来了!
螭龙侧过头,也看白藿香。
但是它看白藿香的眼神就不太友善了。
白藿香也觉出来了,秀丽的眉头一皱:“这个东西的眼神好凶。”
初次见面就这种表情,这是生犯相还是怎么着?
白藿香显然看它也不怎么顺眼,但还是靠过来,不顾螭龙的躲闪,检查了一下螭龙的鳞片,我跟着一看,后心也炸了——只见鳞片下的皮肤,全是黑色的。
生身水泽……我让程星河帮我问问,它的生身水泽到底在什么地方?
程星河侧耳倾听,这才道:“不管在哪儿,都不怎么好办——它这个体格,你找起重机都没这么长的吊钩。”
“雷雨。”
这个时候,一言不发的苏寻忽然开了口:“螭龙乘雷雨,能上。”
程星河就皱起了眉头:“这个时候可是冬,偷雷雨去?除非你是龙王爷的女婿……”
而螭龙似乎一点也不怕,只是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我。
程星河转头就看向了我,一脸不解:“它,你可以送它一程,等它休养好了,就会回来找你。”
我?还真当我是龙王爷的女婿了?
哪怕大黑痦子,也只能请雷,下不了雨啊!
但就在这个时候,苏寻指向了我身后:“你看那个。”
我跟着他的手指头一看,也发现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正缓缓在黑水面上蠕动。
那是……那个涂满了一身龙血的怪东西?
卧槽了,被我用诛邪手捏了,被螭龙用尾巴拍了,还是大难不死,它属什么的,比八尾猫命还大!
而这个时候,那个东西身上的龙血已经被黑水溶解了下来,露出了长长的身体,和一身的鳞片。
这个东西,也是龙蛇一类的?
那鳞片是银白色的,被手机的光一打,反射出了很耀眼的光芒,简直闪瞎狗眼。
闪瞎狗眼——卧槽,我一下就想起来了,这还真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会不会是雷虺!
传之中,有剧毒之物名为虺,形似蛇,能化龙。
也是龙蛇的一门亲戚。
这东西的特征,就是在暗夜之中,鳞片如闪电,声音如雷,见者宜避,毒性见血封喉。
白藿香也认出来了,眼前一亮:“还真是雷虺!”
为什么叫雷虺呢,因为这种东西五行属水,《诗经》里就有这东西的记载,“虺虺如雷”。
这东西生于雷泽,性有灵,被斩杀之后,能招来雷雨!
之前我也用七星龙泉砍过它,因为它那一身的龙血刀枪不入,也没成功。
合着它留着这条命,要用在这里。
而那个雷虺抬起头,也阴沉的看向我们。
它想报仇。
水鼬子怕这个东西,立刻尖叫了起来。
而那个虺扬起了上半身,对着我就飞扑了下来,意思是要跟我拼一个鱼死网破。
这东西还是那么快。
但我早做好了准备,抬起了七星龙泉,对着它就劈了下去。
没有了龙血,它本身的鳞片是非常坚硬粗糙的,七星龙泉这一下引了水王的神气,摧枯拉朽,顺滑无比的横劈了下去,那一道闪电似得影子立刻就分崩离析,断为两截。
而那东西一落地,苏寻立刻追上去细看,同时看向了我的眼神,一下十分复杂。
我让他看的发毛,难道是被我给帅到了?
哑巴兰则伸手在他眼前摇了摇。
苏寻拨开了哑巴兰的手,压下了发颤的声音,道:“你到底是谁?”
我让他问蒙了:“你不是有我名片吗?”
苏寻抿了抿嘴唇,掷地有声的道:“虺是死不聊——只有真龙才能杀虺。”
我顿时也愣了,还有这么一?
真龙……
我忽然有种感觉,苏寻是故意让我来砍那个东西的,就是要试我的身份。
程星河一下吸了口凉气,低声道:“你防着他点,这货生活上虽然是个山顶洞人,谁知道在行当知识里还是个百科啊,怎么什么都知道?”
螭龙却露出了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舍的看着我。
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一阵电闪雷鸣的声音——像是要下大暴雨了。
这个季节,按理是不会有雷暴气的。
那个雷虺,还真起作用了!
而那个螭龙对着我弯下了腰,只听外面一阵惊动地的炸响,那个螭龙巨大的身体猛然腾空而起,对着井口就飞过去了。
它现在的身体,出这个有些狭窄的井口,也完全没问题——也许留下龙血的时候,它也比现在壮美很多。
这些年,它受了太多的罪。
一道闪电打下来,我看见螭龙的头上,隐隐约约像是生出了什么东西。123xyq/read/1/11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