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相师 第264章 嫁娶之殃

我看见一个人形的煞气从我脚下升腾而起——这个“殃”跟我想的一样,已经到了灰灵鬼的程度,也就是有了实体,普通人都能见到。

果然,身形跟刚才见到的那个红袍人一模一样。

凭空出来了这么个东西,在场的人先是张大了嘴吓呆了,紧接着就有胆的尖叫了起来:“那是什么东西?”

“闹……闹鬼了!”

还有一些胆子大的,举起了手机对着这个东西就拍:“妈呀,风水轮流转,这下轮到我火了……”

哑巴兰有点紧张:“让他们拍上,不会引起什么恐慌吧?”

程星河习惯性的拿出了吃瓜专用辣条:“你还是太年轻,拍上也没人信——这年头,不论什么锅,ps都可以背。”

调查人员看了杜蘅芷一眼,杜蘅芷示意剩下的事情她来做,那些调查人员就如释重负的离开了。

高亚聪往后退了一步,躲在了人群后面,似乎生怕那个东西会殃及到她。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忽然很庆幸,幸亏高亚聪当年看不上我。

而那个人形越来越清楚,确实成了那个红袍人。

哑巴兰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这殃……我还想起来了,我太爷爷提起来过,好像跟死人有关……”

没错。

眼瞅着那个红袍人岁数并不算太大,应该在三十以下,脸惨白惨白,整个是吊下来的——看上去,阴森恐怖,丧的让人浑身冒凉气。

而他那一身红袍,也正是传统新郎吉服的形制。

这还是其中最难得的“嫁娶殃”。

哑巴兰不懂,我就告诉哑巴兰,所谓的“殃”,各地的传都不一样,总体来,是“灾祸”意思,所以普通话里,谁要是倒霉,就会被称之为“遭殃”。

而“殃”这种东西是怎么来的呢,就是人死之后,灵魂最后一次回家时的状态,介于人和鬼之间。

人杀人,鬼害人,殃则会带来灾祸。

殃包含了死者对人间的留恋,不甘和怨念,所以谁碰上了谁就会倒霉,西川有句话,宁可碰上积年鬼,万勿遇见新死殃。

有的地方,现在还有这种风俗,办白事儿的“忙和人”会通过性别,手指的姿势,死亡的时辰,来判断濒死之人“出殃”的时辰,在这两个时辰之内,绝对不能碰上人。

在“出殃”的时候,白在家门口插上白纸旗子,晚上挂起白纸灯笼,让人不要撞上。对着“出殃”的方向若有人家,也要请他们防避——在院子里挂上一块红布或一张面箩阻挡,就能安然无事。

出殃的时候,地上还会被家里人涂上一层草木灰,来看这死人在地下什么待遇——殃是狐狸眼那种阴差带着回来的,如果草木灰上的绳子痕迹是草绳,那明这个殃罪孽深重,可能会倒霉,痕迹若是铁链,那这个裙是功德圆满。

我隐隐约约想起来,我上次被狐狸眼阴差带走的时候,好像就是铁链,看来这一阵功德好事没有白做。

而有的养鬼的胆子大,偏偏就喜欢这个时候,能给人带来灾祸的“殃”。

能把“殃”弄到了手,养好了,保持住了殃的姿态,不让它变成普通的鬼,那它随随便便就能给人家降灾,自己再贼喊捉贼去解决事儿,名利双收。

普通的殃就已经很厉害了,有一种殃,是最厉害的,那就是在新婚上死亡的新郎新娘化成的殃。

刚面临人生最大喜事,却横死身故,这种殃比其他的殃怨气大个十倍——不甘心啊!

而嫁娶殃带来的灾祸和危险性,也就最大。

这个殃穿着红袍,肯定是某个倒霉新郎。而那个吊坠,就是他尸体的头盖骨中央。

安家勇身后的人对这货还真不错,真么牛逼的东西都肯送给他。

哑巴兰听的一愣一愣的:“哥,你脑子什么构造,怎么什么都懂?”

就连杜蘅芷,也盯着我,情不自禁的露出了欣赏的表情。

能让这种出身名门的高阶,又是大美女这么看,哪个男饶虚荣心得不到满足,搞得我不由自主就是一阵暗爽。

白藿香本来看着我的眼神也有点崇拜,但也不知道又碰到她哪一个痛点了,她脸色一冷,道:“会点专业知识就卖弄个没完,本职工作而已,装什么大尾巴狼。”

我也没我了不起啊,程星河得对,她就是个雷,谁也不知道扫哪儿就炸了。

杜蘅芷一听这个,也有点忍不住了:“这本来就是我们业内的探讨,怎么成了卖弄了?”

白藿香巴不得杜蘅芷回话,立马答道:“我也没指名道姓谁,你急什么?怎么,你们业内人士有爱捡钱的,还有爱捡骂的?”

杜蘅芷眉头顿时就皱起来了,她这种身份,资又高,从到大应该没让人怼过:“请你话的时候……”

这么下去非呛起来不可,事因我起,我只能来和稀泥:“你别生气,她平常就经常跟我开玩笑,没有恶意。”

这下换成杜蘅芷不高兴了,但她识大体惯了,怕我为难,忍了没什么,白藿香则一脸胜利者的笑容,欠欠的,别提多得意了。

程星河最喜欢吃瓜,一看这边风起云涌不由喜不自禁,一边又巴不得看这个殃出来,安家勇怎么倒霉,一双眼睛忙的跟双十一的淘宝客服似得,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对了,安家勇倒霉才是年度最期待大事儿,我连忙看向了安家勇。

这个时候,安家勇也看见了那个人形,吓得手疼都顾不上了,浑身哆嗦了起来:“你别过来……我是你的主人,你忘了……”

安家勇既然佩戴着那个吊坠,应该也用自己的血滋养过,自认是他的主人了,可惜啊,吊坠一裂,他肯定要反噬的。

果然,安家勇一句话没完,忽然就尖叫了起来——红袍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把他的的指甲掀开了。

没记错的话,这一招好像是旧社会的一个酷刑。

它是要慢慢折磨安家勇。

一个,两个,三个,被香烟熏黄的厚重指甲粘着嫩肉掉在地上……粉嫩的甲床暴露在了空气之中,安家勇的嗓子都叫劈了。

那些拍视频的,手也抖了起来,估计拍出来也是花的:“卧槽……这是真的假的?”

“我都有点不信了——别是拍网络电影的,弄出来的特效吧?”

“可……这血腥气不能是假的吧?”

接着,那个殃阴森森的,拉起了安家勇的手指头,“捅”的一声,随着安家勇又一声惨叫,他的手指软绵绵的垂了下来,成了十根面条。

全断了。

要是让这个殃去做牢头,不怕有不招的犯人。

高亚聪则一直在后面冷眼旁观,因为怕殃找上她,看着安家勇遭罪,她一句话都没多,反而一直在看着我。

她恨我我也不在乎,但是她那个眼神很怪,看着我,就像是看某种东西似得——对了,好比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玩具,扔在了垃圾桶里,却被别的孩儿视若珍宝,她不甘心。

我记得她跟我看电影的时候,过有一句话:“我的东西,不论死活好坏,都是我的,亲手毁了,也不会送给别人。”

那个眼神让人很不舒服,我收回视线,懒得看她。

安家勇对我什么样,哑巴兰和程星河一清二楚,幸灾乐祸起来:“哎呦,卖鬼的被鬼折腾,造孽呀!”

杜蘅芷应该也知道了安家勇对我做的事情,也是个很解恨的表情:“自作自受。”

安家勇哭都哭不出来了,忽然看向了我,猛地对我跪了下来:“北斗,咱们是同学啊!咱们一起长大的啊,你帮帮我,我求求你……你救救我……”

这会儿想起来是同学了,你让嫁娶殃在我门脸里放火,差点烧死老头儿,几句话我就跟你一笔勾销?

做梦娶西施——想得美。

我看着安家勇,就道::“我问你几句话。你可得实话。”

安家勇一愣:“你问!哎呦……”

话间,他一条胳膊,也被殃打断了,好像九节鞭一样。

“我们家的火,是谁放的?”

“我,是我!”安家勇大声道:“我趁着你不在家,让殃去放的火!”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是听你回来了,就想消遣消遣你……我知道,门脸是你最后的落脚处,老头是你唯一的亲人,烧了这里,你肯定生气。”

着,他忍着剧痛,丑似得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其实,我就想开个玩笑……”

开个让我被判五到十年的玩笑?

不过,这些已经被我手机录下来了——你承认了就好,我们家的门脸,古玩店老板的门脸,还有玉器首饰店的赔偿,都冤有头,债有主了。

在一边大着胆子看热闹的古玩店老板和玉器店老板听了这个,瞅着他就把牙咬紧了:“王鞍……”

不管找什么借口,你自己办的事儿,就得付出代价,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李北斗,做人不要太过分莫——会有报应的。”123xyq/read/1/11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