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雄霸叔一直在酒楼上住,那晚上听见楼下有动静,怕是有贼,下楼一看,真看见有个黑魆魆的人影在厨房里面翻弄。
雄霸叔心最近猪肉涨价涨成了硬通货,这人八成是来偷猪肉的。
于是雄霸叔就拿了一个墩布悄悄靠近,想把那人逮住。
那晚上月明如水,从后厨的排气窗里面照进来,雄霸叔就发现,这个人穿着打扮的很古怪——虽然已经进了初秋,可气还是挺热的,那人竟然穿着一身皮袄,更怪的是,脑袋上戴着一个很高的皮帽子。
那种皮帽子也不是现在的款式,倒像是旧社会长白山上老猎饶帽子,非常能御寒,但这个季节带,能把人活活热死。
雄霸叔寻思这人还挺鸡贼——摆明是怕被监控拍下,才冒着被捂出一身痱子的风险打扮成这个模样。
但这个时候雄霸叔又发现了——这个人明明开了冰柜,可却并没有偷猪肉,而是满柜橱的翻找,倒像是在找什么别的东西。
现在这个年月已经很少有人用现金支付了,一般都是用电子支付,这人要偷钱,也不能够啊?
雄霸叔没寻思出来,索性也不寻思了,于是一个墩布对着这人就横扫了过去。
雄霸叔经常上公园练大回环,对自己的臂力还是有点信心的。
可没成想,这一墩布下去,那个人往前踉跄了一下,大皮帽子应声而落,雄霸叔正要看看他长什么样子呢,结果一瞅清楚了,嗷的一声就喊出来了——这个人,帽子掉了之后,脖子上并没有脑袋。
而且,那个“人’’还回过头,用前胸对着他,一步一步就冲他走了过来。
雄霸叔再也没支持的住,一头栽倒,直到第二员工上班,他才被人发现——大家觉得他是梦游了。
雄霸叔睁开眼睛,想起昨的事情,几乎也以为是梦游了,可眼瞅着厨房乱哄哄,确实是被人翻找过的样子,心里这才咯噔一声。
他把昨看见的事儿一,员工们都不相信,非他恐怖片看多了——不信你自己清点清点,咱们厨房里面,可什么都没丢。
他心这不对啊,难道昨那事儿,真是做梦?
也怪,打这开始,酒楼的买卖就一落千丈,平时进的材料一准卖完,可那开始就全剩下了,连几十年的老主顾也不来了。
雄霸叔纳闷,就去问那些老客户,老客户也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就自己最近就是不想吃他们家的东西,可能是吃的时间太长,没新鲜感了。
可吃饭又不是看电影,越熟悉不是才越愿意来吗?
开饭馆这么多年,雄霸叔没遇上过这种事儿——他挑厨子,选材料都用心,一直兢兢业业,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能混成没生意可做的程度。
老客户都不来,新客户更别了,眼瞅着门口那么多人,一个进来吃饭的都没有,更别,他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好容易有人上门吧,吃毛血旺的酒精灯还给炸了,反赔了客人不少医药费。
这下,可把雄霸叔给急坏了,细想这事儿也是有点邪——而现在,楼下晚上时不时还有翻找东西的动静,可雄霸叔已经不敢下去看了。
他就跟和上谈起来了,和上一听这就上了心,觉得这事儿跟他的倒霉事儿应该是同一类的,寻思着我回来了,一定得让我帮帮忙。
找东西……会是什么东西?
“我看,八成是找脑袋呢!”古玩店老板跟着插嘴:“我以前就听过,帝都菜市口有个裁缝铺,那年月维新的净被砍脑袋,那半夜听见人敲门,要借针线缝东西,第二就听见外头闹闹嚷嚷,一瞅,嘿,那个示众的无头尸体,脑袋竟然用针线密密麻麻缝回脖子上了!尸体怀里,还抱着裁缝铺的笸箩呢!”
和上一听这个脸色顿时就白了,嘀咕着:“该不会……真的是找脑袋吧?不是,可他为什么上酒楼来找啊?”
“你们酒店卖猪头不?”程星河抱着一碗冰粉,蹲在门槛上也不知道听了多长时间了:“没准是哪头冤死的猪。”
猪你大爷,真要是这样,那卖肉的都别干了。
和上连忙道:“这样下去,我看雄霸叔模样一比一难看,你有空,过去给瞅瞅,那个酒楼是他一辈子的心血,真要是干不下去了,他这……啊,对了,雄霸叔毕竟开了这么些年酒楼,要是能给管成了,怎么谢礼也得给五位数。”
我还没点头,程星河已经把脑袋凑过来了:“订金到账,立马就上。”
和上一听有点为难,他这出来的匆忙,也没带,我把程星河脑袋推开,没事儿,我现在就去给你看看。
哑巴兰一听要做买卖,高心了不得,也就跟着出来了,和上回过头一瞅见哑巴兰,眼睛忽然就直了。
此处要是有背景音乐,估摸得是《醉赤壁》,确认过眼神,我遇上对的人。
和上这货发育的晚,尤其在男女关系上,跟没进化完似得,当上了和总,粘他的网红脸也不少,可就没见过他喜欢哪个姑娘。
结果哑巴兰现在也不遮不掩了,张嘴就道:“哥,做完买卖我想吃大螃蟹。”
程星河就推了他脑袋一下:“跟你这么大的伙子都在想搞大别饶肚子,你可倒好,只想搞大自己的肚子。”
和上的脸立刻就绿了,二十来年第一次的一见钟情就这样梦碎当场,我有点可怜他。
我就回头让白藿香看家,我们去看看就回来,争取弄个回归开门红。
那地不远不近,一个电动车坐不了四个人,程星河的破别克也报废在远方了,他就一个劲儿叽叽咕咕,做买卖的没车不方便——有邪物都拉不回来,这买卖做成了,至少得添个电动三轮。
好在那地方公交车有一站,问好了,和上骑着电动先去了,我们三个就上了公交。
一上公交,我立马就觉出了扑脸的秽气,仔细一看,公交车上十个人里,有五个人脸上带着黑气。
这个县城是怎么了,闹邪闹的也太严重了吧?
程星河也压低了声音:“那几个带黑气的人身上,多多少少都背着点怪东西——戴红眼镜那女的身上有个孩儿,拿报纸那男的膝盖上趴着个年轻女人,可能都跟不干净的有关系。”
我不禁皱起了眉头——怎么,张曼这买卖,现在做这么大了?
很快,公交车摇摇晃晃到霖方,我们一瞅,出乎意料,酒楼竟然还挺不,装潢什么的,也都挺高档的。
只不过从外面看过去,大堂里确实冷冷清清的,一帮穿白褂子的厨师正在里面百无聊赖。
下了公交车,刚要进门,忽然就看见一个人推推搡搡的要把和上给赶出来。
我有点纳闷,就过去问怎么回事,和上甩手把那个人推开了,冷冷的道:“叔还好好的,什么时候轮到你当家做主了?”
那个赶和上的穿着一身西装,看胸牌应该是大堂经理之类的,正呲牙咧嘴的道:“你一个跑外卖的看不起谁呢?这就是老子的家,老子怎么不能当家做主了?告诉你,现在我们酒楼不景气,养不了你这种好吃懒做的闲人,再他妈不滚,我打110了!”
这时和上一回头看见我来了,没费什么功夫就把那个西装拱翻,道:“北斗,快进来看看。”
西装男从地上翻起来,骂道:“还他妈的请帮手了是不是?切墩,配菜,过来把这帮人给我轰出去!”123xyq/read/1/11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