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东本以为两人这次的交流就该到此为止,即将转身离开时,丁瑶轻声提了一句:“山鸡最近回过几次港岛,你小心点,注意安全,我怕他会对你不利。”
“谢了。”
……
韩东大宴宾客时,湾仔反黑组组长石伟豪正带着人马,朝着郊区的一家屠宰厂赶。
石伟豪接到线报,和易堂的金九会在今天与蛙岛的可K因商人交易。
自从猜霸和八面佛这两个四仔大庄家被消灭后,金三角的四仔出货量急剧下降,几乎所有本地贩子都开始寻求新的出路。
一部分贩子准备继续四仔生意,既然金三角供不上货,那就干脆去新的种植地找货源,比如中东金新月地区。而另一批贩子则打算转型,干脆不做四仔生意,改做可K因。反正港岛有现成的供货商,就是陈永仁和韩琛。
这样,猜霸落网,反而使得韩琛和陈永仁在可K因上的提前布局瞬间被推到了前台。
两家人本来在中美洲都快打得两败俱伤了,却不料市场突然变大,双方自然将精力放回了港岛。
站在码头的金九春风得意,虽然他的身份还只是和易堂的一个后辈,韩东的龙头宴都连列席资格都没有的那种,但他却认为自己迟早比韩东还强。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命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垂青你。原来在猜霸肆虐港岛时,金九居然被前湾仔揸fit人山鸡找上了门。这山鸡跑路到了蛙岛后,在表哥柯志华的庇护下潜伏了一段时间。柯志华要求山鸡放弃报仇老老实实找个电子厂上班去,山鸡却不服气。
而韩琛因为人妖国桑尼的死,从泰国带货的风险大大上升,不得不想办法打通蛙岛的渠道。结果韩琛派出的迪路落地蛙岛后,连丁瑶的面都没见着。
灰头土脸的迪路原本还想找松林帮碰碰运气,却没想到这件事被柯志华这个大嘴巴讲给了山鸡听。得到消息的山鸡意识到这是自己东山再起的大好机会,便主动与迪路联系,表示愿意替韩琛从蛙岛走货。
与韩琛接上头的山鸡,带着可K因潜回了港岛,还找上了曾经在湾仔火拼过几次的金九。
胆大心细的金九意识到这是他的机会,居然将山鸡的货全部吃下,并利用湾仔下水道里举行的地下摇滚演唱会成功散掉。
一来二去,两人已经有了稳定的合作关系,现在已经准备干一番大事业了。
此时,金九的几辆平治车已经稳稳停在了屠宰厂外。
此时的屠宰厂没有一丝灯光,显得黑暗而幽深,敞开的大门好似一个择人而噬的怪兽巨口。
长得跟个鬼脚七似的光头熊本能地一哆嗦,下意识就护住了金九:“九哥,情况不对啊!难道是山鸡在耍我们?”
“阿熊,别疑神疑鬼的。山鸡没那么蠢。现在那帮洪兴仔比警察管得还宽,除了我,还有哪家有本事在湾仔散货?再说了,山鸡那家伙的心思根本藏不住,他还指望我去对付洪兴呢,怎么可能现在翻脸?”金九摆了摆手:“出来混,要用脑。山鸡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却也不是出尔反尔的人,我们进去。”
光头熊揉了揉脑门连连点头。
一旁带着墨镜的傻豪转过头,冲着金九点头:“九哥说的对!”
“嘿!阿豪,什么时候学会拍马屁了?还拍得这么硬。”
傻豪听到金九的话,又像**一样愣在原地了。
“真是**!”金九翻了个白眼,却没有因此讨厌傻豪,虽然傻豪反应迟钝,但又能打又听话,比光头熊好用多了,金九还挺倚仗他的。
不过,看着黑暗的屠宰厂,金九还是本能地感到了恐惧,便下令:“阿熊,通知大家做好准备。”
光头熊就等着这一句呢,现在金九认怂,当场大喊:“所有人打起精神!”
几乎是瞬间,金九的手下齐齐抓住了腰间的武器,居然是清一色的微冲。金九也是飘了,散了两批货以后,手下装备的武器居然开始朝着中美洲看齐。只怪猜霸给港岛社团带来的震撼太大,做毒枭嘛,不差钱,拿几把小**算什么?
十几个人抬着微冲,对方几十号人马都不够扫的,胆气也在蹭蹭地往上涨。
屠宰厂内的,只有滴答滴答的流水声,月初的月光不足以照亮屠宰厂内的景象,金九皱起了眉头,正想让光头熊拉灯。没想到屠宰厂却在这时候“嗡——”地一声,亮起了大灯。
强光之下,金九下意识捂住了眼睛,等到他拿开手臂时,却感觉一股凉气瞬间从尾椎骨窜到了头顶!
金九也是杀过人见过血的,可也没见过现在这种景象!
只见十来具尸体通通被铁钩倒挂了起来,脖子处裂着大大的豁口,还在往外淌血。
本来,这里是屠宰厂,出现尸体并不奇怪。但要是这些尸体都是人的,就是另一回事了。
滴答滴答,原来刚才听到的声音并不是的水滴的声音,而是血。
鲜血不断滴落,衬得此刻的屠宰厂如同人间炼狱般恐怖至极!
金九当场就吐了,手下的也跟着吐了一大片。
就算金九手里拿着**,面对这种极具冲击力的场面,心理防线也是一触即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山鸡!那个人是不是山鸡!”浑身哆嗦的金九指着其中一具尸体嘶吼着,希望有人回答他。
“是的,九哥。”在场众人,唯有傻豪目不转睛地盯着尸体的方向,回应了金九。
光头熊不禁对傻豪竖起了大拇指:“真有你的,傻豪!”
“有埋伏,撤!”浑身冒着冷气金九回过神来,转身大吼道,“走啊!”
然而金九的手下还没能走出两步!那片尸体上方的冲洗装置就已经打开,喷出了大片水雾!
护着金九的光头熊惊恐地看到十来具尸体竟然被水雾迅速腐蚀掉,忍不住尖叫了起来:“是高浓度硝酸!”
惊恐的金九就这样看着山鸡一伙人的血肉在浓酸中不断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