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思源跟许纯茹关系不错,生态园一行,她对江跃的观感其实也不错,见到江跃,俞思源绷着的脸,总算是露出一些笑意。
“我还以为是杜一峰那小子呢,原来是你。可惜你跑空啦, 茹姐离开学校回家好些日子了。”
“啊?那真是太不巧了。不过思源姐在,一定不会让我流落街头吧?”江跃苦兮兮道。
俞思源当然知道江跃是星城本地人,也知道他的深浅底细。
不过见江跃这么夸张的表现,她心里猜到江跃应该是有些不方便大庭广众说的话。
当下淡淡点头:“你小子不跟茹姐回家,错过了这村,可就没有那店咯。我们学校可有学校的规矩。你确定要进去?”
“我确定, 万一阿茹返回星城大学呢?”江跃坚定道。
俞思源无语。
心想这家伙到底玩什么花样,还阿茹呢!
江跃跟许纯茹是啥关系,俞思源太清楚了。要说许纯茹倒追江跃, 她是知道的。
可江跃压根对许纯茹压根就没那份意思。
所以这声“阿茹”分外让俞思源感到无语。
见俞思源还真认识江跃,那几位自然也乐得卖个面子。
俞思源领着江跃,进了星城大学。
等到避开其他人耳目后,俞思源忍不住吐槽道:“小跃,你这家伙搞什么鬼?我记得你对茹姐没有那么情深义重吧?”
江跃笑嘻嘻道:“我确实是来找你们的,但要不说得亲密一些,那几个家伙不能信啊。”
俞思源耸耸肩:“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们肯定有什么大事吧?”
“什么都瞒不过思源姐,确实有点事。我想来这里取一些设备,找几个人。”江跃跟俞思源也算熟人,倒是没有瞒着。
当然具体什么情况,他也没必要说得那么细。
“找设备,找人?”俞思源陷入沉默当中,片刻后,才道,“星城大学现在是学生会那几个人说了算, 要是他们不点头,设备和人都很难从星城大学离开的。这里跟阳光时代已经完全不同了, 几乎快成了私人领地。”
俞思源跟江跃有过生态园同生共死的经历,对江跃的人品是很放心的,倒也没把他当外人。
江跃惊讶:“连思源姐你都不能离开吗?”
俞思源苦笑道:“倒不是说完全不能,外出行动的时候,都可以离开。但要是逃离的话,还是有很大风险的。我也不例外。”
接下来,俞思源又透露了一些信息,更让江跃心惊。
现在的星城大学,学生会已经不是阳光时代的学生会。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只不过还打着学生会的旗号罢了。
这学生会如今已经是星城大学的实质掌权集团,是权力金字塔尖的一批人。
这伙人每一個都有特殊的觉醒天赋,他们没有接受任何势力的邀请,也不打算投效官方。
几个人气味相投,聚在一起,划地为王,在星城大学建立起了一个私人小王国。
星城大学在校学生连同本科研究生在内,足有小四万。剔除一部分离校的,在灾变中陨落的, 剩下的至少也有小一万。
不仅仅是这小一万, 星城大学学生会还把触手伸向了周边学校,吸引了大批幸存者。
如今在星城大学,依然有二三万人口,这几乎是相当于一个镇的人口,而且这都是优质人口,年龄段普遍在20-28岁之间的黄金年龄。
最恐怖的是,他们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竟还掌握了不少武器。
有大量优质人口,有大量的武器,又有广阔的势力范围,这自然是助长了学生会那几位的底气,让他们野心急速膨胀。
一旦野心膨胀,权力的欲望就会无限滋长,而伴随着野心和权力的各种现象也就自然而然出现。
对幸存者们的盘剥,对幸存者们的控制,甚至是压榨,也就一点都不稀奇了。
从俞思源的语气中听得出来,她对星城大学的现状并不是很满意,甚至可以说是抵触的。
虽然她是3区的首脑之一,也算是学生会以下比较有权势的人物了,可她完全体会不到什么权力带来的快乐。
听完这些,江跃眉头皱了起来。
这就有点棘手了。
本以为请出了俞思源,有了熟人之后,搬运一些设备,找几个人,必然是很顺利的事。
大不了是做些利益交换,再怎么着,星城大学也算是官办学校,按理说不至于跟官方唱反调。
“思源姐,我没记错的话,你家跟茹姐应该差不多,都是星城豪门吧?怎么你……”
豪门千金,按理说在危机没彻底降临前,就该提前走人了。就像许纯茹那些,怎么会留在大学里冒这风险。
俞思源苦涩一笑:“我家主要产业不在星城。其实茹姐当初也劝过我跟她一起离开的。哎,都怪我当初鬼迷心窍吧。”
俞思源幽幽叹了口气,似乎有些难言之隐,不想回忆起来。
江跃察言观色,也没再追问下去。也许这里头的内情涉及到个人隐私,何必伤口撒野呢?
“江跃,现在你知道情况有多麻烦了吧?伱还坚持要继续吗?”
确实是麻烦。
可现实容不得江跃退缩。
要是没法把设备物资和人员带走,回去怎么跟袋鼠大佬交代?那实验还要不要继续了?
星城所剩的时间不多了,诡异之树留给星城的时间也不多了。
“思源姐,已经没有退路。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得硬着头皮闯啊。”
俞思源显然了解江跃的性格,知道这个比她还小两岁的家伙,是个心智无比坚定的家伙。
“既然这样,跟我走吧。我会尽量帮你周旋,但是能不能成,我也不敢打包票。”
“思源姐,这事给你添麻烦了,还让你冒风险,我欠你大人情。”江跃当然知道,这件事对俞思源来说,是额外的麻烦。
弄不好,俞思源也是会引来麻烦上身的。
“我麻烦够多了,也不差多这一件。不过,为了你的安全,不被针对,我们尽量不要一起出现,我找个地方安置一下你。否则叫人看见你跟我一块走,势必给你带来麻烦。可能你不怕,但你的任务肯定会加大难度。”
俞思源这个口气,让江跃略微有了一些猜测。
只是俞思源没有说,江跃终究不好问。
这多半已经涉及到了个人情感隐私方面的事情了。
俞思源作为3区的二把手,权力还真是不小,也有一批属于她的人脉,很快就把江跃安置在某个宿舍内。
这宿舍是单人的,原先是属于辅导员专用。
除此之外,俞思源还安排了一个大一的小学妹,专门接待江跃。
“小跃,你千万别乱跑。星城大学现在耳目众多,如果你乱跑走到别的区,没有通行证,又没有特殊理由,下场会很惨。有什么事,你跟阿霞说,她很机灵,一般的小事难不倒她的。”
“你的事,我先去给你打听打听,摸摸门路。”俞思源认真交代着。
看得出来,俞思源还是比较仗义的,同时心思也很细腻。
当初在生态园,江跃也算对她有救命之恩,一路多有照顾,俞思源对江跃的观感一直不坏,甚至颇为感激。
因此,对江跃的事,她甚至都没问具体因由,便全力张罗去了。
体会了杜一峰的恩将仇报,江跃对俞思源的态度无疑是满意多了。
先让俞思源去侧面打听一下也好,毕竟人家是地头蛇,又是星城大学现在的掌权者之一,做点事也方便。
换他去,偌大校园大海捞针,办事效率只怕还更慢一些。
俞思源离开后,那位大一学姐阿霞,俏皮地打量着江跃,显然对这个帅气好看的学弟特别感兴趣。
“喂,小家伙,老实交代,你跟我们思源姐是什么关系?”阿霞闪动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珠子,一副老气横秋的口气,像是提审江跃似的。
江跃笑道:“看不出来,霞姐这么八卦。以你看,我们是什么关系?”
阿霞嘟着嘴,歪着脑袋想了一阵,还是有点解不开。
“我就是好奇,思源姐对一般的男生一向都十分厌恶的,你这小子看起来也不像是思源姐的小情儿,为什么她会对你另眼相看,把你单独安置在这里?你知道这是什么待遇嘛?”
“什么待遇?”
“哼,这是至高待遇!就算是纠察队查房,这种单间也是不查的。在这里,意味着绝对安全。除非学生会几个大佬,一般人根本没权查这种单间。”
“啊?思源姐果然义气深重。”江跃赞叹。
“哼,知道就好啦!那你还不老实交代?”
“我跟思源姐真就是朋友,不过是曾经出生入死过的朋友。可能她是看在茹姐的面子上吧?”
“茹姐?你是说许纯茹吗?”阿霞惊讶。
“你认识茹姐?”
“当然啊,茹姐是思源姐的好闺蜜,也是我的学姐,一直对我很照顾的。可惜她回家了。哎,要是思源姐当初跟茹姐一起离开,也不会受这么大委屈啊。”
江跃心头一动,委屈?
这里头好像有什么隐情?
这就是之前俞思源一笔带过,不愿详谈的内情么?
江跃也没有追问,而是不动声色道:“我看思源姐在星城大学地位很高啊,还能受什么委屈?”
“地位那是高,可不是还有更高的么?学生会那几个大佬,才是真正的说话人。各区的首脑,也不过是他们的棋子而已。啊……我是不是有点多嘴了?哼,你这家伙,是不是故意在套我的话?”
阿霞骨气腮帮子,气哼哼地翻了个白眼。只是看着是嗔怒,脸上却没有多少恼意。
这故作羞恼的样子颇有几分少女憨态,也只有在大一新生身上才依稀可见,到了许纯茹和俞思源这种大二大三的学姐身上,就明显要成熟许多了。
阿霞嘴里表达着生气,手里却没闲着,给江跃又是倒水,又是拿吃的。
只是,现在这个阶段,能拿出来招待的东西,着实有些磕碜。
其中竟还有一袋方便面,一根火腿肠。
见江跃一脸懵逼的样子,阿霞气哼哼道:“怎么?嫌寒碜啊?这可是上宾待遇,一般人有口水喝一下就不错了。”
江跃叹一口气,忽然掏出一大袋薯片,又掏出一盒巧克力,随即又变戏法似的,一盒碧根果,一盒松子,一盒开心果,一盒夏威夷果……
“啊?你……你哪里变出来的?”
江跃拍了拍背包:“我自带的啊。访亲探友,不得备一些东西啊。”
说着,江跃又拿出一只精致的盒子,赫然是一只欧米茄的女式手表:“霞姐,这玩意最近实在有点多,你帮忙戴一个。”
这回,阿霞整个人都麻了。大眼睛骨碌碌盯着那精致的手表,一时间都有些难以置信。
她不像许纯茹和俞思源那样家庭显赫,只是普通小康之家的孩子。这款表在阳光时代,至少顶她两年的生活费。
虽说诡异时代了,可这也不是她能接触到的东西。
“给……给我的?”阿霞一时间还是有点不自信,怀疑地看着江跃,“你该不会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吧?”
阿霞开始无限脑补,可是看到江跃这张漂亮好看的脸蛋,她又动摇了。如果他真的有那种想法的话,那……那是不是……
都世界末日了,如果人生的第一次一定要失去的话,还真找不到比眼前这个好看到过分的家伙更好的人选。
“霞姐,见面就是朋友,你们这么照顾我,我总不能不懂事吧?”
江跃不容置疑地将盒子塞到阿霞手里。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阿霞本以为他会有更过分的举动,然而并没有。
一时间,阿霞怔怔看着这精致的手表,心情反而隐隐有些失落。她发誓,如果江跃有进一步动作,她抵抗的意志一定会很微弱,微弱到忽略不计。
可他竟然就此停住!
到底还是大一的姑娘,还没有腐到那种你不继续我很生气的地步。
很快就被那些零食吸引。
而江跃旁敲侧击的,也打听到了一些俞思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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