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p>
破观，神像后。</p>
火堆旁。</p>
明眸善睐的美人，眼睑微垂，低头红着俏脸。</p>
见情郎终于瞧她了，便没有再看赵戎。</p>
她贝齿轻轻咬着一根红色缎带，一双藕臂正抬起，在螓首后方挽起了三千青丝。</p>
赵戎忽然起身。</p>
苏小小微微一颤，还是没有看他，但俏脸更红了。</p>
像一滴红墨滴在了雪上。</p>
赵戎走到她跟前。</p>
她睫毛颤栗。</p>
赵戎突然抬手刮了下美人的小巧鼻尖，将她唇间的红缎带轻轻一扯，走到她身后，帮她束发。</p>
低着头的苏小小顿时嘴角弯弯，眼角亦弯弯。</p>
她的身后。</p>
赵戎的角度，正好可以一览苏小小光洁的玉背，仅仅只有两根细细的带子在柳腰上系着。</p>
赵戎忍不住盯着那个可爱的蝴蝶结，只需微微一扯……</p>
他咽了口唾沫，暗骂一句小狐狸。</p>
赵戎摇了摇头。</p>
“头别歪。”</p>
“哦”</p>
她乖巧应声。</p>
赵戎十指间全是柔顺的秀发，触感略微冰凉，但手感极佳。</p>
苏小小咬着唇，开心的瞧着前方的神像。</p>
某一刻，她轻咦一声。</p>
“赵郎，这儿……好像圆圆观啊。”</p>
赵戎随口问，“圆圆观是什么?”</p>
苏小小板着玉指，如数家珍。</p>
“圆圆观在浅棠山，也是一座无人的道观，它是圆圆的，和这儿一样，唔，还有神像，圆圆观的神像是一位神女，这儿的神像脑袋不知道去哪了……”</p>
“小小最初就是在圆圆观里启灵的，当初也是夏日，圆圆观就和小小的家一样，小小每过几日就去打扫它，住上一晚，唔，只是那儿位置偏僻，几乎没人去过，唯一有一次，还是那个进京赶考的俊俏书生……呀，赵郎敲我.干嘛？”</p>
苏小小鼓嘴，睁大眼睛，语气委屈，不过眼眸却闪过一丝狡黠。</p>
赵戎听到某句话后，给了她一板栗。</p>
“又想着别的俊俏书生了？你个笨丫头，当时胆子还挺大的，敢去主动撩人？问过我了没有？”</p>
苏小小笑盈盈，“赵郎，人家当时又不认识你，怎么问你呀？那时的小小一心想找如意郎君，赵郎又一直不出现，就傻傻的去试了。再说了，那个俊俏书生也跑掉了，小小没和他说话的，之后一路走来，小小再也没有做这种事了，不过，小小倒是又遇到了不少俊俏的书生……”</p>
赵戎帮她束好了青丝，满意的打量了下。</p>
此刻闻言，抬手准备再给她一板栗，不过小丫头已经蹦跳着回过了身子。</p>
她仰着头，目光柔柔，轻声道：</p>
“但是在小小眼里，他们都没有赵郎好看。”</p>
赵戎老脸一红，咳嗽道：“我哪里好看了，你不是说我平平无奇吗？”</p>
“呀！”</p>
小丫头扑进赵戎怀里，声音软软绵绵，就像陷入了一团云彩。</p>
“现在人家只觉得你好看，你好看，你好看，小小只想看你……”</p>
怀中佳人撒起了娇。</p>
说起来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撒娇，以恋人的身份。</p>
赵戎有些受不住，主要是这丫头现在穿着清凉，又不知是有意无意，在他怀里“乱撞”。</p>
这也是赵戎觉得苏小小最撩.人的地方。</p>
因为平时她一直烂漫天真，于是偶尔一些让人上火的行为，你也不知她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再加上她那个赵戎素未谋面的祖奶奶教她的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p>
赵戎颇为头疼，却又……隐隐期待？</p>
“我哪里好看了？”</p>
苏小小闻言，顿时不扭了，在情郎怀里抬头，伸出玉手仔细抚着赵戎的脸庞，一路滑下。</p>
他的剑眉。</p>
“这儿好看。”</p>
他的眼角。</p>
“这儿好看。”</p>
他的挺鼻。</p>
“这儿也好看。”</p>
还有他翘起的唇。</p>
“这儿更好看。”</p>
赵戎笑道：“行了行了，小马屁精。”</p>
“咯咯咯——”</p>
苏小小把小脑袋埋进赵戎怀里，傻乐着。</p>
赵戎摇了摇头，抱着她走到了神像正面。</p>
抬头看去，神像破旧，依稀可见曾经通身是红漆，缺头处，此时正被一束月光淹没。</p>
他转头循着月光看去，原来是从一处洞开的屋顶射入的，看缺口形状，像是人为洞穿的天窗。</p>
那儿正露着一小片东方的星宿。</p>
赵戎仰头打量了会便垂下了目光。</p>
这个神像缺失了脑袋后，若不是苏小小说它是神女，赵戎都认不出它的性别了。</p>
赵戎再仔细瞧了瞧，还是没有看出这是道教的哪位神祗。</p>
小丫头说圆圆观是她懵懵懂懂启灵后第一眼看见的地方，如今她又和他在这儿定情，倒也是挺有缘分……</p>
赵戎皱眉：“笨丫头，这荒郊野岭的，你下午是怎么找到这儿的？”</p>
“唔，我下午以为你不要我了，当时脑子晕晕的，跑啊跑，等累的时候，就到这儿了……赵戎，我们去烤火吧，我冷。”</p>
苏小小埋头在赵戎怀中，贪恋温暖，声音闷闷。</p>
赵戎想了想，轻轻点头，紧了紧她，回到了火堆旁坐下。</p>
苏小小环抱着他的腰，坐在他怀里，埋头倚着。</p>
二人一时无言。</p>
过了片刻。</p>
苏小小见赵戎还是没有动静，偷偷抬头看了眼他。</p>
见他正盯着火光发呆。</p>
唔，你还说小小笨，你也是个呆子……</p>
她穿着清凉，有些冷。</p>
左边是熊熊燃烧散发热量的火堆，右边是宽广结实温暖的胸膛。</p>
她不假思索便做出了选择。</p>
赵戎忽然神色一动，感觉到他的腰带被某只小手偷偷摸摸的解开了。</p>
此时他只披着一件单薄袍子，里面什么也没穿……</p>
可是还没等他反应，怀中的小狐妖便突然敞.开了他的对襟袍子，娇躯藏了进去。</p>
两双莲藕般的玉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腰。</p>
玉体和他，亲密的合在了一起。</p>
那道彩虹般的弧线被压得很直，二人的心很近很近。</p>
这是真正的软玉满怀。</p>
鼻尖全是她的芬芳馥郁的.处.子.体.香。</p>
赵戎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抱着她，还是没有其他的动作。</p>
“唔唔~”</p>
苏小小发出几道撒.娇的鼻音，探出一只洁白如玉，肤如凝脂的素手，去拉赵戎的大手。</p>
只是指尖刚刚触及，一霎那间便被赵戎擒住了皓腕。</p>
苏小小像一只山林间的小鹿一样，小脑袋一缩，表情怯怯，眼波娇.弱的仰视着情郎，等待着犯错后的惩罚。</p>
可是下一刻。</p>
赵戎松开了她纤细的皓腕，用双手将柔荑轻轻捧起，低头仔细看着，突然，他揉了揉她的几根可爱的指尖。</p>
苏小小见状，微微张着小嘴，清媚的大眼睛扑灵扑灵的眨着，目光在赵戎脸上和她被捧着的素手上来回打转。</p>
赵戎嘴里冒出了个奇怪的问题。</p>
“绣香囊时被针扎的？”</p>
“嗯。”</p>
苏小小鼻音柔柔。</p>
赵戎低头，温柔的嘬着几根青葱般的指尖。</p>
苏小小莞尔，眼睛里溢满了爱恋。</p>
赵戎吸.了会，突然口齿不清道：</p>
“等会……带你……换根绣针玩。”</p>
苏小小一愣。</p>
眨了眨眼，眼眸清澈。</p>
不知道情郎到底是要做啥，考察她的女红？</p>
不过还是赶忙呆呆的点了点螓首。</p>
不多时。</p>
火堆旁有一件宽大的袍子被撑起。</p>
里面藏了两个人。</p>
一个书生，一个小狐妖。</p>
某个蝴蝶结被人轻轻一拉。</p>
荷花刺绣的绸缎顺着某道弯曲的弧度，丝滑的落下。</p>
夜更深了。</p>
月亮躲进了云里。</p>
破关内光线暗了暗，火焰在无声的跳动。</p>
一切都静悄悄的……</p>
除非忍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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