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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erheronding!”
如果路大槽人此时此刻在甲版上的话大概不会吝啬这么一句好槽,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路明非跟林年共处一年同窗,一些槽艺大概是学到家里的,但两者的根本区别在后者可以克制住不合时宜的槽魂,但前者不行,越紧张越吐槽是能在班主任怼他属秤砣的时候槽回去你可以学抬秤的好汉。
再者说,林年似乎也没资格去槽人家耍酷跳直升机,就这登场效果,十米跳台直线落水,虽说落地没有水花也没有一脚踩出界,但委实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要知道某人登上摩尼亚赫号的时候可是做了一个“龙骨状态”飞踹钻探机悬臂难度系数9.5的动作,当真不酷不配‘S’级名头。
“你怎么看?”昂热轻笑着问。
“腿很白。”林年顿了一下说。
昂热若有所思地咬着雪茄扭头看过去,也是顿了一下然后点头,但又忽然摇头似乎有些遗憾,大概是觉得自己头一次因为年龄和资历受到了桎梏,作为可以当对方爷爷辈的人,附和林年的点评似乎有些不大合适。
其实林年当真没有开黄色玩笑的意思...昂热问他怎么看无非是问他对这个来客的第一印象,如果是楚子航给林年的第一印象是三无司马脸男版绫波丽,路明非是烂话槽多废阿虚的话,那这个直升机上跳下来的跨刀女孩给他的感觉就是白腿了,又长又白。
...男人都是肤浅的,对女人灵魂的喜爱只是麻痹自己钟情于皮囊的借口,唯独只有先骗自己爱上了她人的灵魂,尔后再对那一身美丽皮囊爱屋及乌的追求就显得那么合情合理了,无一例外。
10岁的男孩看气质,18岁的男生多看脸蛋,30岁的男士看身材,尔后40岁的男人又回到了童趣的时候注重回气质了起来,像是一个轮回。(为什么不写20岁的大男孩,因为这个年龄的大男孩们通常都只会键盘上敲敲KKP)
但林年不一样,林年很怪,他先看的是头发,或许就连他都没注意到自己这个细节,而后再是看颜值,少见的也被那惊鸿一瞥停住了视线一刻,再之后...再之后就是腿了。
大多原因也是这个女孩的穿着,那身足以罩住大半个身子的宽大白色T桖几乎将下半身的黑色牛仔短裤一起遮挡完了,只露出了少部分裤腿的边缘,这也导致了视觉冲击下这个女孩给人的感觉就只剩下漂亮到画出来一样的脸蛋…以及大长白腿了。
顺带一提白色的运动鞋也挺加分的,正好和着那一头柔顺的黑色短发衬出了一股清爽干练的运动系女孩的感觉。
但运动系女孩可不该出现在这个场合,她可以出现在大学城的美食街上,戴着帽子和耳机成为街上的风景线,也可以出现在篮球场上熟练得运球然后后仰跳投得分,获得男孩们的青睐有加…可无论如何她都不该出现在这里,此情此景之中。
“什么路数?”林年看着从甲板上缓缓站直的女孩嘴唇微动问向昂热。
“到时候就知道了。”昂热说。
说了等于没说。
林年的视线放在了女孩身后横跨的剑鞘上,阴沉木剑鞘,很好认,因为在古代民间这种木料还有一个别名:炭化木,蜀人称之为乌木,西方人称之为“东方神木”,名贵木材,原始森林中的百千年名贵古木于缺氧地层中激流冲刷、泥石碾压、鱼啄蟹栖而成,不腐不朽、不怕虫蛀,浑然天成。
为什么林年记得这么清楚,一是少年宫的教练馋了这种高级鞘材料大半辈子,最后却只能用最便宜的铁力木刀鞘收纳他的爱刀,二是他记性好,教练那副盯着百度百科流口水的样子他记忆犹新。
至于为什么林年一眼能认出是那是剑鞘而并非刀鞘,只需要观察鞘首的弧度就能轻易辨认区别了,刀鞘尽头略有弧度,但剑鞘却直,而这个白衣女孩背后的剑鞘风格更是突出,剑鞘尽头如瓶颈收束有弧度,鞘上首、格、璏、珌,玉具剑四宝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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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苑·反质》中也有提到春秋至汉代玉具剑文化养成到巅峰时期时,贵族也多以此为宝物和身份的象征,但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了,林年也没有就一个简单的剑鞘去判断女孩的来历和身份,可最起码的一些东西他还是可以以此辨别的——譬如剑鞘内收纳的是一柄青铜汉剑,能被带到战场上来的古剑又势必与炼金技术挂钩。
...“正统”的混血种不使用刀而使剑吗?倒也是稀奇。
林年倒也没有对“剑”类武器有半点偏见,毕竟七宗罪中的“傲慢”就是一把青铜制的八方汉剑,只是林年并没有用剑的经验,在劈杀次代种的时候也只选择了最为好用的“暴怒”,那把斩马刀在对抗大型敌人时可比汉剑亦或者武士刀好用多了。
白T恤的短发女孩落地后站直,没有第一时间与甲板另一头的昂热和林年接触,她的视线转而放在了甲板上摩尼亚赫号的那群牺牲者遗体上,她驻足凝视沉默了数秒,然后再转头看向了角落堆积的蛙人尸体。
比起林年和昂热,似乎尸体更能引起她的兴趣,半大的女孩径直走到了那对死相惨烈的尸体堆前蹲下,观察了半分钟后再站起,对天空上盘旋的直升机握拳然后张开,直升机的驾驶员见到之后迅速驾驶离开,盘旋在甲板上的大风和噪音也为之消失了。
“欧洲秘党的代言人,希尔伯特·让·昂热先生,‘李氏正统’向您问好,并针对三峡江域的骚乱派引我前来质询您今晚的来意。”白T恤的女孩走到了昂热和林年的面前,轻轻颔首然后伸出了一直搭在背后剑柄上的右手,平静地揭开了这次的谈话。
林年目光平视她站在昂热身侧居后位一动不动静待局面的发展...女孩口吐的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没有因为昂热的国籍和身份换作英伦腔亦或者美式发音,这代表了绝对的主权和自信,当然也不排除她的外语很烂,但林年觉得这个可能微乎其微。
发言没有提及“卡塞尔学院”而是直接点出了“秘党”与“代言人”的关键词,代表着这次会晤的意义性,是直接东西两派混血种的交锋和谈判,等级上升到了领导阶级,这也代表这个女孩拥有足够的背后推力支持。
如果说腿白是林年对这个女孩的第一印象,那么第二印象无疑就是优异了。
从落地、哀悼摩尼亚赫号的逝者,再到检查蛙人小队的尸体,每一个步骤井然有序并非临时起意,这代表在直升机上时就对整个摩尼亚赫号上的情况有所了解,并且制定了行事步骤。
最后从十米开外的甲板上一路走来,步伐均匀落地似生根,目测每一步踏步的距离都是相同的误差不过厘米之间,练过军姿和正步并且以此培养了一段时间成为了习惯——运动系的打扮下确实军人的一板一眼的作风?反差实在让人有些诧异。
在女孩走到昂热正是建起交流沟通之前右手全程放在剑鞘上,看起来是耍帅潇洒的动作,但其实五根纤细的手指全程都是如铁石一样绷紧的,随时可以抽出剑鞘里的青铜凶器进行反击亦或者进攻。
在这一切分析之外林年还注意到了一点细枝末节的小细节,那就是女孩的话音里他能听见一丝京片子的口音,很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吐露到‘您’这个字眼的时候,那股京片子的感觉就有些压不住了,也不知道这个口音是否代表着一些特殊的情报。
“怎么称呼?”昂热微笑握手,即使他们此刻交谈的地位平等,但迫于年龄与资历这一番询问也颇有高中班主任迎见新生的做派...老家伙还当真不愧自诩是个教育家。
“李获月。”女孩双足立正,上身微微前倾,四指并齐,与昂热握住的纤细白手稍加力度微微轻抖三次,期间眼睛全程目不斜视眼里只有昂热一人,余光都没有留给林年半点。
这并非是轻视,相反是对面前昂热足够的重视,以至于与昂热说话时,眼里就只有昂热一人,全神贯注,左手轻微后侧了几厘米的距离,这个动作在做出来之后昂热身边的林年轻微抬起了头直视这个女孩的双眼。
“没必要拘谨,就跟你说的一样,如果那群食古不化的老人派你来的目的是‘质询’而并非是‘拘拿’,那么接下来的谈话都会很顺利。”昂热松开了女孩的手,淡笑,“你就是‘李氏正统’这一代的‘获月’?”
“出生在夏季,自然是‘获月’。”李获月表情平静稀疏平常地回答了这个意味很深的问题。
“介绍一下。”昂热出奇的没有第一时间聊起当下局面的谈判事宜,在江警无处不在的包围之中,微笑着十分自然地将身边的林年引荐了出来,“林年,李获月。李获月,林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