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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安微微笑道:“自然有解救你们的办法,其实你们的性命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对于朝堂衮衮诸公来说,他们更关心的是太子一脉和齐王党争斗的输赢,并不怎么在意你们的死活,所以这就有了解救你们的机会。”
刚刚目睹了古月一差点叛变的一幕,他可不敢直说没法救人,否则的话这家伙肯定不会配合,而且说不定转头就将他给卖了。
所以只能拿这理由先将他稳住,只是这样一来对孙履真和火散人有些抱歉,让他们空欢喜一场。
古月一听到有了活命的希望,瞬间大喜:“祖公子果然不愧是我们的福星,之前在明月城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必非池中之物,哈哈哈,实在是太好了。”
他都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祖安翻了个白眼,当初在明月城可没见你和我一见如故,没记错的话当时还恨不得杀了我似的。
这时孙履真也说道:“多谢祖公子仗义援手,此等大恩我不知道该如何相报。”
火散人也说道:“之前上京路上多有得罪,祖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火某万分感谢!”
求生是人的本能,能不死当然是最好的。
“两位客气了,请恕我不给你们疗伤了,不然别人回来看到会心生怀疑。”祖安一脸歉意,不救他们过意不去,救的话又实在无能为力。
“这点小伤不碍事。”几人都哈哈笑了起来,人最怕的是没有了希望,如今得知有机会被救,再多的伤又算什么。
和他们商量好细节过后,祖安便出去告诉郭志。
得知他们招了,郭志大吃一惊,他也只是打着让他试试的念头,没想到真的能撬开那些家伙的嘴。
更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供出了和程雄的关系。
他神色变得相当复杂:“祖大人,这些真的是他们说的么?”
祖安微微一笑:“这重要么?”
郭志回过神来,对啊,这些重要么。
如今太子一脉的人想找到机会对付齐王,皇上的心思他也大致能猜到,程雄本来就注定要完蛋,如今这样一来他自己头疼的事也解决了,可谓是皆大欢喜。
想到这里他精神一震:“多谢祖大人,事成之后,祖大人必定是头号功臣。”
“这一切都是郭大人审出来,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祖安意味深长地笑道。
郭志先是一愣,不过马上反应过来,对方这是不想显山露水啊,主动把功劳让给自己?
想来他根基尚浅,担心这样得罪了齐王党后没有好下场?
可自己就不一样了,以他的地位,是能完美消化掉这份功劳的,不必担心齐王党报复。
他不禁喜出望外:“祖兄弟送我这么大一份礼,以后有用得着兄弟的,尽管开口就是。”
当然他自己肯定还是要亲自再去审一趟才放心,但人家这份厚礼也得承情。
祖安暗暗吐槽,刚刚还大人长大人短的,现在连兄弟都称呼上了。
“郭大哥言重了,以后在宫里就仰仗大哥照顾了。”他也很会顺杆子爬,同样也称兄道弟起来。
这些酒肉朋友,虽然危机时刻靠不住,但平日里不损害他们利益的前提,一些小忙还是能够帮的,而这已经足够了。
两人相谈甚欢地出来,那一副要拜把子的亲热劲看得等在外面的朴断雕和焦丝棍目瞪口呆。
回去的路上朴断雕忍不住问道:“祖大人以前和郭大人认识么?”
祖安摇头道:“不认识。”
“那他为何对你这般亲热呢?”焦丝棍好奇道。
祖安哈哈一笑:“谁让我这人有一种天然的亲和感呢,你们看到我是不是也有一种亲切感么?”
“那当然,那当然。”朴断雕连忙赔笑道,啥子才会在这个时候反驳。
连焦丝棍也附和起来,他倒不是违心之举,而是真觉得这家伙有些莫名的亲切,奇了怪了,大家之前应该也没什么交集啊,为何会感到亲切呢。
两人转念一想,连太子妃这么短时间都重用他,自己对他有亲切感太正常了,以后大家要和他打好关系,这家伙注定前途无量啊。
一行人各怀心思回到了东宫,祖安向太子妃禀告了结果,太子妃顿时精神一振,急忙召集心腹去布置之后朝堂上的策略了。
祖安则悠悠闲闲等着看戏,他先回去通知了云间月天牢里见到的情景。>
听到孙履真他们一个个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云间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是我害了他们。”
她甚至有一种冲动去闯天牢救他们,不过很快将这个念头按了下去。
这些天皇帝已经回宫了,她的伤势还没有痊愈,这个时候去闯天牢除了送死没有任何意义。
祖安又继续说道:“你那个徒弟,脑后有反骨啊。”
接着将自己到天牢时,正好遇见古月一差点叛变的事情告诉了她。
然后说道:“我虽然骗他说会救他们,但肯定瞒不了多久,迟早是个大隐患。”
云间月神色一冷:“那就找个机会杀了他,让他永远没法说话。”
祖安愣住了,那是你自己的徒弟哎,说杀就杀?
看着此时一脸冷漠的长发女子,他才反应过来对方是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魔教教主。
第二日朝会,太子一派的大臣很快再次提出了程刚案件,自然而然扯到了程雄,齐王党的人坚决保程雄,至于程刚倒是可以适当放弃。
原本双方会因此打一些没意义的嘴仗,最后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谁知道太子一派的官员忽然拿出了致命的证据,那就是之前那些被俘虏刺客的口供,他们详细交代了利用教坊司和程雄父子联系的经过,各种细节详细无比。
一开始齐王党的官员还纷纷反驳,可到后来越来越无力。
因为大家都清楚,那些刺客是先被抓的,程刚在教坊司的事情是后面才发生的,除非右卫将军郭志通风报信,否则那些刺客说的绝不可能和外面发生的事情刚好吻合得上。
众所周知,郭志是皇上的嫡系,怀疑他不就是怀疑皇上可以栽赃陷害程雄么?
谁都不会这么傻!
更何况那些刺客本来就是死路一条,又有什么理由配合郭志的说辞?
所以最后齐王党的人也退缩了,几位大佬迅速交流了眼神,既然程雄保不住,那么只能退而求其次,斩断他和齐王之间的联系,不要牵扯到了齐王。
显然皇帝也没有借这个机会直接动齐王的意思,朝堂之上很快以空前的速度达成一致,
程雄父子勾结刺客图谋行刺皇后与太子,诛九族。
幸好他们父子相依为命,九族倒也没几个人。
其余相关人等被杀的被杀,被发配边疆的发配边疆。
祖安和云间月坐在桌前品茶聊天,云间月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怎么,有些于心不忍了?”
“是有点心里不适。”祖安陷入了沉默,身为一个文明世界穿越过来的人,这种动不动就族诛的事情,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云间月替他斟了一杯茶:“世事就是这样,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如果前几次程雄陷害你的事情成功了,现在被族诛的就是你了。”
祖安苦笑道:“可是某种程度上他那也不算陷害,我的确和你们有所‘勾结’。”
“你这家伙思维方式有些奇怪,”云间月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程雄陷害你并非因为他真的知道你和我们有关系,他的动机只是想找到一个替罪羊而已,哪怕你是无辜的,他也多半会选你。归根结底,你和他都只是皇帝与齐王对弈的棋子而已,生死根本由不得自己做主,你首先应该关心的是如何在棋盘上活得更久些,而不是考虑其他棋子的死活。”
祖安神色一凛:“受教了!”
云间月轻笑一声:“你这家伙,也就这种时候才会对本座尊重一些。”
祖安正笑嘻嘻想说什么,忽然外面传来了温公公的声音:
“十一大人,皇上召你去御书房。”
祖安和云间月对视一眼,急忙跑了出去。
路上的时候他试探着问道:“温公公,皇上为何突然找我?”
温公公目不斜视:“这个洒家可就不知了。”
见他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模样,祖安暗怒,这家伙平日里收东西倒是挺快的,结果有事情就翻脸不认人。
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对方这个态度,不正是一种暗示么?
果不其然,温公公走在前面,嘴唇轻微动着:“今天皇上脸色似乎不太好,十一大人可要小心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