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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来晚了。”
白色病房中,楚天行站在病床前,对着女孩的遗体说着,将一束洁白的百合花,放到了她的枕边:
“一路走好。愿你来生,无病无灾,健康长寿。”
一个中年男子,红着眼睛,对着楚天行深深一躬:
“楚先生,您能拨冗前来探望樱子,实在是令我们感激不尽。
“我代樱子,多谢楚先生。”
这男子,正是今田樱子的父亲。
而今田樱子的母亲,已经在一旁泣不成声。
“今田先生言重了。”
楚天行上前扶起今田先生,叹道:
“要是早点联络我就好了。”
今田先生哽咽道:
“是樱子没有这个福气……”
说着,又掏出一张纸条,双手递给楚天行:
“这是网站的管理员帐户,樱子生前托付给我,让我有机会的话,将它转交给楚先生。”
楚天行郑重接过,沉声道:
“谢谢。”
……
傍晚,世田谷区。
一栋布局精巧,颇具禅韵的传统和式庭院中。
楚天行盘坐檐下,聆听着水钵中传来的潺潺水声,彻底放空思绪,享受这难得的清宁。
细碎的足音响起。
坂上雪乃穿着樱花和服,脚裹洁白足袋,银白长发上佩着一朵红色簪花,手托一只雕漆木盘,迈着小碎步款款行来。
“楚君,这是我做的几样小点心,手艺不佳,还请担待。”
她在楚天行身侧跪坐下来,将那只盛着精致和点的雕漆木盘,放到一只小几上。
楚天行笑了笑,拈起一只樱饼,一口咬掉一半,咀嚼品尝一阵,点头道:
“雪乃你太谦虚了。你做点心的手艺,还真的挺不错。”
坂上雪乃浅浅一笑,“楚君喜欢就好。”
楚天行一边吃着点心,一边问道:
“今田樱子的葬礼,什么时候举行?”
坂上雪乃道:
“楚君想去参加她的葬礼?”
楚天行点点头:
“是想再去送她一程。”
坂上雪乃神情认真地说道:
“楚君,您是大明新生代第一天才,是最有希望成就人间之神的罡气种子,还得到了剑尊大人的青睐赏识……
“今田家虽然经济条件不错,但毕竟不是世系华族,与您相比,层次差距太大了……”
楚天行放下手中的点心,不悦道:
“我们华夏不讲究什么世系华族,只有一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要不是有这件句话,你们坂上家的祖先,大汉高祖刘邦,凭什么能从一介亭长,到问鼎天下,开创大汉皇朝?
“大明的太祖皇帝,又凭什么能从一个连正式名字都没有的乞丐,做到九五至尊?”
坂上雪双手并拢,按在地板上,拜倒下去:
“抱歉,楚君,是我失言了。”
楚天行摇摇头:
“别动不动就请罪。
“我虽然是在批评你的一些落后思想,但你也没必要这样子。起来吧。”
“是,楚君。”
坂上雪乃乖乖起身,恢复跪坐姿势,但还是坚持着说完刚才的劝谏:
“楚君,我其实是想告诉您,扶桑和族,有一种不爱给别人添麻烦的民族共性。
“今田家是有自知之明的。
“您今天前去探视樱子,因这是樱子的遗愿,所以今田夫妇感激涕零,替女儿开心。
“但如果您再去参加樱子的葬礼,那么因为您与今田家的层次差距,只会令今田夫妇惶恐不安……”
楚天行若有所思: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要是去参加樱子葬礼,反而是给今田家添麻烦了?”
坂上雪乃道:
“并不是这样的。而是今田家会因此觉得给您添麻烦了,心中惶恐不安。”
“……”楚天行无语,摇了摇头:
“好吧,看来我错怪你了,你竟是在为今田家着想……”
坂上雪乃低头道:
“您方才对我的批评,当然也没有错。
“只是扶桑和族,终究不是华夏大汉民族。思想文化,虽有一定的共通之处,本质上还是迥异的。
“扶桑和族自古以来养成的上下尊卑、森严等级,以及古来有之的民族共性,不会因为扶桑自古学习华夏文明、成为华夏属国,而发生任何改变。
“‘将相本无种’这种精神,在扶桑,或许永远不会出现。”
楚天行笑着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什么。
她说的对不对呢?
当然对了。
在他上一世,可是连扶桑的许多热血少年漫,到最后都免不了血统论那一套……
“那算了,樱子的葬礼,我就不去参加了。”
楚天行慨叹一声,又道:
“到时候派人代我送一束花,这个总可以吧?”
坂上雪乃微微颔首:
“这没问题,交给我了。”
楚天行又道:
“樱子创建的那个网站,你可以我帮我打理吗?”
坂上雪乃微笑道:
“当然。”
为楚君服务,本来就是我的任务啊!
这时,楚天行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竟是兵藤夜空的号码。
接通电话,楚天行笑着说道:
“兵藤君,今天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楚君,你来扶桑了?”
“咦,你怎么知道的?”
“网上有新闻呀,说你专程前来扶桑,探望一位病重粉丝呢。”
楚天行此行扶桑,虽然全程低调,谢绝一切采访,但因坂上明提前安排了记者招待会,即使最后统统取消,报纸、电视等新闻媒体上不会有他的新闻,但网络上面,还是流传出了他的消息。
兵藤夜空就是上网时,看到了一则他来扶桑的新闻。
这年头,网上多的是胡编乱造的假新闻。
兵藤夜空看到的新闻,并没有配图,分不清真假。不过她当然是有办法验证的,一个电话打过来,立刻就证实了新闻的真实性。
当下她带着几分嗔怪地说道:
“楚君,我们不是约好,你来扶桑的话,由我招待你吗?怎么都不给我打个电话?”
楚天行笑道:
“因为我此行扶桑,并不是来游玩的。行程是临时决定,也没准备在扶桑呆上多久,本打算最迟后天,就要回大明了。所以,就没想着打搅你啊。”
兵藤夜空语气认真地说道:
“楚君,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无论何时,你来找我,都不能说打搅。
“我们上次约好,你若来扶桑,由我招待你去泡温泉,吃大餐。那现在正好是冬天,是泡温泉最舒服的季节,所以请你务必不要那么快回去,务必给我个招待你的机会。”
楚天行想了想,说道:
“好吧,那咱们明天一起去泡温泉?”
兵藤夜空道:
“一言为定。明天我带你去箱根泡温泉。”
楚天行道:“好,明天早晨我去找你。”
兵藤夜空道:
“你现在正在世田谷区的坂上家宅院里吧?那我得过来找你。
“我在的足立区,和世田谷区,隔着整个东京呢。而箱根所在的神奈川县,又恰好就在世田谷区西南边。所以我过来找你更方便些,我们可以一起坐电铁去箱根……”
楚天行笑道:
“行,你是地主,一切听你安排。”
兵藤夜空道:
“那我明天上午八点,准时来坂上宅找你。”
“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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