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
城市的废墟。
百万生灵已经全被灭杀。
无边的废墟之中，唯有少女呆呆的跪坐在地上。
那些正在降临的流星，如同逃命一般，纷纷避开了这座死城。
“不……”
“我说了，不要伤害任何人，为什么还是……”
少女脸色苍白，双目中的情绪一点一点干涸。
世界化作无数细密的线条，从顾青山眼前轰然散去。
一片空白。
又一个世界突然出现，把顾青山接纳了进去。
江水之畔。
树荫下。
顾青山回来。
张英豪、叶飞离站在身边，夜如曦正对上他的双眸。
夜如曦带着一丝紧张与期待，问道：“你说……你们和我是同类？”
“对，你现在能控制自己的力量了吗？”顾青山问。
一语中的。
如果不是同类，如何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夜如曦的眸子忽然亮了起来。
她犹疑着道：“请先向我证明你们是我的同类。”
顾青山朝张英豪使了个眼色。
“用你最强的召唤术，否则她不会信任我们。”他传音道。
张英豪心领神会，从虚空抽出一张卡牌。
“放心，我请暗杀套牌的王者前来。”
张英豪悄然传音，挥手将卡牌抛出去。
轰！
大地微微颤动。
只见一头数百米长的绿甲蜥蜴出现在三人面前。
比起顾青山上一次看到它，眼前的它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
它变得更强了。
“唔，小英豪啊，你找我？”
绿甲蜥蜴喷出一股股色彩斑斓的雾气，张口问道。
“一个朋友想见见你。”张英豪道。
他和顾青山、叶飞离一起望向夜如曦。
夜如曦显得有些迷惘，喃喃自语道：“为何如此弱小？”
她索性望向张英豪，直接问：“这种孱弱的小爬虫，就是你所能召唤的存在？”
世界一静。
三人还未说话，那绿甲蜥蜴身上气势猛涨。
它似乎被激怒了——
“散！”
张英豪赶忙把卡牌召唤之术解散。
只听嘭的一声，绿甲蜥蜴被强制传送回去了。
好险！
一旦它发怒，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张英豪擦了擦额头的汗，正要说些什么，顾青山已经先开口了。
“正如你所见，”顾青山淡定的道，“我们对力量的控制十分精确，已经细微到了这种程度——这是我们所能召唤的最弱的家伙。”
“对的，显而易见，这是我所能召唤的最弱的存在，”张英豪立刻转了口风，说道：“我们不会随随便便动用特别强大的力量，你看，我的这种召唤，已经收敛到了极致，一般人都做不到。”
——别人当然做不到。
暗杀者套牌是一个神秘侧卡牌类的分支，唯有刺客才可以签订契约。
这一套牌就算在九亿层世界之中也极其罕见，再加上具备卡牌天赋的刺客更是罕见，所以是难得一见的套牌。
张英豪如今的实力，在九亿层世界已经算是杰出了。
但是，在夜如曦面前么……
“原来如此，我用十年时间学会了控制自己的力量，现在已经很少出现力量失控的局面——但我依然无法把召唤而来的力量控制到你这么弱小的程度。”
夜如曦淡淡的说道。
咔嚓。
张英豪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那是，想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坦白说，我花了二十年。”他淡定的说道。
我花了二十年，才拥有这样的实力。
张英豪在心中默默的道。
“如此弱小、卑微、泯然众生，几乎普通的让人根本提不起任何兴趣，我很向往你这样的境界，”夜如曦目光中透出一股坚定：“我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会如你一样，彻底控制自己的能力。”
张英豪露出鼓励的微笑，以一种过来人的身份说：“你还得继续努力，加油吧。”
“恩，我会向你学习。”夜如曦点点头。
她望向张英豪，目光中透出一股淡淡的钦佩之意。
顾青山：“……”
叶飞离：“……”
两人对望一眼。
——某人被打击到这种程度，依然能面不改色的装样。
不愧是职业级的——
杀手。
顾青山想了想，索性坦白道：“其实我们来到这个世界，实力被压制的非常低，如果你看过我出手，应该能感觉到一些什么。”
夜如曦静静听了，脸上终于露出释然之色。
不止是召唤那蜥蜴，更重要的是顾青山这句话。
他一剑就抵住了巨猿的突袭。
自己如何看不出，他的剑术其实并未彻底发挥？
单说他握住剑的时候，自己就能感受到那种毛骨悚然。
仿佛一切生灵的生或死，都在他的剑上，随他心意而决。
——还有。
他能变成末日怪物，从六枚核弹的攻击中活下来，又不被任何人发觉。
整个世界上，谁能做到这样的事？
这已经超乎自己整整二十七年人生的一切阅历和想象。
夜如曦默默点头，心中又信了一分。
“好了，说正事，”顾青山肃然说道，“现在我们要想办法离开这个世界，否则无论是秩序者还是末日怪物，一旦再次发现你，之前的那种情景就会再次出现。”
夜如曦一怔。
之前的那种情景……
不管自己再怎么努力想融入，想表现，想为这个世界出力，
他们宁愿要百万生灵陪葬，也要杀了自己！
夜如曦深深吸了口气。
她望向面前三人。
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自己有同类了。
“我们要怎么离开？”夜如曦轻声问道。
顾青山心中一稳，说：“我也不知道，我对你们的世界并不了解，我们现在需要更多的情报，也许还需要一些资源和设备……”
“资源和设备？”夜如曦不解的道。
张英豪插话道：“对，除了超凡能力之外，他还是一名科学家——那是远超你们这个世界的科学，可以帮我们安全离开。”
夜如曦饶有兴致的问：“科学家？真是没想到，那你呢？”
“我？我是杀手，刺客，有一个猎杀公会。”张英豪道。
“你很厉害。”夜如曦感慨道。
她又望向叶飞离。
叶飞离耸耸肩道：“我是世界排名第一的游戏高手。”
“游戏高手？”
“对，你一般玩什么游戏？角色扮演？即时战略？还是普通的益智类休闲游戏？”叶飞离兴奋的问。
“我不玩游戏。”
两人一静。
这天聊不下去了。
“好了，”顾青山插话道，“趁现在没人发现我们，我们去这座城市里看看，希望能寻找到一些用的上的东西，顺便我还要了解一下你们的历史和社会变革情况，科学研究的方向，空天技术的具体成果，以及资源的分布和利用现状。”
四人望向不远处的城市废墟。
“你打算怎么做？”张英豪问。
“宇宙很辽阔，而且没有核弹那种东西，会成为我们的主场。”顾青山道。
张英豪和叶飞离一起点头。
在技术这一块儿，顾青山当仁不让。
夜如曦今天接触的都是自己从未想过的事情，这时有些欣然的说：“这座城虽然生灵灭绝，但我知道几家科研所，里面的东西大概还没有彻底损毁。”
“抓紧时间，估计有些变数快来了，我们出发。”顾青山道。
“恩，走。”夜如曦道。
……
依然是这个世界。
另一边。
一座沿海城市的偏远之地。
夜幕笼罩之下，两道身影忽然出现。
烈焰行者身上那燃烧着火焰的锁链，照亮了四周。
灵魂尖啸者在黑暗中站了一会儿，注视着混乱的提示文字。
“看来，我们要在这个世界找到另一位混乱神祇。”灵魂尖啸者的女声说道。
“我们的对手先到了一个小时——他们在酒吧中花费的时间比我们短。”烈焰行者道。
“所以我们得加快速度了，或许，我们在这里就能直接杀了他们。”
灵魂尖啸者身上涌起一股有如实质的杀意。
烈焰行者默了一会儿，道：“这是个好办法，虽然我们实力被压制，但我们的超凡力量已经全部解封。”
“对，凭借你那亘古时代的伟力，以及我身上的神力，干掉几个实力同样被压制的凡人，还是不在话下的。”灵魂尖啸者狞笑道。
“就让登神之路在这里终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