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蝙蝠早已经消散,就像从没出现过,暖暖的篝火将高峰的脸颊映照的一片火红,两个吃饱的小家伙一左一右,靠着高峰,满意的消化,不时戒备的扫了对方一眼,生怕对方多占了位置得了便宜。
而高峰则聚精会神地看着烤架上,五只正冒着油花的大蝙蝠,对于蝙蝠这种生物,人类一开始会觉得反感,任何就是会飞的老鼠,但高峰前世在战场上在最饥饿的时候,恨不得连皮鞋都吃掉,何况在南美丛林中,蝙蝠是当地人难得的美味,几只面盆大小的蝙蝠每只都有五六斤,扒了皮掏空内脏之后,也依然有三四斤,五只差不多有二十斤,正散发着一种奇异的让人口舌生津的香味,一开始高峰还只是试试,没想到蝙蝠的味道竟然这么香,让他的喉咙里就像长出了爪子。不停的抓挠着。
当蝙蝠烤好,高峰猴急的扯下一块后腿肉,送进嘴里,一股焦脆鲜香的味道在嘴里化开,俘虏了所有味蕾,让他忍不住连连咀嚼,恍惚间,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不停的将香脆的蝙蝠肉吃下肚,在周围警戒侦察兵诧异的眼神中,高峰连续吃下三只才堪堪住嘴,再吃下去,他的肚皮就要涨破了。
吃饱之后,高峰便对几个侦查斌大声喊道:
“都过来,别吃没味道的营养餐,一人半只,刚刚好。”
高峰的大方让侦察兵手足无措,一起围过来放下武器,卸下头盔,整齐的蹲在高峰身前,四张一模一样的面容透着一丝诡异,呆滞的眼神犹如死者,其中一人说道:
“我们有规矩,不能食用任何。”
不等他将话说完,高峰打断了他的话,说道:
“一起出发的十二个人,到现在只剩下你们四个人,前方的危险只会更多,谁也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活过明天,为什么不试试?就算死了,也算尝过你们不曾了解的东西吧?”
高峰的话并没有得到首肯,四个人一起沉默以对,高峰干脆加重语气说道:
“这是命令。”
从不曾有人对他们下达这么荒诞的命令,四个侦察兵一起看向烤架上喷香的烤肉,浓郁的香味儿引得他们不由地分泌唾液,最终他们按照高峰的命令,一人分了半只,有高峰作为示范,他们抱在手中开始进食。
当第一口烤肉被他们吃到嘴里,一直观察他们的高峰嘴角掀起一丝笑意,他看到四个人脸上不可置信的诧异,美食没有界限之分,只要味蕾没有退化,就能征服大多数人的感觉。
几个侦察兵吃的很快,犹如从没有吃饱过的饿狼,连脆一点的骨头都没有放过,统统吃到嘴里,而他们的食量也很大,差不多三人份的食物,被吃的一干而惊,这些从没有学过进餐礼仪的侦察兵吃香相当难看,就算吃完了,也依然**手指的油脂,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空洞的眼神也多了很多情绪化的波动。
“你们学习战斗技巧用了多长时间?”
看到他们吃完,高峰试着与他们聊天,不是上下级之间的对话,很随意的休闲,侦察兵有着严格的等级划分,一直以来,和高峰说话的都是军衔最高的哪一个,其他人就像退化了说话的器官,平时也不见他们相互交流。
“我们在训练营学习了三年时间,在城市守备队实习了五年时间,没有任何错误,才会选进精锐训练营继续学习,仔细算下来,我们成为侦察兵需要的时间是十二年。”
听闻这话,高峰有些不可思议,任何人日复一日的学习十二年,都能成为其中的翘楚,眼前这四个士兵,每一个都是他前世看重的兵王,难怪有这么强大的战斗力。
这么一想,高峰的感觉好了不少,十二年的培养周期,对一个势力的代价实在太大,精锐之所以是精锐,就是他们能以大规模培养,如此算下来,毁灭禁卫军的普通士兵的战斗力也未必能高到那里去。
“除了死亡和战斗,你们还曾想过其他东西么?比方说,爱好,或者女人?”
高峰很好奇克隆病的内心世界,他怎么也不能向查尔斯那样,将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类当做可有可无的消耗品,对他来说,人和野兽最大的区别,就是人性,善良,宽容,慈爱,怜悯,傲慢,贪婪,嫉妒,憎恨都是其中的一部分,人类就在这些情绪的中度过一生,直到死亡,才能让他们看得透彻。
几个侦察兵因为饱食的关系,同高峰一样散懒的看着眼红的篝火,他们听清了高峰的话,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一直以来他们都是按照最简单的方式生活着,简单的不需要任何思维。
从不曾有人让他们吃美味的烤肉,也不曾有人问过他们的想法,因为想法本身就是大罪,一旦被知道,就会销毁,他们也没有任何目标和理想,也许唯一的信仰就是在战斗中死亡,那是他们的宿命,也是他们的荣誉。
“我们不知道爱好,也不知道女人和我们有什么不同,也许是因为她们都是非战斗人员,遇到危险,她们同样会死,连抵抗的能力都没有,我们很庆幸自己是战士,可以用战斗来证明自己。”
好一会儿,侦查斌的下士向高峰开口,但高峰却连连摇头,非常犀利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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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明?为什么要证明?向谁证明?长官不需要你们证明,他需要你们完成任务,人类也不需要你们证明,他们甚至不会知道有你们这些人存在,难道只是因为,死亡才是你们解脱的方式?”
这番话是高峰的激愤之言,他不希望这么优秀的战士沦落为一群被动的机械,他希望他们能找到战士真正的理念,真正的战士不惧怕死亡,却明白自己为什要战斗。
很遗憾,高峰希望得到的答案不会从这些士兵嘴里说出来,他们无法理解高峰话中的意思,所以高峰得到的是沉默,大花终于从悬崖之下爬了上来,拖着一条蜘蛛丝编制的口袋,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着什么,被惊醒的小东西第一时间跳了过去,围着口袋叽叽喳喳的叫唤,以为蜘蛛又给自己带来了好东西。
大花没有理会小东西,拖着口袋就到了高峰面前,不多时三尺高的一堆透明晶沙出现在眼前,每一粒晶沙都是同样椭圆形状,有着大小之分,高峰奇怪的看着大花,在篝火的照耀下,大花身上的伤口竟然全部愈合,连伤疤都不曾留下,而诡异的纹路变得更加生动,显然这次大花下去,弄到不少好处,也许面前的着对晶沙就是大花的分红。
这些晶沙显然不会吸引小东西的注意力,无趣的躺回到高峰身边,而高峰抓起一把晶沙,感受指缝磨砂的质感,感知全范围的探查这些晶沙,却并没有得到任何发现。
在高峰纳闷的时候,大花突然低头,开始吞噬晶沙,吞噬的时间不长,也就做了一个示范,扬起两条前肢,冲高峰比划着什么,似乎让高峰也吃。
高峰对这种没有经过化验,不知道成分,看起来很像矿物质的东西实在没有想法,但禁不住蜘蛛热心的催促,用两根手指小心的拈起一颗,硬着头皮扔到嘴里,希望自己不会被药死。
好在高峰知道大花从不吃矿物,所以他才敢这么做,晶沙入口之后,在口腔里滑来滑去,就是不见融化,证明这东西不是能够砂糖,高峰也没有尝到任何味道,大花依然不停的摆动着身体,期待高峰的评价,高峰能有什么评价?一闭眼,当做药吞了下去。
一道细细的凉意从喉咙一直落到胃部,高峰顿时感觉到不同,就像喝了烈酒般,全身开始发热,大花很高兴的转了几圈,趴到一边去睡觉,而高峰则有些莫名其妙的感受身体的变化。
这种变化是持续的,从微微发热,到微微发凉,然后反复,就像微弱版的*****,不多时高峰就感到一股暖流在全身扩散,让他的骨节和肌肉都得到放松一般,整个舒服了不少,一股困意用上脑门,眼睛一闭,就这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