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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宸给二皇子搭脉,感觉到脉象有些奇特,紊乱不堪,而且有中毒的迹象,不由得蹙起眉头。
这没道理啊!
止痫汤不可能有这样的副作用,药效以镇定安痫为主,哪里会想二皇子这般,浑身盗汗,惊厥不定,口吐白沫,双眼翻动……
看脉象和反应,的确有中毒的迹象。
难道是汤药里有某药物对年幼的二皇子,产生药抗反应?
“苏宸,怎么样啊?”
李煜上前询问,满脸关切和焦虑的神色。
在场的不只是他,所有人都在关注皇子病情,以及苏宸的诊断。
苏宸皱起了眉头,回道:“皇子现在的症状,并非痫症本身引起的,也与臣之前诊断无关。”
李煜听到这话,有些不解地问:“跟痫症和诊断无关,这是何解?”
“哼,这是有意逃避责任吧,皇子殿下可是吃了你开的方子,才会出现这等严重情况,根本就是你这庸医,不懂治病,胡乱开药。跟你父亲一样,当年害死了太子,这次他的儿子,误诊害了二皇子。”
魏妃趁机刁钻刻薄地出口,可谓字字珠心。
殿内的众人闻言,不少人的目光都变了,似乎受到这种言语蛊惑,似信非信。
苏宸眼神望过去,瞥了一眼魏妃,看着后者那种骄傲又冷漠神态,心中有些怒意,此嫔妃一直在针对他,难道自己苏家跟她有仇怨不成?还是她别有用心,故意阻止,不希望看到自己救活二皇子?
宫廷果然是一个争斗的旋涡啊!
钟太后神色也阴沉下来,当年太子之死,的确是她心头憾事,伤心难过了许久,虽然后来有一次,先皇李璟酒后吐露过,那件事跟苏明远没有多大干系,但具体是什么原因,却没有多谈及,可钟太后对此事还有些芥蒂。
如今若二皇子再无法救治好,那么钟太后对苏明远之子苏宸,也要有大成见了。
彭箐箐、周嘉敏脸上都带着担忧之色,虽然二女对魏嫔妃不满,可毕竟在深宫之内,不好当面撕破脸吵闹。
按照彭箐箐以往脾气,真想上去揍人了。
此时双手缩在袖子里,紧紧握拳,眸光没有去盯向那个刁钻的魏妃,担心自己控制不住暴脾气,上去扇她耳光子,给苏宸、给父亲,带来灭顶之灾。
苏宸暂时不去计较言语上的得失,心平气和,对着李煜拱手道:“因为草民给皇子殿下诊断之后,发现皇子的脉象奇特,紊乱浮躁,心速加快,加上脸色暗淡枯黄,唇口发暗,综合在一起,草民断言,皇子这是中毒脉象。”
李煜惊呆问道:“中毒?如何中毒的?”>
苏宸说道:“除了进食带毒,很可能是药汤里混入了毒药,或是相冲的药草。”
李煜疑惑说道:“从昨夜到现在,仲宣尚未进食,只喝了一点清水,不可能是进食中毒,那只有药汤中毒了。”
魏妃顿时冷笑一声,唯恐天下不乱地开口道:“汤药中毒!哼,那药方,正是苏宸所开的。太后,真相已经水落石出了,就是这个冒充神医的罪臣之子,一个庸医害得二皇子病情加重,当立即抓起来,打入牢狱,听后发落。”
钟太后爱孙心切,加上魏妃不断挑唆,的确有些不耐烦了,双目瞪着苏宸,已经不那么信任了,直接喝令道:“来人,拖下去。”
门口候着的几位殿前侍卫闻言,应声走进殿宇内。
“谁敢!”彭箐箐这时候暴喝一声,跳在了苏宸面前,双手摆开了拳架子,到了这个时候,她也豁出去了,出事就出事,哪怕被定个大不敬之罪,她也绝不能让苏宸就这样被侍卫们带下去打入天牢等死。
“箐箐,不要妄动!”
苏宸按住了彭箐箐的手臂,让她不可冲动,事情还没有到那个鱼死网破的一步。
周嘉敏也站出来替他求情,在央求她的皇姐夫开恩。
李煜想到周皇后还在被他救治,而且,昨夜苏宸为皇子治病时候,已经见效了,所以,觉得这里面或许还有蹊跷,得问清楚才能做决断。
他挥手先制住了禁卫进来,让他们原地等待,然后目光盯着苏宸,问道:“你可有话要为自己辩解?”
苏宸心中虽然把这些皇室的人骂了个遍,真是不好伺候,不讲道理啊!
但他表面还是保持镇定,拱手道:“草民昨夜已经为皇子诊断出病情,并且对症下药了,而且当时喝下,并没有副作用,今日下午却忽然发生这样的中毒事,这根本就是别有用心者,对汤药做了手脚,官家和太后若要证据,才名便可以找出来,自证清白。”
苏宸的话无疑点明:自己是被陷害了,而且有人故意对皇子下毒。
这种事可不是小事了,要对二皇子下毒之人,直接触犯了皇室禁忌,跟谋反之罪没有大区别了。
众人听到苏宸的话,全都脸色大变,微微低头,不敢露出异样,甚至假装没听见。
因为牵扯到宫斗和党争之事,这里面太过凶险,都不希望被无辜殃及其中,成为一个炮灰。
李煜、钟太后闻言,陷入沉思,若苏宸所言为真,这件事触犯他们心中的红线和逆鳞,绝对要严查到底的。
钟太后冷冷道:“给你自证清白的机会,但你要救治好哀家皇孙,并且找到中毒的证据,你可办得到?”
“兹事体大,草民自当竭尽全力,这就为皇子治毒,为保用药的安全性,这一次,草民打算让宫内尚药局,亲自把药草送过来,就在院内熬煎,让禁军严加看守,除官家钦点之人外,任何人不得靠近,尤其是一些跟皇后、皇子有利益冲突,平时嫉妒皇后、皇子待遇的人,更不能上前,以免因妒生恨,不知不觉下做了手脚。”
苏宸这次胆大地说出了一些“大不违”的话,有意挑起后宫的一些忌讳,虽不知这魏妃身后什么家族势力,但处处针对他,想来私下里也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儿,他这样模棱两可地说出来,也算给对方先泼些污水,等于反将了一把。
“牙尖嘴利……”魏妃脸色大怒,刚要喝斥痛骂,但是话到嘴边,却不好出口了,因为只要自己再跳出来过多驳斥,倒是显得自己处处阻止苏宸救人,反而把她跟对方所说的“因妒生恨”扯上关系,因此,冷哼一声后,没有再还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