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p>
“领导……”</p>
“姑奶奶哟，真的没钱了！”</p>
钱渊苦着脸求饶，“前前后后这个诊所丢进去快三千两银子了，换算下就是小两百万……”</p>
最近忙的不可开交以至于意气风发的小七虎视眈眈，“一个野战医院，小两百万……这还不够寒酸？”</p>
“姑奶奶，这是民营的好不好？”</p>
“我不管，反正现在银子不够用，里面病房都快住了三分之一……你还说大战没正式开始呢。”小七顿了顿，又说：“居然还弄批量急救包，可不能算到诊所账目上，回头得给我报销了！”</p>
钱渊随口道：“报销就报销，反正家里账目都是你和袭人在管，母亲是不管的。”</p>
“那大嫂呢？”</p>
“大嫂更不管了。”钱渊嘴角微翘似笑非笑，大哥钱鸿在外几年，身家不菲，兜里的银子未必比自己少呢。</p>
“对了，报销可以，但要查账。”钱渊搂着小七的肩膀，“刚才去看过了，那账目乱七八糟的，谁记的？”</p>
小七微微用力挣开，没好气道：“我记的！”</p>
“啧啧，现在没空，等这场战打完……算了，今晚有空，好好教教你！”</p>
小七白了眼，看外间袭人进来，赶紧丢开钱渊往外走，夫妻俩在诊所绕了一圈，钱渊大概心里有点数了。</p>
其实小七这几个月的主要工作是培训，急救兵还是太少，毕竟妇人不得上阵，小七也只能大致说些重要的急救知识并配备上急救包，倒是诊所的护士培训出不少……这败家娘们给月银，寻常妇人自然肯来。</p>
到了黄昏时分，夫妻俩回了家，钱渊亲自下厨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谭氏立即就要抓着钱渊问何日启程。</p>
自从钱渊就任浙江巡按以来，日常繁忙，时常出巡，每每都是离开的前一日才亲自下厨。</p>
得知儿子明日启程，饭刚吃完，谭氏就把儿子儿媳妇给赶出去了……急着抱孙子呢。</p>
憋了一个多月的钱渊龙精虎猛将小七折腾的挺惨，直到小七求饶的话都没力气说出口才罢休。</p>
“可惜了……”钱渊的手无意识的在枕头边摸了摸才反应过来，“事后一根烟……”</p>
“说起来穿越而来也不全是坏事。”小七懒洋洋的说：“至少你没烟抽了……那次在咖啡馆，一见面我就想捂鼻子，好浓的烟味！”</p>
“对对对，现在感觉比在刑警队事后身体还好！”</p>
“你当然要说对喽。”小七哼了声，“回头把可卿、香菱收房吧，今儿婆婆又说起这事了。”</p>
“别理她，我完全没这心思……人民警察诶，虽然身处这个时代，但还是要维护法律的……当然是《婚姻法》法啊，一夫一妻制！”</p>
“无所谓。”</p>
“老婆，我这话是真心的。”</p>
“无所谓……我这话也是真心的。”小七扭过头认认真真的说：“这个时代的女人生孩子，半只脚迈进鬼门关，夜路走多了总要撞见鬼。”</p>
小七眼角余光瞄了瞄钱渊的表情，又继续说：“我这几年努力吃饭锻炼，身体不算差，但也实在怕得很……难不成你还能在这时代弄出套套？”</p>
钱渊忍不住喷了，这个给丈夫纳妾的借口……听起来还挺有道理的。</p>
再引申一下，越是爱老婆，怕老婆难产，才越要纳小妾……简直了！</p>
估摸戚继光听了会双手双脚赞同……不过他没胆子说出口，王氏可不是小七，火气上来是要抡刀子的。</p>
“再说了，你看看，护卫队那些光棍的眼睛全在袭人、晴雯身上，谁都不敢去打可卿、香菱这对姐妹花的主意……”</p>
“这倒是，这倒是……”钱渊嘿嘿笑了笑，但立即转而正色道：“古代应该也能弄出避孕套……回头我想想办法，膀胱、肠子什么的……”</p>
“好恶心！”</p>
其实钱渊的想象力有点弱，这个时代是有套套的，低级的用动物肠子，高级点的比如鱼漂……超薄型，给你超乎想象的感觉。</p>
还有用油浸的丝绸做的……那感觉，爽翻天了！</p>
“对了，王家姐姐来了信，说这几日把大侄子送过来。”小七突然想起这事，“都不知道呢，她没去宁波啊，也不怕戚继光偷腥？！”</p>
“没去，原来在新河所，后来转到桃渚所，除了卫所兵，还有不少军眷，送来就送来呗，正好和八两一起。”钱渊打了个哈欠，“我正月时候就放了消息，戚继光在宁波养了两个小妾……”</p>
“真的假的啊？”</p>
“随口说的，鬼知道真假……”钱渊翻身吹灭蜡烛，“真的让姐姐砍死他，假的……就算给他提个醒呗。”</p>
“戚继光真的那么怕老婆啊？”</p>
“真的，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嘛。”</p>
“你说历史上戚继光纳了好几个小妾？”</p>
“嗯嗯，王家姐姐生了个儿子早夭，戚继光为传宗接代……也不知道是不是托词。”钱渊打起精神道：“回头那大侄子你留点心，照看好了。”</p>
小七随口应下，啧啧道：“王家姐姐居然没砍死他？”</p>
“也没便宜他。”钱渊搂过小七，“把庶次子放到王家姐姐名下，结果又夭折了，最后……史书中说张居正死后，戚继光被放逐广东，之后罢官归乡，过世的时候家徒四壁，王家姐姐……啧啧，把家财一卷回娘家了！”</p>
小七眼睛都瞪圆了，“厉害，厉害！”</p>
“所以，你得把大侄子照顾好了，估摸着戚继光那厮以后总是要偷腥的……史书上记载他还给张居正送西洋美女呢。”钱渊随口胡扯道：“万一被逮了个正着，有儿子在……”</p>
“就该离婚，出轨还不离婚？”小七哼了声，“送西洋美女……张居正？”</p>
“是啊，张居正据说死在春药上，当然了，那是野史，还说他夜宿龙床呢。”</p>
小七想了会儿，喃喃道：“上次听小舅说……戚继光能从游击升任参将，再到如今浙江副总兵，主要就是你在后面撑着？”</p>
“是啊，既然知道是个将才，当然要……喂喂喂，别乱联想行不行！”</p>
“西洋美女……说不定张居正那种正统的士子还欣赏不来呢，但你就不同了！”</p>
钱渊搂着的手顺着曲线游走下去，“看来还要教教你怎么说话！”</p>
“好了，好了！”小七笑着求饶，“这不是随便聊聊嘛。”</p>
闹了好一会儿，薄薄的被子都被掀的乱七八糟，钱渊才停下手，“放心吧，这次应该不会亲自上阵……其实绍兴府一战，我也没上阵。”</p>
小七沉默了会儿，身子依偎过来，头靠在钱渊的肩膀上，“药箱已经准备好了，明天记得带上，都是三份装的。”</p>
钱渊侧头亲了口，“都说我气节无双不畏生死，但那只是被逼到那份上了，现在有了你，可舍不得死呢。”</p>
小声的聊天一直持续到半夜，夫妻俩都没什么睡意。</p>
都说钱渊是倭寇克星，从嘉靖三十二年起现在四五年来，死在他手下的倭寇多达数千，长水镇、桐庐县、山阴县的京观能证明这一点。</p>
但这次钱渊回家，从头到尾都没提起即将而来的这场大战，虽然他没说出口，但小七能感觉到，接下来是一场关乎到东南战局，关乎到无数人生死的大战。</p>
一直到小七沉沉睡去，钱渊依旧难以入眠，他左手搂着小七瘦削的肩膀，转头看向窗外悬挂夜空的明月。</p>
接下来将会非常非常忙碌，这是不多的温情时刻，他希望能多品味这一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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