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p>
老汉闻声，顿住了脚，朝屋外望了望，转回了身，</p>
又在原地再站了站，重新走了回来，</p>
“……小伙子……小先生，谢谢……”</p>
走至廉歌身侧，老汉感激着，佝着身，朝着廉歌说道。</p>
看了眼这老汉，廉歌摇了摇头，再转回了身，拿着筷子，随意夹着桌上菜，吃着。</p>
老汉看了看廉歌，又转过头，看了看堂屋门边，垂着头，合着眼，依旧陷入在梦里的老人，</p>
又再站了站脚，转过了身，也再在餐桌旁坐了下来，</p>
“……小先生……厨房里还有些菜，我去再给你炒些菜吧……”</p>
老汉坐在凳子上，手放在腿上，不时转过头望望堂屋门后的老人，不时又转回头，看着廉歌，</p>
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些什么，但又终究是只是说了句。</p>
拿着筷子，再夹了筷子菜，廉歌转过视线，再看了眼这有些焦躁不安的老汉，</p>
“那就劳烦了。”语气平静着，廉歌说了句。</p>
“……不劳烦，不劳烦。”</p>
老汉赶紧摆了摆手，站起了身，笑呵呵着应道，</p>
“那小先生你坐，我这就去把再炒些菜……菜之前都洗好了，要不了多久……”</p>
说着话，老汉再回过头，看了看堂屋门边的老人，便朝着后院厨房里走了去。</p>
看着那老汉走进厨房，转过视线，再看了眼堂屋门边，依旧陷入在梦里的老人，</p>
收回目光，廉歌拿着筷子，夹着桌上的菜，继续随意吃着。</p>
……</p>
“……滋……”</p>
菜下锅翻找的声音，从后院里传出，</p>
餐桌旁，廉歌拿着筷子，不急不缓夹着菜，吃着，</p>
堂屋里，安静着。</p>
而与此同时，堂屋外，弥漫着浓雾的村子里，再有些嘈杂起来，</p>
混杂着的话语声，随着带着雾气的清风，从村道上，一户户人家里传出，在廉歌耳侧响起。</p>
……</p>
“……爸……”</p>
村道上，背着自己父亲的中年男人重新睁开了眼睛，抬起了头，</p>
看了看身前四周后，又赶紧勉强转过头，看着背上趴着的父亲，</p>
背上背着的老人，紧随着，也缓缓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自己儿子后，缓缓抬起了头，</p>
“……爸，你也梦到了吧？”</p>
眼里期待着，中年男人看着自己父亲，出声问道。</p>
“……梦到了……”</p>
背上的老人点了点头，应了声，脸上渐露出些笑容，</p>
中年男人看着自己父亲，紧随着也笑了起来。</p>
“……不过爸，我们还是得出村子避避。”</p>
说着话，中年男人提起了地上的行李，再背着自己父亲，步伐匆匆地朝着村子外走去。</p>
“……房子就要塌了，我们得赶紧走……”</p>
“……出去避避就避避吧，等事情过了啊，我们再回来就是了。”</p>
脸上带着轻松些的笑容，老人笑呵呵着，说着，</p>
“……爸，不知道其他人知不知道……”</p>
中年男人走着，说着，又再放缓了脚步。</p>
“……你把我先放下来，去喊一声村子里人吧……”</p>
说着话，老人缓缓转过头，望了望四周村子里，</p>
只是，话还没说完，</p>
村子里，一户户亮着灯的人家里，愈加嘈杂的声音响了起来，</p>
“……看来是不用了。”</p>
背上的老人笑呵呵着，望了望四周，出声说道，</p>
“……那爸，我们赶紧先走吧……”</p>
中年男人说着话，提着行李，加快了脚步，往着村子外走去，</p>
只是步伐相比之前，更轻快了许多。</p>
……</p>
“……都快点，快点从屋子里出来。”</p>
“……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塌了，都快点从屋里出来……”</p>
“……都快从屋子里先出来……别去管东西了，人重要……”</p>
一户户人家的房门朝外打了开，屋里灯光透过敞开着的堂屋门，映在了一段段村道上。</p>
一户户人家里，刚从那梦中醒过来的一众人，慌忙着，往屋外跑着，</p>
在村道上的人，也朝着村道两侧，一户户人家里，喊着。</p>
“……孩子他妈，赶紧去把孩子带上，我去收拾点东西……我们赶紧走，去村子外边……”</p>
“……好……”</p>
一户人家里，醒来的对夫妇，慌忙着带着自己孩子，从屋里跑了出来。</p>
“……走，这边，躲着点路边上的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塌了……”</p>
“……说起来，为什么村子里房子要塌了……”</p>
“……现在哪管得上那么多，先走吧，往村子外走，等过后了，再说……”</p>
“……都快点……脚下小心点，别摔了……往这边……往村子外边跑……”</p>
村道上，或是提着行李，带着妻子，或是抱着孩子，或是背着老人，一户户村里人沿着村道，往着村子外跑着，</p>
急切，慌忙的声音混杂着，在村子里嘈杂着，</p>
相比之前，喊声中少了些恐惧。</p>
……</p>
“……小先生，来。”</p>
端着两碟冒着热气的菜，老汉再从厨房里走了出来，</p>
“……小先生，你尝尝吧，看合不合口味。”</p>
将两碟菜放到了桌上，老汉说了句，又转过头，望了望堂屋外，嘈杂起来的村子，看了看堂屋门边，还垂着头，合着眼的老人。</p>
“……村子里的人是都做了先前那梦……”</p>
望着堂屋外，老汉出声问道。</p>
廉歌看了眼老汉，也没转过头，拿着筷子，尝了口刚炒出来的菜，</p>
“味道挺好的。老人家也尝尝吧。”</p>
“……小先生你吃就好……我，有些吃不下……”</p>
再望了望堂屋外，老汉摇了摇头，说道，</p>
不过还是转回身，坐了下来，</p>
看了眼这有些焦灼不安的老汉，廉歌也没多说什么，拿着筷子，夹了筷子菜，随意吃了起来。</p>
“……小先生，老陈他是……”</p>
坐下的老汉顿了顿动作，又朝着堂屋门边的老人望了望，出声问道。</p>
“还要再要会儿。”</p>
拿着筷子，廉歌语气平静着，应了句。</p>
老汉闻声，转回了身，点了点头，</p>
紧随着，脸上又有些犹豫迟疑着，看向了廉歌，</p>
张了张嘴，还是出声问道，</p>
“……小先生，是为什么，村子里的房子都会塌了。”</p>
闻声，廉歌转过视线，看了眼老汉，没回答，</p>
再转过目光，看向了堂屋门边的老人。</p>
……</p>
堂屋门边上，</p>
清风带着丝丝雾气，透过敞开着的堂屋门，往着堂屋里吹拂着，轻晃着堂屋门，</p>
老人手搭在门后的把手上，佝着身，垂着头，闭着眼，依旧陷入在梦里。</p>
身子似乎也随着堂屋门，微微晃动着。</p>
餐桌边，</p>
老汉也循着廉歌的视线，缓缓转过头，将目光投向了仍旧陷在梦里的老人，</p>
再看了眼老人，廉歌转回了视线，也没多说什么。</p>
拿起筷子，夹着餐桌上的菜，不急不缓，随意吃着。</p>
丝丝热气从菜上升腾，往着屋顶上的灯光萦绕着。</p>
堂屋里，愈加显得安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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