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也不是那么准。”</p>
河边，摊位前，廉歌从远处收回视线，微微笑了笑，出声说道。</p>
“阿弥陀佛……”</p>
双手合十，老和尚再念了声佛号，也转回了身。</p>
微微仰头，廉歌再看了眼头顶之上的夜幕，</p>
夜幕中，依旧看不到繁星，只是被清风吹散的云后，斜月重新显现出来，朝着地面挥洒着些月光，</p>
看了眼那一轮斜月，廉歌转过了视线，看向了老和尚，</p>
“皆空禅师，现在知道往哪去了吗？”</p>
微微笑了笑，廉歌出声问道，</p>
“知道了。”老和尚点头应道，“去下河村十六组，替那位常施主的母亲超度。”</p>
“那走吧。”廉歌笑着，转回了视线，再看了眼那地上，摊位前，正随着清风扰动着的白布，</p>
“将那块布也带上吧。”</p>
说着话，廉歌挪开了脚步，顺着河边，朝着远处走去，</p>
老和尚顿了顿脚，躬下身将那白布收拢了起来，一手拿着那白布，一手撑着那树枝，也紧随着，跟了上来。</p>
头顶斜月在夜幕中缓缓变换着位置，廉歌和这老和尚沿着河边，渐行渐远。</p>
……</p>
“……飒飒。”</p>
“啾啾……”</p>
繁枝密叶被清风扰动着，发出些窸窣声音，</p>
枝叶上还缀着的露水，随着清风颤动着，不时滴落，</p>
初升朝阳透过枝繁叶茂的山林，往着山林下映射着斑驳阳光，</p>
斑驳阳光也随着枝叶，轻轻晃动着。</p>
山林间，树下，廉歌从睡梦中醒来，重新站起了身，看了眼旁边另一颗树下，盘腿打坐着的老和尚。</p>
昨夜离开城市过后，廉歌和老和尚行至这里，露宿了一夜。</p>
“……阿弥陀佛，贫僧让施主久等了。”</p>
似乎听到声音，老和尚也睁开了眼睛，拿过放在旁边的树枝，撑着站起了身，双手合十着，朝着廉歌说道，</p>
“我也只是刚醒。”廉歌微微摇了摇头，出声说道，“皆空禅师还困得话，可以再休息会儿。”</p>
“贫僧觉少，已经休息够了。”老和尚摇了摇头，说道。</p>
闻言，廉歌看了眼老和尚，也没再多说什么。</p>
“那走吧。”</p>
“吱吱，吱吱吱……”</p>
一旁树上，小白鼠叫了两声，先是从树上往下拍了两个野果，一个落在廉歌身前，被廉歌伸手接住，另一个落到了老和尚的怀里，紧随着，自己也抱着个野果，从树上重新窜回了廉歌肩上。</p>
“……谢过鼠施主施舍。”</p>
老和尚拿着那野果，朝着小白鼠说道。</p>
“吱吱，吱吱吱……”</p>
小白鼠捧着那野果，也朝着老和尚叫了两声，却没下口咬捧着的野果。</p>
廉歌闻声，转过视线，看了眼小白鼠，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p>
转过身，朝着山林外走去。</p>
老和尚拿着那野果，吃了口，也紧随着，跟了上来，</p>
小白鼠盯着老和尚，见老和尚将那野果吃下去后，才转过脑袋，捧着野果吃了起来。</p>
……</p>
枝叶被扰动着，廉歌和这老和尚重新走出了山林，顺着绕着山的山道，继续朝前走着。</p>
初升的朝阳朝着当空攀升，路上山丘上延伸出树木，映出的影子渐渐变幻着位置。</p>
身侧道路上车辆渐少，许久才有辆老旧的公交车，载着满载的乘客从身侧缓缓驶过，</p>
或是佝着身，背着背篓，或是赶着塑料口袋，或是牵着孩子，或是提着农具的附近村里人，不时从廉歌和老和尚身侧，往着相悖的方向而去。</p>
虫鸣鸟啼声，随着阵阵山风，从路边山丘上，在耳边响着。</p>
……</p>
“……从这儿下去啊，就是下河村十六组。”</p>
再走了阵，廉歌和老和尚顿住了脚，</p>
一位一手拿着锄头，一手提着撮箕的老农，指着方向，给廉歌和老和尚指着路，</p>
“多谢老施主。”老和尚双手合十，微微屈身。</p>
“不客气，不客气。”</p>
老农笑着，摆了摆手，扛起了锄头，渐渐走远。</p>
……</p>
转过视线，顺着那老农指着的方向望去，</p>
一条坡道连接着脚下的公路，顺着山坡往下延伸着，</p>
坡道尽头，是处山坳，山坳中，散落着些人家，住户，被一条村道连接着。</p>
门前屋后，是一块块田地，地里长着一片片麦苗，一块块油菜，一些蔬菜。</p>
一些人家上，正升着些炊烟，一些田地里，村里人正忙碌着农活。</p>
“走吧。”</p>
收回目光，廉歌说了句，便挪开了脚步，顺着坡道，朝着那村子里走去。</p>
老和尚站在路旁，望着那山坳里的村落，再顿了顿，也紧随着跟了上来。</p>
……</p>
顺着坡道向下，走至村口。</p>
沿着这村子里唯一的道路，廉歌和这老和尚走进了村子内，</p>
沿着村道向前，村道旁，院子里，田间地头，村子里人的话语声随着山风，不时在耳边响起，</p>
“……妈妈，我帮你栽。”</p>
“好好……来，再舀点水过来，给它浇一下……”</p>
一块菜地里，一位中年女人栽着茶苗，一个五六岁的小孩跟在旁边，拿着个小锄头，也忙活着。</p>
老和尚转过头，朝着那处望了眼，顿了顿脚步，又紧随着，跟了上来。</p>
顺着村道，廉歌和这老和尚向前走着，身侧，不时村里人掠过，朝着廉歌和老和尚不禁侧目。</p>
再掠过一家院子，廉歌和老和尚走至这村道第一个转弯处，身前正对着过去，便是户人家的院子。</p>
院子后，是座老旧的房屋，有些斑驳的屋门紧闭着。</p>
看了眼那屋子，廉歌挪开了脚步，绕开了屋子，朝着屋后走去。</p>
老和尚有些沉默，也紧随着。</p>
……</p>
屋后便是山丘，山丘坡面上，是一块块开垦出来的田地，只是不少已经荒废，只留下了田埂。</p>
沿着山坡上的田埂，廉歌和老和尚往着山丘上走着，</p>
掠过几块梯田，廉歌和老和尚在山腰处再次停下了脚步。</p>
……</p>
身前，是靠着较陡峭山体的一块梯田，梯田里没种什么东西，长着些杂草，</p>
靠着山那侧，隆着两个紧靠着的两个土包，</p>
一个上有些杂草生长过的痕迹，一个上泥土似乎还是新翻出来。</p>
一个立着墓碑，一个还未立。</p>
两个土包前，杂草都有被清理过，摆着些贡品，堆着些纸钱燃烧过的灰烬，插着已经燃尽的香蜡。</p>
“……阿弥陀佛。”</p>
老和尚看着这两个土包，念了声佛，在两个坟包前，盘腿坐了下来，</p>
“要让廉施主久等了。”</p>
老和尚转过头，对着廉歌说道，</p>
廉歌看了眼老和尚，微微摇了摇头，没多说什么。</p>
老和尚转回头，双手合十着，对着两个坟包，念诵起地藏经经文，</p>
经文声如之前一样，抑扬顿挫，有特殊的韵律，在山腰上，回荡着，</p>
“……你们是？”</p>
就在这时候，一道有些疑惑的声音在旁侧响起。</p>
</p>sxbiquge/read/2/206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