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曜……”</p>
孩子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眼里流露出心疼和自责，</p>
从座椅上起身后，又蹲下身，</p>
“爷爷他已经……”</p>
“你胡说！爷爷他一直都在，他一直都在陪着我，他不会走得！我哪也不要去！我不需要你们照顾，一直都是我和爷爷两个人，一直都是……”</p>
小男孩愈加激动，大声吼着，同时挣脱开了他母亲伸过来的手，</p>
“……小曜……对不起……”</p>
被挣开的手顿了顿，孩子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嘴张了张，最终也只是说出句道歉，</p>
“……妈妈不该就留你和爷爷在家……这么久了，也没陪过你，甚至我连你喜欢吃什么，我都不知道……我……对不起……”</p>
说着话，孩子母亲眼眶有些泛红，</p>
“……还需要再给你们添点饭吗，我看小曜碗里的饭快吃完了吧？”</p>
从厨房里走出的服务员，看到这一幕，赶紧走上前，打了个岔。</p>
“谢谢……麻烦给小曜再盛碗饭吧。”</p>
孩子母亲将头转到旁边，擦拭了下泛红的眼眶，对着服务员说了句后，又转回头，看向了自己孩子，</p>
“……小曜，我们先吃饭吧，等吃完饭，我们再说好不好？”</p>
“姐姐，给爷爷也打碗饭。”像是某种坚持，小男孩转过头，看向服务员说道。</p>
“麻烦你了。”孩子母亲顿了顿后，转回头对着服务员说道，</p>
服务员对着孩子母亲笑了笑后，又转过头看着小男孩应了声，</p>
“……好，小曜，姐姐给你去盛两碗饭过来，给小曜一碗，再给爷爷一碗。”</p>
说着，服务员便拿着碗，重新走开了。</p>
小男孩则是站在原地，重新低下头，沉默下来，</p>
“……小曜，我们先坐下来，先把饭吃完好不好？”</p>
孩子母亲重新站起了身，眼眶还泛着红，语气有些无助地说道。</p>
闻言，小男孩再沉默下，抬起头，转过头看了眼他母亲后，沉默着，在座椅上重新坐了下来。</p>
……</p>
“来，小曜，这是给你盛得饭，这是给爷爷盛得。”</p>
服务员重新走了回来，将两碗饭，依次放到了小男孩身前，和餐桌对面。</p>
“麻烦您了……”孩子母亲向服务员道了声谢过后，又转回了头，看向了自己孩子，</p>
“小曜，来，再吃块粉蒸肉吧？”</p>
“……刚才妈妈尝了块，还真是好吃呢，小曜要是不吃，妈妈可就吃完了。”</p>
脸上挤出笑容，孩子母亲尽量轻松地说道。</p>
小男孩也重新拿起了筷子，却没回应他母亲的话，只是将筷子杵在碗里，一言不发着，一点点吃着饭，目光却一直看着餐桌对面，</p>
那空位前，摆着的那碗米饭，和那碗米饭旁边，那摆在桌面一旁的筷子。</p>
……</p>
旁侧餐桌，廉歌看了眼那小男孩，又看了眼其对面那碗米饭和那双筷子，</p>
米饭溢散着热气，筷子安静放置着，</p>
顿了顿，廉歌收回了目光，继续吃着桌上饭菜，听着萦绕在耳侧的声响。</p>
……</p>
而那小男孩则是望着那碗米饭，那双筷子，目光渐渐垂了下来，愈加显得沉默，</p>
只是闷着头，一口口吃着饭。</p>
“小曜……来，喝口水，别噎着了……来，妈妈再给你夹块粉蒸肉……”</p>
餐馆里侧，似乎只有孩子母亲的话语声萦绕着。</p>
……</p>
“……服务员，麻烦结下账。”</p>
“来了，来了……”</p>
“怎么样，还合口味吗？”</p>
“彤彤觉得呢？”</p>
“好吃！”</p>
“嗯，那彤彤觉得好吃，奶奶也觉得好吃……”</p>
餐馆靠门边的餐桌旁，老太太和她孙女都站起了身，</p>
弯下腰，对着她孙女说了句过后，老太太重新转过身，看向了服务员，</p>
……</p>
餐馆里侧，角落边，</p>
似乎是听到那老太太和她孙女的话语声，闷头吃着饭的小男孩抬起了头，望着那老太太和她孙女两人，有些发愣，</p>
“……小曜，”旁侧，男孩母亲也顺着她孩子的目光，看了过去，</p>
“……小曜是想爷爷了吧？”</p>
看着那老太太和她孙女，再转回头看向自己孩子，男孩母亲出声问道，</p>
男孩没应声，只是依旧望着，而男孩母亲，顿了顿后，伸手摸了摸她孩子的头发。</p>
这次，似乎是在出神，小男孩没挣脱开……</p>
……</p>
“多少钱啊？”</p>
“一共三十八。”</p>
餐馆门边，餐桌旁，老太太问了声后，在身上摸索起来，</p>
从长裤裤带位置，扯出一个缝在里侧的荷包，老太太摸索着，从荷包里扯出了几张钱来，</p>
“给，”将荷包重新放回去，老太太攥着钱，递给了服务员，</p>
“那您稍等下，我去给您找钱，”说了句后，服务员便重新走开了，</p>
“好，好……”应了两声，老太太缓缓重新转过身，佝着腰，一边伸手去牵自己孙女的手，一边说着，</p>
“彤彤，等会儿是跟奶奶直接回家啊，还是……”</p>
“砰……”</p>
话还没说完，话音便戛然而止，</p>
“老太太，老太太……没事儿吧？”</p>
在柜台里正找着零的服务员听到动静，赶紧仰头看了眼，</p>
便看到那老太太栽倒在了地面上，赶紧走出了柜台。</p>
“奶奶，奶奶……”</p>
小女孩有些慌张，害怕地对着她奶奶喊道，</p>
“没事儿，没事儿……彤彤别怕，奶奶就是摔了跤。”</p>
老太太栽坐在地上，脸上笑着，安抚了句自己孙女儿后，便摸着旁边的桌椅，一点点重新起身，</p>
服务员见状，赶紧伸手帮了把，小女孩也在旁边费劲托着她奶奶。</p>
“老太太，没摔到哪儿吧？”</p>
“没事儿，幸好啊，我这身子骨还算硬朗，不然这摔一下，可能就要给您这儿添晦气了。”老太太笑着说道，</p>
“老太太您说什么呢，这人没事儿就好……”</p>
……</p>
餐桌旁，再看了眼那重新站起了的老太太，目光微微顿了顿，廉歌收回了视线。</p>
在他视线里，</p>
老太太是在躬身去牵自己孙女的时候，失去了重心，</p>
在即将摔倒时，老太太已经碰到她孙女的手，摔倒那会儿，却又松开了。</p>
微微笑了笑，廉歌拿着筷子，继续吃着饭菜。</p>
……</p>
而与此同时，廉歌身侧，那张角落里的餐桌旁，</p>
一直望着那老太太的小男孩，在看到那老太太栽倒在地上的瞬间，手里的动作便僵住了，</p>
紧接着，眼里流露出恐惧，浑身颤抖起来，</p>
“……小曜别怕，小曜别怕……”</p>
同样看着这一幕的孩子母亲，注意到自己孩子的反应，慌忙伸手搂住了自己的孩子，</p>
“小曜别怕，妈妈在，妈妈在呢……”</p>
孩子母亲搂着自己孩子，用脸贴着自己孩子的头，手一遍遍抚摸着小男孩的脊背，一遍遍安抚着，</p>
只是小男孩却在她怀里，依旧浑身发颤着，即便视线已经被他母亲遮挡了一部分，但眼睛依旧直瞪瞪地看着那摔倒在地的老太太，眼底流露着恐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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