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灵山点点头，说，“行吧，我知道了。”</p>
何韵淓看着徐灵山，问：“你还有什么办法吗？”</p>
徐灵山摇头，说：“现在没有想到，等我上完课，去你们比试的场馆看看。”</p>
何韵淓点头，“那你先去上课吧，对了，别忘了看讯息。”</p>
徐灵山点头，嗯了一声，一脸淡然，就像是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实际上，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没见过世面。连怎么打开身份牌的传讯都不知道，是很没见过世面了。</p>
等跟何韵淓分开，徐灵山立即照着何韵淓所说的，往传讯中注入了一道灵力，传讯果然就此打开。</p>
传来讯息的人让徐灵山意想不到，竟然是程远。</p>
程远就是上午那个点名让他做课代表、被其他同学视若洪水猛兽的继承者历史课的程老师。</p>
程远给他发消息：晚上六点来我办公室一趟。</p>
徐灵山有点懵，回复：好的，程老师。</p>
表面上的乖巧还是要装的。</p>
最后一堂课上完，徐灵山在众人异样的注目礼中匆匆离开，一路找过去，找到了程远的办公室。</p>
除了继承者历史这门课的老师，程远还是辅助修炼院的导师。</p>
徐灵山在一座篱笆围出来的小院子里找到了程远的办公室。</p>
这与其说是一间办公室，不如说是一个药园子。徐灵山推开院子的小木门，一走进去就立即闻到了浓郁的药草辛味。一个小小的园子，被开垦成了菜畦，种植着各种各样的药草。徐灵山不认得这些它们，沿着石子路往里面走，走到园子里一栋木屋门口。</p>
这栋木屋两层楼高，楼下的门敞开着，可以看到屋子里面的情形吗，正好可以看到里面堆得仿佛一个二手书书屋似的角落。</p>
全是书。</p>
徐灵山站在台阶下面，没看到人，正犹豫着该不该上去看一眼的时候，忽然有个声音从屋子里面响起。</p>
“既然到了就进来吧。”</p>
是程远的声音。</p>
徐灵山上了台阶，走进门，这才把屋子内的全貌揽入眼底。</p>
从门外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整个屋子都被书给堆满了，不只是书架和书桌上，屋子四面沿墙的地板上都堆着书。</p>
程远就坐在书桌后面，桌子上亮着一站光线柔和的灯，把那一角照得暖黄。</p>
“你过来。”程远抬头看了徐灵山一眼，说完，又重新低下头。</p>
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看上去已经用了很多年的眼镜，眼镜架都松了，松松垮垮地夹在他的鼻梁上，有一条架腿还用胶布粘上了一个地方，似乎是断掉了。</p>
徐灵山走过去，挠挠头，毕恭毕敬地问：“程老师，您找我？”</p>
“废话，我不找你，你来这里干什么？”程远头都没抬，左手在他左手边的一摞书上敲了敲，说：“既然你是我的课代表了，来帮我做点事情吧，这摞书，所有我做了标记的地方，都去搜集资料，做一下释义。”</p>
徐灵山很是震惊，瞳孔地震。</p>
“我一个人做吗？”他看着程远手底下那摞书，足有小一米高，都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标记，谁知道工作量得多大？</p>
程远这才抬起头，看向徐灵山。</p>
“你一个人搞不定？”程远皱起眉，“还是你觉得这工作量太大，不想做？”</p>
“不是。”徐灵山赶紧给自己解释，说：“程老师，我当然不会不想做，我说我挺喜欢继承者历史这门课，不是撒谎，我真喜欢您讲的课，只是我得跟您说实话，我这情况特殊，跟其他同学可能不一样，您可能不知道，我刚知道继承者和复生族这些事不久，都没有两个星期，连灵舍显形都是一个星期之前的事，在这之前，对继承者的所有信息都根本没有接触过，所以您让我给这么多书做释义，我倒不是怕多，只是效率可能会很低，而且也不知道正确率有多高，很多常识性的信息，我都根本没有概念。”</p>
程远的眼睛从厚底眼睛片后面穿过来，仿佛都可以直接穿透眼镜片，直接在徐灵山脸上穿出两个洞来。</p>
这种目光给徐灵山一种莫名的紧张感。</p>
这种紧张感让徐灵山感到陌生，毕竟他从小就不是那种发自内心敬畏老师的学生，他也没有遇到过那种能让他发自内心敬畏的老师。</p>
可程远身上却有这种气质。</p>
刚才一进门，徐灵山看到程远坐在书海里看书的低头模样，心里面就已经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股敬意。</p>
盯着徐灵山看了半晌，程远终于开口。</p>
“你以为我不知道？”</p>
徐灵山诧异地看着他。</p>
程远收回了他跟检测仪似的目光，脸色恢复了一点平和，收起了刚才的审视。</p>
“你以为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做这些？”程远抬起右手，推了一下有点滑下来的眼镜，说，“把这些书读完，做完这些释义，你也就有了最基础的了解。”</p>
“我知道了，程老师。”徐灵山点头，又问，“这些需要在什么时候完成？”</p>
“一个星期。”程远问，“够了吗？”</p>
徐灵山看着这高高一摞书，很想说不够的。</p>
但徐灵山看着程远那张典型的、老学究的目光，忽然怎么也说不出“不够”这两个字来。</p>
徐灵山最怕的就是这种纯粹的人，越纯粹，越让他觉得他自己平时那些涎皮赖脸的小伎俩无处适从。</p>
“行吧，我尽量。”他最后说道。</p>
程远点头，说：“你可以走了。”</p>
徐灵山心想，可真够干脆的，说完事就让他走人，完全不说一句废话。</p>
这时，程远又抬起头，看着他，问：“你还站在这里干嘛？还有话要说？”</p>
“没、没有。”徐灵山连忙摇头，抱起这一大摞书就走了。</p>
谁能想到，都跑来修炼做继承者了，还需要继续啃书查资料呢？</p>
但他已经答应了张咏怀，在云麓书院好好修炼，然后，在试炼中进入前一百，在图书馆找到明光咒第三层的法诀。</p>
徐灵山抱着高高的一摞书，回到了七栋宿舍。</p>
上“电梯”的时候，再一次接受了橘猫的注目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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