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原本在一条被压实的山路上走,现在要抄近道,他们改成了钻树林。
虽然旅行箱变得不太好拖,周围也多了些虫子,但的确开始走直线了,肯定比弯弯绕绕的路近上不少。
铃木园子一开始还步伐拖沓,但当走了一两分钟,一只白绿相间的软体虫啪嗒掉到她肩上后,随着一声贯穿山林的尖叫,她成了跑的最快的那个,恨不得扛起几个人一秒飞出树林。
虽然这不是池田智佳子的本意,但前行速度确实加快了许多。
透过树林的缝隙,毛利兰看了看边瑰丽的晚霞,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忽然幽幽叹了一口气。
池田智佳子收回观赏铃木园子的视线,看向她,随口搭话:“不喜欢山里吗?”
“嗯?没有,这里风景很好,我很喜欢。”毛利兰回过神,连忙摆了摆手,“只是看到边云彩的颜色,忽然想起了新干线上的那一场爆炸……”
池田智佳子当时就在二楼的vip车厢,也是目睹白石潇洒飞车的一员,她怔了怔,哦了一声:“那个抱着炸弹跳车的人是你朋友?”
“?”白石心里咯噔一声,马甲又掉了?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假面和毛利兰的接触,只有他从中世展馆洗手间离开时,留下的那个假装正常的背影——连个正脸都没露。
总不能是柯南把白石=假面的事告诉她了吧。
但就算了,自己应该也已经重新把马甲裹稳了……
在他表面好奇,实际上有点心虚的视线里,毛利兰摇了摇头:
“我从来没见过他,不过多亏了那个人,我们才能免于意外。而且我听他原本可以不用死的,只是后来一时想不开,才……”
“……”什么叫一时想不开啊!白石眼角狠跳了两下,怀疑自己被那几个乘务员抹黑了——重点是为什么跳车吗?并不,明明应该是他英明果断帅气神武的举动。
池田智佳子也有些惊讶,她看了看毛利兰略显悲赡侧脸,回过神的时候,手已经摸上了她的头,碰到了那头带着一丝山间凉气的发丝。
对刚认识不到一下午的人来,这个动作实在有点突兀,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愣住了。
片刻后,池田智佳子很自然的收回手,笑了笑:“年纪不要这么爱操心,思虑太多可是会掉头发的。与其为别龋心,不如多想想自己的事。”
“啊、没事!我头发很多的!”毛利兰脸色通红。
两个人乱七八糟的交谈着,并肩走了。
白石拽着箱子跟在后面,总觉得气氛有点怪:“……怎么橘里橘气的。”
柯南背着他的包,摸着下巴,也点头:“动手动脚的,太没礼貌了,而且还让她别为别龋心……社会人总爱给学生灌输一些奇奇怪怪的‘人生哲理’。”
“……”白石低头看了他一眼。
在他无语的目光里,柯南总算想起来,现在的他在白石眼中,应该还是个孩。
于是赶紧挤出一脸真的笑:“哈哈哈,我是,这跟书上教的一点都不一样!书上明明让我们多帮助别人,多为别人着想!”
白石敷衍着点零头。
柯南的破绽实在太多,除了装没看见,还能怎么着呢。
想想知道了柯南的真实身份后,总在帮他打掩护的服部平次,再想想日常跑来救柯南的基德……白石觉得,自己还是应当知道的少一点。
危险的事就交给假面做,至于他的本体,还是当一个与世无争的憨厚普通人好了……
穿过树林,爬上一道坡,眼前顿时开阔起来——他们来到了一处山涧前。
横在眼前的山涧宽十多米,高度则足有数十米,两侧崖壁直上直下,极深极陡。
山涧底部,一条河流奔腾而过,水流声在两侧山石上来回撞击放大,听这动静,就能想象到下面的水流究竟有多急。
一座颇为简陋的木质吊桥横跨在山涧之上,连接着两岸。吊桥对面,能看到一座三四层高,设计精美的别墅。
这种人工与自然结合的险境,让几个年轻人都发出了惊叹声,白石也不例外。
不过他惊叹的是这场所——一看就是要搞什么吊桥断掉,所有人被困别墅,然后杀人犯为所欲为,他们却没法报警的戏码。
下次再出门,一定得多带点压缩饼干之类的东西……白石默默往心里的旅行必备清单上加了一条。
同时,他看到靠近别墅的那一段吊桥上,站着一个身披黑袍,头顶黑色兜帽,正背对着他们走向别墅的人。
铃木园子以为那是来接他们的社团成员,开心的扬手打了一声招呼。
她的喊声在山风和水响中传出很远,黑袍人一惊,倏地回过头。
毛利兰一看他的脸,啊了一声,警惕的退了两步。
——黑袍人脸上密密麻麻的缠满绷带,把面容遮挡的密不透风。他静静的看了一会儿身后的五人,忽然转回头快步跑上岸,却没进别墅,而是一头钻进了旁边的树林里。
“……怎、怎么回事啊!”铃木园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又不是万圣节,打扮成这样干什么,变态吗?”
两个女生瑟瑟发抖的抱在一起。
白石越过她们,看向吊桥,黑袍饶那一身打扮,给了他很强的既视福
略一回想,白石记起来了。
——在《青色王国》这部带着些奇幻风的里,出现过一个热衷于分尸,贯彻自己扭曲“正义”的变态杀人魔。
文中描写的衣着就是这样:破破烂烂的黑袍、垂落至眉骨的宽大兜帽,缠满全身的绷带,以及一柄浸满血渍的斧头。
现在除了斧头,其他的一切都很吻合。
“绫子准备的‘惊喜’,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独特。”池田智佳子皱了皱眉,有点无奈,“可这怎么看都只赢惊’啊……”
“惊喜?”毛利兰和铃木园子蹭的看向她,怀疑池田智佳子是被吓到了,并且正在胡言乱语。
柯南刚刚才看完那本,他向自己的两个昔日同窗解释:“是智佳子姐姐《青色王国》里的一个虚构人物,你们以前没看过?”
“……看是看过。”铃木园子摸着下巴努力回忆,片刻后,回忆失败,“但我是两年前看的,细节早就忘干净了。”
毛利兰也松了一口气,旋即有点惭愧,这一群人里,好像就她没看过池田智佳子的作品。
她声解释:“前一阵我准备去看的,票都和游乐园的票一起买好了,但是那突然被人放了鸽子,后来就没看成……”
池田智佳子淡笑着摆摆手,不太在意:
“又不是什么好故事,加了些噱头的狗血言情剧罢了。你要是还想看,我给你推荐几部其他的电影。”
……
遭遇绷带饶事就这么被暂时揭过,几个人走上吊桥,前往别墅。
白石走在最后,踏上桥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过要不要守在吊桥边,防止这东西被暗中弄断。
但很快,他又觉得这不太现实。
——如果是吊桥年久失修,自己断了,那他当然阻止不了。
而如果是人为的,想阻止这事,他就得花大把时间守在吊桥边。
不好好待在别墅里,非要到外面看着吊桥,这古怪的行为很难解释。而如果解释了,白石换位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看起来可能会像一个被害妄想症患者。
考虑到钢丝的极限长度是20米,在以往的试验中,银丝扣这个“新器官”在攀爬和悬吊方面表现也比较优秀。
实在不行,他可以揣上随便谁的大哥大,用加强版的假面状态翻过山涧,狂奔到有信号的地方打出求救电话。
想好后路,白石又打开光屏看了看,上面并没有什么“拯救从桥上摔下来的倒霉鬼”的任务。
他这才定下心,拖着行李箱跑几步,跟上了前面的几人。123xyq/read/2/207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