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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裕的脸色一变,沉声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先发制人吗?只要你告诉我,那阴谋家的身份,他经此一败,一定会去找慕容永或者是刘显,我只要顺藤摸瓜,就可以把他一网打尽。”
贺兰敏幽幽地叹了口气:“刘裕,你不要低估你的对手,甚至来跟我们接头的这些人,都未必是他们的首脑,也许只是执行者,这是一个在晋国存在了几十年,上百年,甚至可以追溯到前朝的神秘组织,其势力之庞大,超乎你的想象,谢安都得向他们低头,慕容垂都只能跟他们合作,前秦有一统天下之实力,都可以在他们的计划之中一击而灭,你真的确定,你能跟他们为敌吗?”
刘裕慨然道:“我不管他们有多久的历史,有多强的势力,我只知道,这个邪恶的组织,一直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们只有在自身根本利益,或者说生死受到威胁的时候,才会对外,这也是他们利用我的原因。一旦外部威胁解除,他们就会争权夺利,鱼肉百姓,不思收复失地,只想着搞各种阴谋诡计。”
“我有那么多的好兄弟,给他们害死,即使是我,也给他们害得有国难投,有家难回,我的家人兄弟,都在他们手中,我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地就这样过下半辈子?拓跋珪曾经也跟我一样,被他们控制,但他通过自己的反抗,终于摆脱了这种控制,我不一定要学拓跋珪的那种狠毒手段,但若是说我刘裕连面对这种强敌,放手一战的勇气也没有,那我这么多年,不是白活了么?”
刘裕的声音斩钉截铁,目光炯炯,透出无比的坚定,配合着他那气势凛然的手势,让二女听得心潮澎湃,即使是慕容兰,一开始秀眉微蹙,但到后面,看着刘裕的双眼里,写满了爱意,动情地说道:“大丈夫当如是也,这才是我爱的,我所喜欢的寄奴。”
贺兰敏的眼中闪过一道复杂的神色:“只可惜,刘裕你虽然英雄盖世,但是只靠这种英雄气概,也许是赢不了你的强敌的,因为他们会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就象打仗,如果碰到善用兵法的,你只靠正面的堂堂之正,难以取胜。”
刘裕点了点头:“你说的很对,我在战场上绝不会拘泥于那些无用的道德原则,兵不厌诈,只要打胜,就没有可以指责的,当然,我有我的一些良知和底线,但不至于因为那个,就胜不了战斗。对付这个阴谋家,或者是阴谋集团也是一样,我也会诱敌,欺诈,但是到关键时候,我是不会拘泥于道德和正义的。这回我跟拓跋珪结阿干,助他成事,不就是如此吗?”
慕容兰点了点头:“刘裕,既然你这样说了,我有个办法,事情确实如贺兰妹妹说的那样,不是我不想告诉你那些人的实情,而是我也不知道,他们每次出现在我面前时甚至都不会是同一个人,而且这些人内部也有争斗,就好比对你,有人想保,有人想除,并不统一,比如上次你在漳水边,桓玄那边就是有一个想除你的首脑指使的桓玄行事,而叫我来救你的,是另一个想保你的人,我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和面目,只知道,他认为留着你有用。”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这个阴谋集团的内部,也经历了火并和洗牌,现在是哪方掌权,我都不知道,他们虽然来到了草原,但是没有跟我们联系,也不知道他们的下一步计划。但我知道,他们中有人想除掉拓跋珪,而这次的三部联合,只怕也是他们的行动,拓跋珪已经摆脱了他们的控制,接下来会成为他们首要针对的目标,而你跟拓跋珪走得如此之近,他们会相信你是想借拓跋珪的力量来对付他们,会连你一并消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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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裕叹了口气:“这就是你以前不想我卷入其中,也多次劝我不要帮拓跋珪的原因吗?”
慕容兰幽幽地叹道:“他们的手段我太清楚不过,对于那些本来一手扶持,却不肯为他们所用的人,一定会斩尽杀绝,对于拓跋珪,他们原以为可以通过他母亲,还有贺兰妹妹加以控制,但是没想到拓跋珪是个六亲不认,冷血无情的人,只怕这也大大地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而你刘裕不是,你可以扔下你在晋国的母亲和弟弟吗?”
刘裕的脸上肌肉跳了跳,沉声道:“我不会,若是他们敢动我家人,我必夷他三族,哪怕是皇帝,也必报此血海深仇。”
慕容兰点了点头:“但是你没有力量去报这仇,难道你可以孤身一人回晋国,去扫平千军万马,杀掉你的仇人吗?更不用说,你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就好比皇帝,说不定反而是这些阴谋家希望你为他们除掉的呢。”
刘裕叹了口气,眼神变得黯淡起来:“所以,我只有先引他们出来,他们大概也不会相信我真的就跟拓跋珪在一起了,也许会通过你大哥,或者是别的渠道,来多方试探。”
慕容兰正色道:“他们和我大哥和合作,已经正式结束了,大哥助他们除了谢家,坏了北伐,所以他们与燕国的关系,转友为敌,这点我非常确定,如果他们派人过来,绝不会是我大哥那里的人,而只会是你晋国的旧识。”
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就是说,来找我的这个晋国旧识,会是他们的人,对吗?”
贺兰敏摇了摇头:“不,越是这种事,他们越不会冒暴露自己的危险,刘裕,只要把你没有死的消息,告诉给你的北府兄弟,我相信你的那些过命兄弟,会放下一切来找你的。所以你现在就得考虑好,下一步怎么走,要是你的兄弟们发现你娶了跟他们有血海深仇的慕容家公主为妻,你跟你的那些个过命战友,还做得成兄弟吗?会不会拔剑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