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芒在黑色的契约石上浮现。</p>
红光骤闪！</p>
契约石倏然爆开。</p>
那血雾飞向傀儡。</p>
傀儡并不闪躲，很平静地任由血雾将它包围。</p>
很快，血雾钻进它身体。</p>
苏嬍就看到傀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溃败。</p>
如果它是人，那么现在它就如同从一个青年，突然变老。</p>
“是你么……”</p>
突然，傀儡似在腹语。</p>
缓慢而艰难，一字一顿，如同生锈的声音。</p>
苏嬍吓一跳。</p>
它怎么还会说话。</p>
那边的叶繁眸光骤缩，接着不敢置信而缓缓出声。</p>
“……太子殿下？”</p>
傀儡：“你是……”</p>
莫非和自己想的不一样，那不是太子殿下吗，叶繁迟迟作答，“叶繁。”</p>
“很熟悉，我不记得了。</p>
是叶芜什么人？”</p>
那熟悉的名字，时过境迁，再次被人提及，险些让叶繁落泪。</p>
“叶芜是……我义姐。”</p>
“还是想不起来，我只记得，叶芜有个令人生厌的弟弟，总同我抢叶芜。”</p>
叶繁这个稳重的老男人，顿时气鼓了腮帮子。</p>
它到底记得还是不记得！</p>
苏嬍安静乖巧地站在一边，不出声。</p>
这种场面，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p>
逝去的“苏嬍”她爹，似乎留了那么一道意念封在这傀儡当中。</p>
他难道有什么遗憾要对“苏嬍”说吗？</p>
这时，傀儡看向它。</p>
它眼部的位置，有两个空旷的木洞。</p>
“叶芜看到你，会生气的。</p>
你比她生得漂亮。”</p>
啊，这样啊，苏嬍摸了摸面庞，“抱歉，我是比谁都漂亮。”</p>
傀儡闷笑起来。</p>
很难听。</p>
但没人会介意。</p>
过了一会儿，它像在回忆什么，“是她也曾说过的话。”</p>
苏嬍眨了眨眼。</p>
那个叶芜好自恋哦。</p>
可惜没活到见自己，不然叶芜肯定会哭鼻子。</p>
傀儡道：“你们能来，说明我烈国还在。那些宝箱，是能让烈国富强起来的宝物，一定要珍之重之。”</p>
苏嬍眼前一亮。</p>
好期待！</p>
可以让一个国家富强的东西，肯定是很难得的宝物！</p>
她可真是苦尽甘来啊。</p>
接着，傀儡又说：“打破那面墙壁，你们会看到一条生命之源，也是我留给烈国的。”</p>
苏嬍超激动。</p>
生命之源！</p>
听名字就好高级！</p>
是不是传说中的不老水或者不死水！</p>
天哪，便宜爹真是英年早逝啊。</p>
不然完全可以当她大腿呢！</p>
错失好爹，苏嬍望向傀儡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遗憾和柔和。</p>
看到傀儡的光越来越暗，应该撑不住多久了吧，便急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p>
“有。”</p>
苏嬍翘首以待，想听听它说什么。</p>
这时，傀儡真的撑不住了。</p>
它开始化作木粉脱落。</p>
飞尘中，有一道清光。</p>
漂浮的人形凝聚。</p>
他浮在半空。</p>
无形的风，让他的衣衫飘扬。</p>
“姐夫！”叶繁眼眸湿润。</p>
苏嬍望着他。</p>
便宜爹好俊俏，是美人爹。</p>
他伸出手来。</p>
苏嬍下意识想躲。</p>
终究是没有。</p>
那没有温度的手，没有任何重量的，轻轻放在苏嬍的头顶。</p>
“你……叫什么名字。”</p>
“……苏嬍。”</p>
“我会告诉她。”</p>
他低头，望着自己最后的血脉。</p>
和煦慈祥，还有未曾尽过人父责任的歉意。</p>
苏嬍抬起手，想要触摸他。</p>
只来得及握住一道散开的清辉。</p>sxbiquge/read/66/6697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