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天师真是越来越多了。”槐序也跟在周离身后。</p>
“嗯。”</p>
“不过也怪不得谁，谁让你是第一个呢。越是靠前的天师占的灵力就越多，就越稀少，走在最前头的人注定无人相伴的。”槐序继续说着，“非要怪，就怪你们国家的制度，弄得小孩儿们天天都被学校关着，根本找不到同伴。”</p>
“我没有怪谁……”</p>
“我觉得随着时间推……推……”</p>
“推移。”</p>
“对对，推移。”槐序点头，“随着时间推移，咱们遇见的小天师会越来越多。”</p>
“其实你可以直接说‘往后走’的。”周离停下了脚步，有些无措，“我不知道怎么给她说。”</p>
“怕鸟？”</p>
“……”</p>
周离还是迈步走了上去，直到站到女生面前，问道：“师妹，找社团吗？”</p>
女生转过头，她戴着个眼镜，手上还拿着一根雪糕，是槐序很爱吃的绿舌头，看见周离后，她的眼睛飞快的眨巴了几下，被周离的过分帅气迷花了眼，但还保持着镇定。</p>
“我、我就看看……”</p>
“加社团了吗？”</p>
“还没。”</p>
“加我们社团吧？”周离诚挚邀请，“我们社团叫概率社，是个新建的……十分优秀的社团。”</p>
“额……做什么的？”</p>
“我们很擅长和一些神神秘秘、奇奇怪怪的东西打交道。”周离暗示道。</p>
“类似手气、抽奖之类的吗？”女生舔着雪糕问。</p>
“不是的。”周离沉思着。</p>
“你这也太绕了。”槐序上前来和周离并肩站着，目光从女生手上的雪糕上掠过，最终停留在她肩膀上，“你这只小东西还挺别致的，在哪搞来的？”</p>
“！！”</p>
咬着雪糕的女生顿时呆住了。</p>
她肩上的小东西也僵住了，一下看看槐序，一下又看看周离。</p>
“人类天师？”小东西说。</p>
“你们能……”女生将雪糕放下。</p>
“我是。”周离点头。</p>
“我不是。”槐序还是盯着小家伙。</p>
“那你怎么能看见我？”小东西说道。</p>
“我是妖。”</p>
似乎是为了证明这一点，槐序耸了耸肩，陡然解除了自己的伪装。</p>
一瞬间——</p>
在小妖的眼中，面前这只人形生物身上散溢出了庞大而可怖的气息，混杂着难闻的血腥气、让他发寒的戾气。这些气息并非是轰然爆发出来的，而是慢慢的溢出来，却又像是大海决堤一般缓慢而不可阻挡，让他几乎窒息。</p>
小东西下意识抓紧了女生的头发，脚上的爪子也穿透了衣服布料，若非如此，恐怕他会被吓得从女生肩膀上跌落下去。</p>
好不容易稳住心神，定睛一看，却又见槐序身后漂浮着密密麻麻的光点，颜色各异，大小不一，宛若璀璨星空。</p>
只是这星空虽美，可每一颗星辰，都意味着一只妖的生命。</p>
小妖差点当场晕过去。</p>
“这这……”</p>
“怎么了？”女生敏锐的察觉到了自己同伴的情绪。</p>
“大大……大魔王！吾命休矣！”</p>
“真、真的？”</p>
女生的脸色也顿时僵住了。</p>
只眨眼间，槐序便重新将自己的气息隐匿起来。</p>
毕竟这是春明，大妖实在太多了，在他看来这种行为无异于在公共场合裸奔，只有那些野蛮的、没有脑子的妖怪才会这样做。不过比起去年止杀刚苏醒时的行为还是要好点，那时的止杀等同于在公共场合大小便，还到处滋，很没有教养。</p>
有教养、上过学的老妖怪凑近了周离，压低声音，很是得意：“现在知道我真的是大魔王了吧？”</p>
周离用肩膀将他顶开：“别吓着人家了。”</p>
“嘿嘿……”</p>
槐序对面前的一人一妖露出了笑意，摆了下手：“不要害怕，我早已经金盆洗手、浪子回头、改过自新、重新做妖了。”</p>
说着，左眼眨了下，傲娇得很。</p>
周离：……</p>
槐序又继续说：“我说真的，我脾气很好的，以前主要是我……从事相关的工作，生活所迫，这些印记都是那会儿留下来的，从现在这个时代的话来说，叫职业病。”</p>
末了，他还补充了句：“其实我超级可爱的……不信你问周离！”</p>
说完，他用胳膊肘顶了顶周离。</p>
周离面无表情：“是。”</p>
“咕咚！”</p>
女生重重的咽了口口水，但她胆子还算是大的，慢慢的也回过了神，目光试探性的在周离和槐序身上流转：“所以……”</p>
“所以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社团？”</p>
“你们社团都是……”</p>
“不都是，除了我还有一个。”</p>
“哦……我想想。”</p>
女生看向地面，陷入了犹豫之中。</p>
周离不断释放友好信号：“我叫周离，你叫什么？”</p>
“我叫小花。”</p>
“……”</p>
还带用化名的啊。</p>
周离额头上冒出几根黑线，他瞄见女生肩膀上的小妖悄悄捏住了女生的脖子皮，似乎在传递什么信号。</p>
与此同时，女生很快露出了为难之色：“其实我想加吉他社或者汉服社。”</p>
“我们社有个人也加了汉服社。”</p>
“是吗？”</p>
“没事的，你要是有顾虑，不加我们社团也可以。”周离看见女生的脸倏的红了下，他连忙露出微笑，“我和你一样，也是这么过来的，你的想法我都能了解。”</p>
“所以……”女生悄悄瞄着他。</p>
“所以，不用不好意思。”周离说道，“吉他社挺好的，汉服社风气不太好。吉他社经常搞活动，如果你活跃的话，会很好玩，不活跃的话就会格外透明。留个联系方式吧，我还认识其他几个天师，有空我可以带你过去认识一下，你有任何疑问，不管是关于我们，关于他们，还是关于学校的，都可以问我。”</p>
“毕竟……”周离顿了下，“我们是同类，能够遇上，是很不容易的缘分。”</p>
“我加！”女生临时改变了主意。</p>
“嗯？”</p>
“我加！”</p>
女生抬头望着周离，却发现周离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好像他已经料到她的回答了。</p>
女生更窘迫了。</p>
周离带着她回到概率社的摊位，但没有马上填表，而是站在后边排队等着——此时正有四个男生站在前边，应该是同一个寝室的，楠哥在和他们对话。</p>
“还要审核的？？”</p>
“是的。”</p>
“怎么审核啊？”</p>
“看你有什么才艺，性格合不合我们的胃口之类的。”</p>
“别的大社都不审核！”</p>
“哦。”楠哥正色道，“实不相瞒，我们不仅要审核，而且收费还贵，你有什么意见要提吗？”</p>
“为啥呀？是包分配女朋友还是咋地？要是包分配我就进。”</p>
“你踏马说这种话之前能不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p>
“打扰了打扰了……”</p>
四个男生被吓着了，连忙离去。</p>
周离这才带着女生走近，有些无语：“你这种态度，有人来都被你吓跑了。”</p>
楠哥并不在意：“色痞而已。”</p>
周离摇头，对大家介绍：“这是我的高中师妹，你们叫她小花就可以了。”</p>
小花又是一阵窘迫。</p>
显然，这个名字是她随口乱诌的。</p>
她连忙给周离使了个眼色，过了两秒，又连使几个眼色，但周离都当做没看见。而这时几个社团元老已经开始欢迎她了。</p>
一支笔塞到了她手中。</p>
一张报名表放在了她面前。</p>
小花无奈之下，低头填写起来。</p>
她叫谢敏清，性别女，计科学院，学号2020****002。</p>
籍贯桂州。</p>
绵绵拿起报名表，有些奇怪：“你是桂州的呀，怎么跑到益州去读高中去了？”</p>
小花低着头装没听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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