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装饰华贵,陈设精致的寝室里,躺卧在床上的女子刚刚睡醒,坐起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朝门外唤了一声,“艾丝。”HTtρsΜ.Ъīqiκυ.ΠEt
然后很快就有名侍女快步恭敬地走了进来,到床前细心谨慎的将女子扶下,到房内的卫浴间洗漱。
洗漱好,又扶着她到一旁的梳妆台上坐好,“少夫人,小心。”
“嗯。”女子看着面前的镜子,心情像是很好,眼角带着丝丝笑意,“艾丝,你觉得我今天戴这一套镶着玉石的手镯好,还是用这赤金东珠的好些?”她自己在首饰盒里翻找起来。
艾丝顺着看了一眼,“或许边上那晶莹剔透的翡翠更好,都说孕期容易疲倦,翡翠镯子可以摩擦皮肤从而调理气血,缓解疲劳,对少夫人再合适不过了。”
“呵,也是,虽然低调显得不够华丽,但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低调一些也是应当。”女子似有些无奈地轻轻叹了一声,而眼底却满是温和的笑意。
艾丝没有多说,但嘴边也同样有些许微微的笑,动作轻柔娴熟的为女子画好妆容,盘好发髻,然后帮助她更衣,接着再裹上亮丽的头巾。
女子站起,满意地缓缓对着镜子优雅转了一圈,像是终于想起什么来,“那个…恒冬呢?”目光却依然在镜子里,语气随性得如同在问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应是进入幽巷里了。”
“幽巷?你诱她进入了幽巷?”
“是的。”艾丝低下头,她只不过把那人带到幽巷外的房间里,但她入夜前去看过,房间已经没有人。
“那样也好,过十天半月就让人带着寻血犬去搜搜看,然后把尸体处理了吧。”女子对着镜子欣然笑了笑,本就娇艳的面容顷刻间更加耀眼夺目。
然后开始吃早餐,一口一口,吃着吃着突然又想到什么,“艾丝,待会你再出去一趟,那人之前好像还提到后期需要用到黄体支持,你去医院里问问看。”
“是,少夫人。”艾丝一面伺候着一面答应,“其实那人确是有真本事的,少夫人为何不将她留下?”
虽然诱其进入幽巷是她自作主张,但何尝不是少夫人授意之下,可她有些不明白,把人才留在身边,收为己用不是很好么。
“知道秘密的人自然是能少一个便是一个。”女子微微抬头不以为然道,然后继续如常喝着碗里的炖汤。
艾丝心头却是难免一窒,不再多言,退到了一旁等候。
这房内对话的两人正是托简空治疗、安胎的恒夏以及她那不苟言笑的侍女心腹。
因着身子仍不适合走动,恒夏用完早餐再次回到床上安心卧下,心里是多年未有的晴朗。
她嫁入这儿快有三年,始终未有孩子,屡试屡败,并因此承受不少流言蜚语,承受各种压力。
长夫人更是对她不满。
别无选择,她唯有孤注一掷利用试管婴儿胚胎移植的方法,而这里的人对现代辅助生育的技术都有着极大偏见,认为是绝对的违逆天意,她只能暗中策划。
偷偷的打了多少针,吃了多少药才终于怀上,还未高兴多久,却又差一点就功亏一篑。
宫外孕。
恒夏闭着眼,回忆着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险阻,尤其是这两天,还是会控制不住渗出冷汗。
心疼自己吞下的所有苦楚,安慰自己总算柳暗花明。
当然,也想到了简空。
但她不觉得自己亏欠谁,不觉得谁对她有什么大恩,尽管承认这人精妙绝伦的医术,她也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多么忘恩负义。
这人既然在外面先无意中救了恒秋,完全是自己撞了上来,她不过顺势而为,用一个来路不明的,除去一个来路不明的,总比避开众人耳目去医院,再费尽心思消除痕迹来得方便。wwω.ЪiqíΚù.ИěT
而宫外孕的急症解决了,腹中双胎得以稳定,护她到顺利生产的医生到处都是。
妹妹……她当时对那漂亮的女医生说,你是我妹妹,告诉艾丝,让她扮作“恒冬”。
是因为她确实还有个唤作“恒冬”的妹妹,却是刚出生几天就夭折了。
因此艾丝能够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引着那“恒冬”进入幽巷里面。
而所谓“幽巷”,本就是他们这儿的最冷酷的邢罚之一,从他们迁入到这座城里,发现“幽巷”之后,那便是无人敢轻易涉足的存在,没有寻血犬引导,没有万用钥匙,从来没人能够进去了还安然无恙的出来。
以至于大家都传说那是远古王室墓地的密道,只要踏进去,就如同踏进了幽狱鬼涧,迷信的长夫人也因此禁止人开拓这一地带,将它当作了一种刑罚方式,只把犯错的人丢进去。筆趣庫
在里面看不见日月之光,不知今夕是何夕,更不可能和外界联系,没有尽头的路,以为是希望,而极致的暗夜却又压得人心慌,时间略长久便把人逼疯,饥寒交迫下不得不接受既定的死亡。
恒夏嘴角始终带着浅浅的弧度,轻轻地**自己的肚子,一遍复一遍,是她狠吗?不是的,她只是运气太好了,是她足够勇敢,放手一搏,搏对了,是那“恒冬”的运气太差。
而那运气差的“恒冬”自然还被困在幽巷里头。
她还不知道自己是被人反摆一道,还在错综复杂的崎岖暗巷中摸索着。
黑暗浓稠又阴郁,无声中宛如无形大山当头压下,狭小的空间诡秘安静,只能听见明明已足够轻缓,却依然异常清晰的自己的呼吸心跳声和脚步声。
似乎只是黑而已,并没有什么其它可怕的东西,没有张牙舞爪天外来物,也没有埋伏的复杂机关,比刚刚进来时,简空的步速已经快了不少,她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好怕,被人拿枪指着,下一秒就要脑袋开花可能怕,但是黑暗,迷宫,怕什么?
怕出不去么?她当然知道这种地方一定困死过人,可是她一路都没有见过任何尸体,所以一定会有人有办法进来清理,又有办法出去,那她还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