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沧海此刻趴在地上,半点力气也施展不出,心中羞恼之极,只觉得今日在天下群雄面前大大丢丑,青城派在江湖上要被人指点取笑了。。
但是他穴位被点,浑身动弹不得,被封舟踩在脑袋上,全身酸软无力,根本无力还击,心中只是在想:“这华山岳不鸣,为何提福威镖局出头,莫非是觊辟邪剑法?”
他有心呼喝,但是却喊不出来,一张脸涨的通红。
青城派众多弟子当中,以方人智最为聪明,他和于人豪道:“如今师父被困,我们青城派被人踩到脚下,根本无力抵挡,还是赶快把林震南夫妇带过来吧,这是救师父的唯一出路。”
于人豪点点头,急忙带着几个师兄弟匆匆离开。
此时大厅当中一片安静。
刘正风见不是事,又道:“岳师弟,不如去内堂坐坐,大家也好说个究竟。”
封舟点点头,道:“也好!”
说着对林平之道:“梁发,平之,你两人带着这余沧海,跟着我进内堂。”
梁发点头答应,而林平之此时身形发抖,内心激动地无以复加。
他本以为此生报仇无望,没想到自己却拜了一个大高手为师父,轻松出手便擒拿了余沧海,自己的父母眼看着就可以逃离苦海。
这等由绝望生出希望的感觉,当真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大家穿过一条长廊,来到一座花厅之中。只见上首五张太师椅并列,知道这五张太师椅是为五岳剑派的五位掌门人而设,两旁则有许多座椅。
彼此谦让之后,天门去了上首靠东边的椅子上坐了,莫大坐在天门旁边,其他人在两旁坐下,刘正风则坐在下首主位上。
封舟一挥手,梁发和林平之将余沧海随手扔在地上,便站在封舟身后。
封舟扫了众人一眼。缓缓开口:“这福威镖局被青城派所灭之事,大家想必都知道了吧?这林家惨遭灭门,全家上下百余口被杀个干净、房子被人一把火烧个精光,轰动福建一省。此等惨绝人寰、令人发指的恶行,要不要请当事人再说一遍?诸位大侠意下如何?”
福威镖局坐镇福建,行的是正道生意,做的是白道买卖,结果无冤无仇之下,被青城派余沧海率众给毁局灭门,这件事已经在江湖上传开,人人摇头叹息,说林家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青城派一击得手,却也不那么地道。
虽然背地里骂余沧海做事不地道,但是见到余沧海的时候,哪一个吱声了?
说什么武林正义,那青城派杀了人家满门,也不见有什么名门正派出来主持正义,所谓侠义道理,维护的也不过只是自已一个小圈子的利益罢了。
封舟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心神一震,不由得拿眼去看余沧海,他们都是江湖上的前辈,平时也德高望重,但是却从未想到这个问题,更有人已经心中有些惭然:自已整天以维护武林道义自居,为什么今日见到那杀人屠门的余沧海却没有半点维护正义之心?还把他当成武林同道中人?自已真的在维护武林正义?
封舟站起身来,看向上首那五张椅子,冷笑道:“我们五岳剑派结成联盟,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对抗魔教?为什么要对抗魔教,还不是他们害死无辜的武林同道,毒害了毒害了善良的平民百姓,如今这余沧海为了一个所谓的剑谱,就不惜杀了福威镖局上百口人,将整座镖局焚烧一空,还连累了附近百姓,你们说这人是不是魔道恶人?”
一席话说得众人解释哑口无言,而林平之早已泪流满面。
封舟看向天门道长:“我们五岳剑派结成来呢名,是为了对付邪魔外道,那么请问泰山派的掌门天门师兄,这余沧海是不是邪魔歪道?”
天门道长赤红的面皮变得青紫,吱吱唔唔说不出话来。
他素来嫉恶如仇,性格刚烈,内心深处对余沧海的所作所为也是极为不满。
但不满归不满,他身为泰山派掌门,和青城派乃是战略合作伙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青城派掌门余沧海是邪魔歪道”这句话的。
“呵呵。”封舟摇摇头,冷笑道:“天门道长爱惜羽毛,我也不和你为难。且等到林氏夫妇过来,让大家体会一下江湖小人物的悲哀,如何?”
这一句话说出,大家更是没有话说。
不过大家已经明白,今天华山岳不鸣摆明了要和余沧海过不去,谁的面子也不给,为此更是直接堵了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的嘴,谁若还是傻呵呵的给余沧海说项,接下来就得面临岳不鸣的锋芒了。
华山岳不鸣的武功有多高,在场的诸位虽然不清楚,但是他灭掉魔教分舵、擒获贾布、横扫湘赣盗匪这些事,大家可是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如今更是亲眼见到他一招生擒余沧海,当真是武功高深,非同小可,谁会没事和他硬怼?更何况是余沧海作恶在先,人家岳不鸣是主持公道,乃是真正的英风豪侠之举。
如同大家不会因为福威镖局的事和余沧海硬怼一样,大家也不会为了余沧海与武功高深无比的华山岳不鸣硬怼。
半个时辰之后,林震南夫妇被放了回来,林平之上前,一家三口痛哭流涕,嚎啕不止。
这林震南虽逢大变,但是到底没失了心智,在林平之解释了情况之后,顿时跪倒在封舟面前,连连磕头。
封舟道:“林总镖头,这里坐着的都是江湖上秉承公义的大侠,各个都是武功高明、急公好义之辈,你将福威镖局惨遭灭门一案细细讲来,我相信大家伙会给你一个公道。”
林震南受了一路委屈,心中的痛苦当真无以复加,立刻当众将余沧海杀死福威镖局上上下下一百多口的恶行娓娓道来,又将他掳走自已夫妇、百般凌辱、逼问辟邪剑谱的事都说了出来。
这些事本就惊心动魄、惨烈无比,林震南将镖局生意做的强爷胜祖,本身口才练得极好,这时满腔激愤,整件事说罢不但泪眼哽咽,旁边的妻儿更是哭绝在地,闻者当中那些衡山定逸师太更是心肠一软,跟着落下泪来。
在场二十多位江湖侠客,人人都是江湖上大有名气之辈,平时更是以正派高人自居,此刻听到这等惨剧,一个个义愤填膺,从他人口中听来几句消息倒还罢了,此刻受害人就活生生站在面前,听到这般残忍无耻的行为,一个个早已鄙视不已,余沧海此番何止声名扫地,在武林中从此再也抬不起头来。
待他讲完,封舟道:“林总镖头,江湖上弱肉强食,你被余沧海欺压,最大的原因就是你们家传武功没有练到家,偏偏辟邪剑法在江湖上鼎鼎大名,引起强人觊觎,没有余沧海,还有张沧海,李沧海,只要你家的辟邪剑法还在江湖上有着传说,觊觎你家的势力就不会少。”
他说着,凌空一点,便将余沧海身上穴道解开,同时道:“余沧海,我说的可对?”
余沧海猛地一跃而起,双目赤红,连退几步,拔剑在手,大声叫道:“岳不鸣!”
封舟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余沧海,我今日就是与你为难,就是与你青城派过不去,你若想死,那便上来,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
这一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到余沧海身上,让他遍体生寒的同时,头脑也清醒过来。不由得连退几步,却不说话。
他知道自己已经在这二十多位好友面前彻底丢了脸面和声望,这些人看向他都充满鄙视,已经羞与他为伍。他若是性格刚强之辈,只怕当场横剑自刎。
但他既然敢撕下伪善的面具却摧垮福威镖局,那么自身也不是什么刚强之人,拔剑自刎的事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
封舟也不看他,转身看向林平之,道:“平之,你当初拜我为师的时候,是要学好武功之后,亲手报仇,此刻余沧海和青城派已经把名声丢进泥沼,短时间内难以挽回,三到五年之内,青城派只会成为过街老鼠。那么接下来你是想继续跟在我身边学艺呢?还是返回福建,继续开始你的福威镖局?”
林平之早就明白,林家没有绝世武功傍身,在江湖上行走,一切都是白搭,所以立刻拱手道:“师父,弟子愿随师父学武,之后再报家仇。”
“很好,有骨气,正合我意,那就容余沧海苟活几年。”
他看向余沧海:“余沧海,你走吧,好自为之吧!”
余沧海咋拍手人生最大的挫折和侮辱,在诸多武林同道面前,他和青城派已经丢进了颜面,本来就是气愤难耐,恨不得上前和封舟交手,哪怕被他杀死也就算了。
但他毕竟不愿意死去,心中自我安慰道:“我是青城派掌门,基业传承为先,不能轻易赴死。”
当下狠狠地瞪了封舟一眼,挺剑回鞘,扭头就走。
在场前辈高人都知道他颜面无存,根本在这里待不下去,现在肯定是率领门下弟子离开刘府,zaijianghsuhang返回青城山。
待他走了之后,封舟对林平之和梁发道:“你们先回大厅,平之,好好陪着你父母,待此事一了之后,跟我返回华山便是。”
他又对林震南道:“林总镖头,你放心,华山派上下,不会对你们辟邪剑法有半点觊觎之心,你也不必为了安心,把你辟邪剑法的相关信息告诉我们,我岳不鸣当着二十多位武学宗师说的话,还是管用的。”
林震南虽然不知道在座的二十多位武学宗师都有谁,但他却知道这些人每一个不在余沧海之下,眼前的华山岳不鸣更是深不可测,他既然说了这话,那定然敢一言九鼎。当下没口子的感谢,然后带着妻子儿子慢慢退出内堂。
待他们离开之后,封舟看向刘正风,道:“刘师兄,我刚才听令徒米向大年说,鄙派大弟子令狐冲被田伯光大成重伤,可有此事?”
刘正风还未回答,恒山定逸已经抢先道:“这件事贫尼要先行谢过令狐贤侄了,他为救鄙派弟子仪琳,与那恶贼万里独行田伯光缠斗许久,最后将那田贼击伤,但自己也身受重伤,仪琳回来述说之后,我急忙赶到回雁楼,却没有找到令狐贤侄的踪迹。”
封舟心想:“田伯光武功不亚于余沧海,冲儿能击退他,说明武功已经达到宗师层次,将来再由掌门授予他易筋经,便是不会独孤九剑,又有何妨?”
想到这里,便对定逸拱手道:“师太客气了,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冲儿自幼被鄙派掌门教导,人品武功还算出众,救仪琳师太,那是理所应当,算不得什么,只是他现在何处,却还是一个恼人的事情,难道仪琳师太不知道吗?”
他心中想道:“或许他被掌门给救了,或许他被曲洋祖孙俩给救了。若是后者的话,此刻应该在衡山群玉院当中,那倒不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