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的事情接踵而至。</p>
陆离本应有缓冲的时间，但灾难打乱了一切；陆离本应有积累的时间，但恐怖巨人打乱了一切；陆离本应有建立避难点的时间，但雨季打乱了一切。</p>
一切都在向最糟糕的一幕靠拢。</p>
不能再等了。</p>
陆离心中对自己说。</p>
他看完《调查员周报》后面的内容，把这期和其他几期摞在一起。</p>
“我能做什么？”安娜对陆离说，澄澈的眼眸中带着名为坚定的情绪。</p>
“很多。”</p>
陆离拿起电话，停顿片刻，翻找到记忆里的那串相对陌生的号码，波动号盘。</p>
没有等待多久，连贯快速的语气从话筒中传出。</p>
“这里是健康快乐每——”</p>
“是我。”陆离打断对面的话语。</p>
马库斯略一停顿，语气变得更加热情洋溢，还是同样的快速：“原来是我们的调查员阁下！不知道阁下造访有什么事？”</p>
“我有事委托。”</p>
“呃……我没听错吧……委托？我们健康快乐每一天只有我们两个成呃我是说……阁下想委托什么事件呢？”</p>
“为我在贝尔法斯特寻找一位熟悉北部榆树森林的人。”</p>
“呃……这种事我们‘健康快乐每一天’办不到，你知道，我们只负责解决灵异问题。”</p>
或者说，只解决陆离答应解决的灵异问题。</p>
毕竟陆离是唯一答应与他合作的人。</p>
“没事了。”</p>
“呃……好的，你要的大买卖我还在帮你联系，千万别放弃等待啊！”</p>
喀拉。</p>
马库斯的喊声中陆离挂断电话。</p>
这种事果然还需要专业人员去做，比如一对快要淡出他的视线的兄妹。</p>
奥利弗和他的妹妹乔乔。</p>
一个月前奥利弗接了一份私货，从暗影沼泽或是泽恩斯特那边运送一批货物来贝尔法斯特。</p>
一般来说一周足够他跑完一趟了，但直到一个月过去，他始终没有传来任何消息。</p>
只有因他而衍生的斯拉夫夫人还在保持几天~一周的频率寄来情书。</p>
或许是他出了什么事，又或许是他找到了一份更优渥的工作，毕竟他不曾与陆离有雇佣关系。</p>
根据自己的切身体验分析，陆离认为是前者多一些。</p>
想了想，陆离还是打通奥利弗的妹妹乔乔留下的电话。</p>
接电话的不是乔乔本人，不过在陆离表示找乔安娜后，电话对面的人代他转告。</p>
挂断电话的十几分钟后，书桌上响起电话铃声。</p>
“喂喂是陆离吗？我是乔乔……你要找我哥哥是吗？”</p>
“他回来了吗。”</p>
“他回来了……不过又走了……”话筒里乔乔爽朗的声音透着一丝愧疚。“他上个月接的新活报酬很多，所以他又去了……”</p>
“那没事了。”</p>
陆离拿开话筒，准备挂断电话。</p>
话筒里忽然传出乔乔急忙地喊声：“等等！你……有委托让他做？”</p>
“嗯。”</p>
“他现在应该还在影子镇等货……不过我可以做！”</p>
“我需要尽快。”</p>
“真巧，我也需要尽快！”</p>
作为从小在贫民窟和哥哥相依为命长大的少女，她的身上同样拥有那份不属于她的年纪的精明。</p>
而且乔乔之前帮助侦探社做的几件事的确还不错。</p>
于是陆离径直说道：“为我在贝尔法斯特寻找一位熟悉北部榆树森林的人，最好中午之前找来，你知道侦探社地址，带他过来。”</p>
“现在？外面的雨很大。”</p>
“所以我说了尽快。”</p>
“唔……可以，那么你打算为此付上多少钱？先说好，这钱不是给我的，我只会抽取其中的分成，就像你和我哥哥那样。”</p>
“尽你可能找最熟悉那里的人，价格由他开，只要不过分。”</p>
“放心，我不会让他张开鳄鱼嘴巴的，回聊！”</p>
对面的乔乔挂断电话。</p>
陆离将话筒放回原位。</p>
“是女孩子的声音啊。”</p>
安娜随意的询问从一旁飘来，如果她不用余光偷偷瞥向陆离这边，或许看起来会更毫不在意一些。</p>
“奥利弗的妹妹乔乔，你见过她。”陆离说道。</p>
安娜仿佛松了口气一般，语气也变得活泼许多：“我想起来了，是那个也叫安娜的少女。这个委托是她接下的吗？”</p>
“嗯。”</p>
“噢~”</p>
或许为了表现自己，或许她正好认识合适的人，挂断电话的半小时后，电话响起，乔乔告诉陆离，已经找好他需要的人，不过他的一条腿是瘸的，如果走来会比较费时间——</p>
“你们坐马车来。”</p>
“先说好，我不会用我微薄的分成来支付马车费。”</p>
“费用我来支付。”</p>
“这个可以！我们很快就到！”</p>
电话再一次被匆忙挂断。</p>
“她快到了。”</p>
放回话筒，陆离对安娜说。</p>
“我也要去！”正在擦拭地板的安娜站直叉着腰说道。</p>
“当然。”</p>
……</p>
二十分钟后，一辆马车在窗外放缓，停在长屋门前。</p>
“他们来了。”</p>
陆离说着，带上一些零钱从走廊站在门外屋檐下。</p>
一位右裤腿空荡荡的老人被乔乔扶下马车，马夫在一旁撑着雨伞，为他们遮雨。</p>
走到屋檐下，陆离询问了车费，并给了双倍的价格：“将这位女士送到她要去的地方。”</p>
打算扶着老人进走廊的乔乔愣住：“不用我帮忙吗？”</p>
“不用，你们商议的委托费是多少？”</p>
老人替乔乔说道：“如果需要我走一趟就50先令，问一些问题只要10先令就好，毕竟我只是回答一些问题，你还是乔乔和奥利弗的朋友。”</p>
“巴顿先生我们兄妹很早之前就认识了。”乔乔解释一句。</p>
“又问问题有需要走一趟呢？”陆离问道。</p>
“还是50先令。”</p>
陆离点头，递给乔乔10先令报酬，其实只需要5先令，但唯一的5先令被陆离给了马夫。</p>
“哇哦，谢谢老板。”</p>
乔乔吹了声口哨，扯了扯10先令面额的纸币，转身钻回马车里，对陆离挥手道：“有其他委托记得喊我啊帅哥。”</p>
陆离身旁泛起阴冷的气息波动。</p>
马夫驾驶着马车离开长屋门前，陆离转过身，伸出手臂想要搀扶老人。</p>
不过老人已经迈动空荡荡的裤腿，走进昏暗长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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