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鬼打定主意时，另一边，几个活人也做出决定。</p>
王胖子胆子大。</p>
听到英子说见到鬼，非得弄个明白。</p>
胡八一拿他没法，心知这只是胖子想找宝贝的借口，可也打算探查一二。</p>
毕竟就算要出去，也得找到出口。他们三人来时的路，被铁门外的红毛粽子堵着，若要离开，得另寻出路。</p>
不知道这位哑巴小哥能不能对付红毛粽子？</p>
胡八一暗忖。</p>
由于陈子文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胡八一也问不出陈子文进来这里所挖“盗洞”在什么位置，胡、王、英三人于是默契的忘却了这位怪人先前咯咯咯的发言，将地下要塞的地图摊开在地上，打着手电筒，寻找可能存放发电机的地方，打算让头顶那一盏盏应急灯亮起来。</p>
陈子文站在原地，等不到阿娟前来，决定自己去找。</p>
这座地下要塞陈子文很熟悉，阿娟既然与那两个小鬼在一块儿，找到俩小鬼，自然就能找到阿娟。</p>
《鬼吹灯》中，胡八一等人遇到的小鬼尸身，困在一间封闭石室，那处位置陈子文记得，想来找到小鬼的尸身，不怕他们不出现。</p>
一念及此，陈子文也不打招呼，认了认方向，朝一处走去。</p>
“陈兄弟，你去哪儿？”</p>
胡八一听到动静，见陈子文要离开，不禁问道。</p>
陈子文口不能言，便懒得理会。</p>
胡八一又喊了几声，见陈子文头也不回，心感无奈。</p>
他倒没觉得什么，胖子则有些不乐意。</p>
“老胡，让他去，手电筒都没带，看他能走多远！”</p>
胖子性子豪爽，爱交朋友，陈子文则过于孤僻，胖子虽能接受“高手不多话”这个设定，却也没有拿热脸贴冷屁股的习惯。</p>
大家本来就不熟，以胖子看来，让陈子文一个人吃吃苦头，也好压压傲气。</p>
胡八一闻言盯着陈子文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道：“这人不简单。我曾听说有一种人天生‘夜眼’，夜能视物，这位陈小哥想必无需手电筒……”</p>
三人说了几句，再度看向地图。陈子文的突然离开虽有些奇怪，可对他们并没什么影响……</p>
陈子文亦如此。</p>
离开胡八一等人，对陈子文而言，反倒可以随心练习血煞气的运用，以及，练习说话。</p>
“a～o～e……”</p>
一路上，陈子文练习着发音。</p>
同时，身上血光若有若无，煞气若隐若现。</p>
融合飞尸后，转为血煞气，陈子文并非不能动用，而是无法做到细致掌控。</p>
之前那件血色长袍，仅是粗浅的血气凝甲。</p>
用的是当年得自王女的《化血凝甲》之法。</p>
简单说，就是将血煞气凝于皮肤表面，只是某些地方厚一些而已，一如挡下胡八一那一脚。</p>
在被动防守上，陈子文基本能很好做到，可在攻击方面……不是无法实现，而是控制不了威力大小！</p>
陈子文也不清楚体内血煞气的威力如何。</p>
只是感觉很恐怖。</p>
血煞气由尸气与血气合成，若陈子文体内蕴含着飞尸般的力量，那全力爆发之下，这座地下要塞，很可能会被因此坍塌。</p>
小孩玩大炮，大抵就是陈子文现下状况。</p>
能被完全驾驭的力量才能算力量，如今的陈子文，只是个身怀绝世内力，却不懂半点武功的人。</p>
好在血煞之气在身，这世间能伤陈子文的存在已经不多，陈子文有的是时间去适应。</p>
一步一步，踉跄而行。</p>
陈子文不断适应数十年来未动的身体。</p>
地下的黑暗对如今的陈子文没有半分妨碍，但这不是胡八一口中的“夜眼”，真正的“夜眼”是陈玉楼那种，陈子文能看清东西，或许与生命构造开始尸化有关。</p>
慢慢走着。</p>
通往石室的路，是一条微微倾斜向上的路。</p>
再往前走，则变成了向上的台阶。</p>
石室建在山丘内部，通道越来越窄，比起当年，两侧墙壁多了一些岁月的痕迹，空气也潮湿许多。</p>
“应该就是这儿了吧？”</p>
陈子文走到楼梯尽头，只见呈现在眼前的，是一间半天然半人工的巨大石室。</p>
比起当年，石室地面脏了许多，石壁上多了很多绿苔，并且，挂满了无数只巨大的蝙蝠！</p>
“猪脸大蝙蝠？”</p>
结合对《鬼吹灯》的记忆，陈子文认出了这些蝙蝠中罕见的最凶恶品种。</p>
记得原着中，胡八一等人还烤了这玩意儿来果腹，结果引来了几只草原大地獭。</p>
不过陈子文的注意力没有放在这些令人恐惧的蝙蝠上，而是望向原本建有铁门、此时被苔藓与蝙蝠粪覆盖住的一方石壁旁。</p>
石壁旁有一具背墙而坐的人形身躯——</p>
睡僵尸！</p>
不过此时的睡僵尸，不仅身上覆满了蝙蝠粪，还衣衫破碎，并且断了一条右臂！</p>
陈子文心情不好。</p>
不用说，睡僵尸出现在这里，肯定与阿娟有关。联系出现在阿娟身边的小鬼，恐怕是阿娟为了取出俩小鬼的尸身，特意用睡僵尸来开门。</p>
只是阿娟不懂开启这种军用铁门需要转动气密门上的螺丝，一味凭蛮力，睡僵尸也不行。</p>
至于睡僵尸的断臂……或许与草原大地獭有关。</p>
草原大地獭爱吃猪脸大蝙蝠，大概是某只跑到这里的草原大地獭，将睡僵尸右臂咬了……</p>
“砰！！”</p>
陈子文运起一分血煞之气，撞击在石壁上。</p>
石壁一震，苔藓与蝙蝠粪滑落，露出一扇铁门。</p>
门上锈迹斑斑，用深红色油漆写着四个大字“立入禁止”；而被陈子文血煞气击中部位，竟裂了一道缺，“哧哧”的声音响起，气密门填进空气，铁门应声而开。</p>
此番动静，惊得石室中蝙蝠四飞。</p>
猪脸大蝙蝠最是嗜血，可陈子文体外血煞气环绕，任由它们也无可奈何。</p>
“滚！”</p>
陈子文终于开口说出了一个字。</p>
血煞之气外露，惊得猪脸大蝙蝠仓惶逃了出去。</p>
“老爷…”</p>
正待陈子文打算进入藏有小孩尸身的密室，阿娟的身影，忽然从一方石壁穿了出来。</p>
她身边带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一脸不安地望着陈子文。</p>
陈子文冷冷望着阿娟，半晌，收回目光。</p>
阿娟虽不靠谱，可陈子文此番能醒，只怕也多亏了对方。</p>
因为“闭关”前，陈子文曾将格纳库的铁门关上，胡八一等人能如《鬼吹灯》剧情一样进来，多半是阿娟开的门。</p>
所以，尽管睡僵尸断了一臂，陈子文心中并无杀意。</p>
一睡数十年醒来的陈子文，心中似乎也没了杀意这种情绪波动。只觉得留下阿娟，正好可以让她学习《化尸诀》，控制睡僵尸吸收其他僵尸尸气，从而壮大睡僵尸。</p>
“老爷饶命！”</p>
阿娟还是那番怯懦的样子，她见陈子文脸色稍缓，也没敢松一口气，而是教身边小女孩跪下，给陈子文磕了几个头。</p>
小女孩很听话，估计是被阿娟教瘸了，胆子很小。</p>
陈子文见此也放弃了将她交给五指同心魔炼化的打算。</p>
毕竟只是个连恶鬼都算不上的魂体。</p>
如今的陈子文，心中无善亦无恶，漠视着世间万物，可能这就是长生的代价。</p>
“你……”</p>
陈子文说不了多少话，见阿娟这番态度，便让她起来，手点了点一旁睡僵尸，示意交给她。</p>
说话还需练习。</p>
此间事了，还得出去获取大量血液。</p>
体内若不能实现平衡，身体可能会彻底尸化。</p>
总的来说，事情很多。</p>
正想着，一道小小鬼体从远处飞来，身后跟着四头巨大的身影，往这边奔来。</p>
“娟姨，我来救你们了！我一定会将你们从这个大魔头手里救出来！”</p>
小男孩鬼终于出现，带着四头被他惹毛的草原大地獭，愤怒地扑向陈子文。</p>
陈子文只冷冷看他一眼，便将目光望向那四头草原大地獭，缓缓伸出左手，一道无法形容的血煞之气喷涌而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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