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赵福满一听,眼睛顿时亮了。
他把手在围裙上使劲擦了擦,一拍大腿。
“上!明天就上!”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按捺不住的兴奋。
“正好让你爹我看看,你那三脚猫的飞刀功夫,到底练得怎么样了!别到了山上,连个兔子毛都摸不着!”
赵青山咧嘴一笑。
“那您就瞧好吧。”
……
夜深人静。
土炕上,赵青山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他睁着眼睛,看着窗户纸上透进来的朦胧月光,心里像是有只猴子在上蹿下跳。
新到手的飞刀,父亲传授的技巧,还有明天即将到来的狩猎,每一个念头,都让他热血沸。
他侧过身,看着身边已经熟睡的江妙语。
她睡得很沉,呼吸均匀,恬静的睡颜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赵青山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一股淡淡的馨香,钻进他的鼻子里。
他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身边躺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却只能看不能碰,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煎熬了。
尤其是在他现在精力旺盛得没处发泄的时候。
“唉……”
又是一声悠长的叹息。
“怎么了?”
江妙语被他的动静弄醒了,**眼睛,迷迷糊糊地问道。
“睡不着?”
“嗯。”赵青山把脑袋凑过去,在她脖颈间蹭了蹭,像只求偶的大型犬科动物。
“媳妇,你这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我这日子可怎么过啊。”他小声地抱怨着,声音里满是委屈。
江妙语被他逗笑了,睡意也散了大半。
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忍着。”
“忍不住啊。”赵青山搂住她的腰,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要不……你教我点新花样?”
江妙语的脸颊,瞬间就红透了。
“你……你这人,脑子里一天到晚都想些什么!”
她嘴上嗔怪着,身体却软了下来。
“别闹,明天你跟爸还要早起进山呢。”
“就一会儿,就一会儿……”
月光下,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低低的笑闹声和喘息声,在寂静的夜里,谱写出别样的乐章。
这一折腾,就到了后半夜。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赵青山和赵福满就起来了。
父子俩都精神抖擞,没有半点疲态。
赵福满扛出了那把用了多年的老猎枪,又检查了一遍弓箭。
赵青山则把那十二把飞刀,仔细地插在腰间的皮套里,又在另一个口袋里,装了一小袋圆润的鹅卵石。
这是他的习惯,石头用着顺手,心里踏实。
“我去借个狗。”赵福满说着,就往外走。
可没一会儿,他就一个人回来了,脸上带着点失望。
“老黄那家伙,腿伤好了,今天也说要进山转转,狗借不成了。”
没有猎犬,意味着搜索范围会大大缩小,危险性也会增加。
“没事,爸,咱俩小心点就行。”赵青山倒是不怎么在意。
他的五感远超常人,有没有猎犬,对他来说区别不大。
“那准备得更充分点。”
赵福满又多装了两个杂粮饼,水囊也灌得满满当当。
一切准备就绪,母子三人站在院门口,看着他们。
“当家的,青山,你们在山里可千万要小心!”赵母不放心地叮嘱道。
“知道了。”
父子俩应了一声,迎着初升的朝阳,大步流星地朝着后山走去。
一路无话。
越往山林深处走,道路越是崎岖。
赵福满走在前面,脚步沉稳,不时停下来,观察着地上的痕迹。
赵青山跟在后面,却显得格外轻松。
他的耳朵微微耸动,能捕捉到林间最细微的声响,眼睛像鹰一样锐利,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观察。
这片山林,真是一座巨大的宝库。
赵青山心里暗暗感叹。
山太大了,村里的猎户又少,真正敢深入腹地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自己一定要把这座山,变成老赵家的后花园!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一直走到中午,太阳都升到了头顶,父子俩连个兔子影子都没看见。
唯一的收获,是在一片松树林下,发现了一片榛蘑,大概捡了两斤左右。
赵青山看着空空如也的猎物袋,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他本以为凭着自己的本事,今天怎么也能满载而归。
“走,到那边歇歇脚,吃点东西。”赵福满指着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说道。
父子俩坐在石头上,拿出干粮和水囊。
赵福满看着儿子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笑了笑。
“怎么?这就泄气了?”
“有点。”赵青山啃着干硬的杂粮饼,老实承认。
“打猎这事,得有平常心。”赵福满喝了口水,语重心长地说道,“运气占七分,本事占三分。就算是我们村里最好的老猎人,也有十天半个月走空的时候。”
“你得耐得住性子,把心沉下来。猎物,都是等出来的,不是找出来的。”
赵青山听着父亲的教诲,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确实是有些心急了。
他吃完饼子,也没闲着,目光习惯性地在四周的林子里来回扫视。
突然!
就在他视线扫过左前方一片低矮灌木丛时,一抹五彩斑斓的影子,猛地从里面窜了出来!
是野鸡!
那只野鸡受了惊,扑腾着翅膀,就要飞向高空。
赵青山的大脑甚至还没来得及下达指令,身体的本能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他身体微微一侧,右手闪电般从腰间抽出一把飞刀。
沉腰,转胯,抖腕!
昨天父亲教导的动作,在他身上行云流水般展现出来。
“咻!”
一道银色的寒光,在林间一闪而过!
正在奋力爬升的野鸡,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翅膀一僵,像块石头一样,直直地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整个过程,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赵福满刚反应过来,就看到儿子已经把野鸡给射下来了,他拿着杂粮饼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眼睛瞪得像铜铃。
赵青山也愣住了。
他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又看了看不远处地上一动不动的野鸡,一股巨大的狂喜,瞬间涌上了心头。
成了!
“好小子!”赵福满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地站了起来,“干得漂亮!”
父子俩快步跑了过去。
那把飞刀,精准地从野鸡的脖颈处穿过,一击毙命。
赵青山兴奋地把野鸡捡了起来,入手沉甸甸的,至少有三四斤重。
“刀呢?”赵福满问道。
赵青山抬头一看,那把飞刀穿过野鸡后,余势不减,钉在了十几米外的一棵大树上。
“我去拿。”
他把野鸡递给父亲,三两下就爬上了那棵树。
他抓住刀柄,用力一拔。
“咄”的一声,飞刀被拔了出来。
就在他准备下去的时候,目光无意中扫过树干的另一侧,忽然停住了。
只见那粗糙的树皮上,长着一簇簇黑褐色,如同耳朵一般的东西。
是木耳!而且还是上好的秋木耳!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赵青山立刻手脚并用,把那一簇簇的木耳全都摘了下来,用衣服兜着。
正当他心满意足,准备下树的时候。
一阵清晰的“沙沙”声,忽然从不远处一片茂密的灌木丛里传了出来。
那声音很重,很有节奏,绝不是风吹过或者小动物路过的声音。
赵青山的动作,瞬间停住了。
他屏住呼吸,全身的肌肉瞬间紧绷,目光如电,死死地盯住了那片正在晃动的灌木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