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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封赏县主的圣旨至今也没下,只怕是因为那些闹事的灾民。”
又有人说。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
郑月听的一肚子气,干脆走下马车:“姜鸢凭什么被封为县主?”
“就凭她呈现的那些策略?”
可那些策略是姜鸢偷的阿梨的。
那些策略的主人是阿梨。
“什么人在此大吵大闹。”郑月的说话声很大,引来了巡查的小兵。
郑月瞪了他一眼,掐着腰:“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是你姑奶奶我。”
郑月是权贵府上嫡女,但身上却并未沾染恶习。
若非是气急眼了,绝对不会亮出身份。
“原来是郑大姑娘。”巡防小兵认识郑月,赶忙对身侧的同伴使了个眼神。
那人转身回去,没一会走过来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叫冷肇,乃是巡防兵将领,身高八尺,神态严肃。
“郑大姑娘在此,想必马车上坐的是永乐郡主跟慈安县主了。”
冷肇的视线看向马车。
车帘掀开,露出燕蕊冷漠的脸庞:“怎么。”
“奉陛下指令,末将在此等候三位贵人,即刻起,带三位贵人进宫。”冷肇说。
燕蕊嗤笑一声:“倒是奇怪了,陛下怎的知道我们要进宫呢。”
“不过正好省去我们许多麻烦。”
“还不快开路,我有大事要回禀陛下,事关国家安危、朝堂清明。”
燕蕊的话有些严重。
冷肇脸色一变,立马下令:“是。”
他匆匆吩咐下去,叫小兵将城门打开,肃清两侧百姓,以免挡了路耽误时间。
“燕青,将马车赶快点!”燕蕊放下车帘,声音更加冷漠。
“是。”燕青双手勒紧缰绳,马车扬长而去,进了城,百姓们才发现马车后竟然用绳子栓了一个人跟着。
马车跑的快,那人便踉踉跄跄的跟在后面,实在是跑不动了,便被拖着拉着走。
“真是残忍啊,这些权贵什么时候能不折磨人。”不明真相的人嘀咕。
还以为这是权贵们最新研究出来折磨人的把戏。
有人拍了他一下:“你看好了,那可是镇国公府的永乐郡主,并非权贵门阀。”
“反倒是马车后面拖着的那个人一副富贵打扮,那男人还细皮嫩肉的,更像是权贵!”
“是啊,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永乐郡主这是怎的了?”
百姓们面面相觑,嘀咕声传进冷肇的耳朵中,他不由得拧了拧眉。
马车后拖着的那个人是何宇,他认识。
而拖他的人是燕蕊。
燕家跟何家对上,也就意味着燕家跟裴家的和谐场面出现了破裂。
巍峨宫墙,高耸威严,叫人远远看去一眼,便心生肃穆。
也觉荒凉。
姜梨跟燕蕊抵达皇宫门口时,就看见了胡茂才正送姜鸢出宫。
姜鸢身侧,还站着魏瞻。
魏瞻清瘦了许多,越发显得面容清贵。
“大姐姐怎的这个时候进宫了。”姜鸢并不知道何修进宫告状的事,只是想当着魏瞻的面刻意埋汰姜梨。
叫魏瞻觉得姜梨是故意冲着她来的。
“莫怕。”魏瞻淡漠开口,冷沉的眼底蕴着一丝不引人察觉的期待。
他在期待什么?
期待见姜梨一面。
还是期待叫姜梨看见他跟姜鸢如此亲密的站在一块,好吃醋嫉妒?
或许都有,就连魏瞻自己都说不清。
“奴婢见过永乐郡主,慈安县主。”姜梨跟燕蕊先下马车,胡茂才赶忙迎上去请安。
郑月紧跟着下来,主动说话:“胡公公,还有我呢。”
“郑大姑娘也来了。”胡茂才一顿,是真的没想到郑月也掺和到里头去了。
“胡公公,我们刚走到城门口便听守城将领说陛下要见我们,恰好,我们也有事要像陛下回禀。”
燕蕊脸色严肃,胡茂才没有微微蹙了蹙,道:“陛下就在太极殿,几位请随奴婢来。”
胡茂才在前头带路,燕蕊跟姜梨低着头随着他往中宫门走。
路过姜鸢跟魏瞻时,姜梨连个眼神都没给她们。
这叫姜鸢有些破防,碍于各种原因,出声喊住了姜梨:“大姐姐,你今日不是陪着祖母在大相国寺么,怎的也过来了。”
“我昨晚走的匆忙,没来得及去向祖母请安。”
言外之意,姜梨是追着她姜鸢进宫的。
姜梨脚步一顿,还没说话,又被姜鸢抢先:“策略的事那日不是说好了,大姐姐若是有,大可在我前头呈现给陛下。”
姜鸢以为姜梨进宫又是为了那些策略的事找她麻烦,故意当着魏瞻的面重复。
不仅是在提醒魏瞻,也是在告诉周围的所有人,姜梨是故意为难她、抓着她不放的。
“我进宫有何事,需要向你回禀?”姜梨目视前方,连个眼神都没给姜鸢。
这无疑是叫姜鸢羞愤的,她咬着唇,语气充满了委屈:“知道大姐姐不喜欢我。”
“是,我确实不喜欢你。”姜梨直白的说,清亮小脸上有些不耐:“如今的建康城中,有几个喜欢你的?难道你就没点自知之明么。”
“你……”姜鸢一噎,心里疯狂骂姜梨是**人,表面上却娇弱苦兮兮的卖惨:“谁还没犯过错,大姐姐为何一定要揪着不放。”
“难道杀人是什么可以粉饰太平的小错么。”姜梨凉凉一笑。
魏瞻觉得她过于阴阳怪气,看不过去,道:“姜梨你够了!”
“你一定要这么说话么。”
“臣女何时与裕王殿下说话了?难道不是殿下自己站出来的么。”姜梨的语气更加不耐烦。
魏瞻噎了一下,眼底带着不信:“你怎么如此跟本王说话。”
就算要装,也有个限度。
这都多长时间过去了,姜梨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若是殿下跟二妹妹很闲,城外的灾民还等着呢,二位不如赶紧去安抚他们,省得他们又闹出事来。”
姜梨也故意恶心魏瞻跟姜鸢。
姜鸢脸色大变,不由得想起那些灾民坏了她的好事。
就差一点点了,她就能被封为县主。
是那些灾民忽然闹事,叫皇帝恼怒。
“灾民安抚的如何,关乎二妹妹的荣华富贵,二妹妹要是真闲,还是多在那些灾民身上用用心吧。”
姜梨不咸不淡的丢下一句话,径直进宫。
她临走前,似又说了一句什么,气的姜鸢倒退一步,眼眶发红。
姜梨说:痛苦的光鲜亮丽,不知姜鸢有何好得意的。
这无异于是揭姜鸢的伤疤,她一瞬间被刺激的上头,虚伪仿佛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叫她的声音带着怒意:
“那大姐姐就等着看好了。”
“我一定会安抚住那些灾民!”
灾民不会是她的威胁,只要给他们吃给他们喝,他们就不会闹事。
姜梨就等着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