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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臣女不是故意的。”腰肢上的大手有些烫人。
姜梨略有些慌张,小声的解释。
魏珩没吭声,只是用眼神细细的在姜梨清丽的小脸上打量。
然后,恍惚露出一丝不悦。
不悦?
姜梨心中咯噔一声,想着魏珩莫非真的怀疑自己有别的心思,她可从未肖想过什么。
“小心一点。”魏珩没松开手。
卧房中铺着的地毯太多,他怕姜梨抱着魏哲还会摔倒。
索性维持着这个姿势不变,慢慢的带着姜梨朝着床榻靠近。
“呼。”姜梨全程都全神贯注,生怕再发生刚才那样的事。
否则她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将魏哲小心的放在床榻上,扯过锦袍盖上。
姜梨松了一口气,起身将位置让开。
“唔。”魏哲从小没有母亲,他睡觉总是不踏实的。
每晚都必须要魏珩的陪伴。
这是第一次没有魏珩陪在身边,魏哲也能睡的这么安稳。
他的小嘴略微张开,发出一道闷闷的声音。
“睡吧阿哲。”魏珩神态温柔。
暖色的光亮打在他脸上,衬托的他肤质若玉一般。
“父王在这里,安心的睡。”魏珩伸手在魏哲身上轻轻的拍着。
他这动作熟稔的不得了,好似已经变成下意识的举动。
姜梨站在床榻边,看着魏珩跟魏哲这温馨的一幕,终于明白哪怕这东宫没有太子妃。
魏珩也能将魏哲照顾的很好。
换句话说,想进东宫的女人,除非得到魏哲的同意,否则大概率没那个机会。
“走吧。”
魏哲睡熟了,魏珩将他的外衫脱下来。
似乎是因为父亲在这里,魏哲中途没有任何要醒的迹象,睡的格外香甜满足。
魏珩又给魏哲掖了掖被角,对姜梨说,两个人转身走到了寝殿外。
“吃饱了么?”
走出殿外。
凉气扑面而来,姜梨倒是清醒了许多。
魏珩的声音不比傍晚的天气暖和多少,但说出的话却透露着关怀似的。
“多谢太子殿下挂念,臣女吃饱了。”姜梨原本胃口就小。
刚刚魏哲拉着她用了许多东西,不仅吃饱了,还吃撑了。
“阿哲很喜欢你。”魏珩像是有读心术似的。
撇了一眼姜梨的肚子:“既然吃多了,便走一走。”
话罢,他背着手往东宫外走去。
朱红色的回廊串联在一起,形成一条蜿蜒的小路。
魏珩的身影穿梭在小路之中,更显清瘦俊朗。
“怎么?”他走了几步,见姜梨没动,停下来看着姜梨。
好似在问,你怎么不走。
“太子殿下?”姜梨的语气有些纳闷。
魏珩这意思,是要亲自送她?
她何德何能啊,能叫魏珩亲自送。
“走。”魏珩却说一不二,削薄的唇吐出一句话,又往前走。
“是。”姜梨赶紧跟上。
魏珩步子迈的大,姜梨要迈三步才能跟上他一步。
所以,她走的很匆忙,魏珩察觉到,动作慢了不少,姜梨走了几步就跟上了。
“太子殿下,今日的事臣女不知该如何感激您。”
不远不近的跟在魏珩身后。
朱红色的回廊仿佛很长。
不知要走多久。
姜梨思衬着开口,整个人谨小慎微。
她很警惕很慎重,一举一动都叫人挑不出错来。
“姜梨,你不累么。”魏珩很想问问她这个样子累不累。
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虽然他是太子,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跟姜梨是一样的。
若是不谨慎不慎重,就会从高位上狠狠的跌落尘埃。
所以,他只会比姜梨还要慎重,还要小心。
“累,但却很有动力。”姜梨明白魏珩指的是什么。
同聪明人说话有一个好处,就是不必赘述。
“那你的动力是什么。”魏珩又问。
姜梨扬起小脸看着他宽厚的脊背,缓缓又道:“臣女的动力有许多。”
“有仇恨,有亲情。”
但凡是她在意的人,都是她的动力。
“嗯。”魏珩袖子中的手微微**。
他似乎还想问什么,却只吐出一个嗯字。
姜梨乘胜追击:“太子殿下,臣女不知该如何感激殿下的恩情。”
“殿下,臣女不说您也一定知道海产宴的事有臣女的手笔,还有那些商贩去姜家索要钱财。”
姜梨跟个鹦鹉一样,说起来还有些没完了。
她忐忑着,可魏珩却并没有打断她,她一顿,又说:“可臣女是真的没想到姜鸢筹办的宴席会导致宾客中毒。”
“那你是提前知道孤会替父皇颁布禁奢令?”
魏珩停下。
他停的很突然,姜梨一时间没刹住车,秀挺的鼻子又撞上了他的脊背。
“臣女不敢确定。”姜梨有些疼了。
她的声音沙哑糯叽叽的,说话有鼻音一样:“这两年三国的收成都不太好。”
“百姓们吃不饱饭,就连边关的将士都十分拮据,可京都的达官显贵们却奢靡造作。”
姜梨一字一句的。
魏珩细细的听着她说话,从始至终,他都不会打断姜梨。
这仿佛是他表达态度的一种模式,姜梨渐渐摸清了,更会在适当的时机表达衷心:
“若是将达官显贵省下来的银子都用在农户跟将士们身上。”
“他们的日子便会好过许多,所以臣女觉得……”
“你觉得什么?”魏珩猛的转身。
恰好姜梨与他对视。
不知是不是姜梨的错觉,她觉得魏珩的眼神比刚刚任何时刻都要亮。
亮的如半空高悬的明月一般。
“臣女觉得太子殿下一定不会叫事情一直这般发展下去,所以斗胆猜测,会禁止奢靡之风。”
姜梨低下了头,她几乎不敢再看魏珩的眼睛。
魏珩的眼神奇怪,那里头有一抹不寻常的神态在慢慢的聚拢。
像是天边原本松散的云朵,慢慢的凝聚成云彩,越来越大。
“你猜的倒是挺准的。”魏珩的声音仿佛又暖了不少。
姜梨赶忙又道:“臣女这都是小把戏,瞒不过太子殿下。”
“可是殿下,臣女真的事前不知道那些海产会叫宾客们中毒。”
她只是想叫姜鸢出丑惹上事,没想拉上无辜的性命。
是姜鸢自己太自大冒进又急于求成。
“孤信你,不必再多解释了。”魏珩抬起手挥了挥:
“至于今日扶灵一事,算不得是你欠孤人情。”
“孤是代表皇室慰问佘家,平民心,安臣意。”
还是听了姜梨的建议,魏珩才上奏皇帝为佘老太君扶灵。
此举既成全了皇室的大义,又彰显了对臣子的慰问,可谓一举两得。
所以,姜梨并不欠魏珩什么人情,也不必要报答他。
“姜梨,那个条件依旧还算数,将来孤可再应允你一个要求。”
魏珩在前走着,眼看着就要走出回廊,他又说。
“殿下,为什么呢。”姜梨不懂。
魏珩没吭声。
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姜梨懂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