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级酒店的雕艺门再次被敲响,因为没有同意,不敢妄自出入。</p>
几个侍者蹀躞在门外,一个个脸上布满了焦急之色。</p>
帝大少的电话,虽明知现在二少跟大少之间关系微妙,甚至水火不容,可碍于双方身份,哪一边都开罪不起。</p>
“滚!”帝二少额角青筋炸裂。</p>
酒瓶刷地,发出嘭的一声巨响。</p>
侍者瑟瑟发抖,每一根神经都被调动起来。</p>
“二少,是大少爷那边有电话打来,让您务必回家。”</p>
帝二少从归国之后,便从未回过城堡。</p>
过得颠沛流离,长居酒店。</p>
“家?”帝二少嘴角弧度拉大,嘲讽韵味颇浓。</p>
此去经年,物是人非。</p>
把所有埋葬在一年前。</p>
“大......大少爷!”侍者哆嗦着听筒,那边想必已经悉数听到。</p>
此刻只觉得大难临头,大少爷吩咐的第一件事就出师未捷身先死。</p>
唯恐受到牵连。</p>
“大......大少爷,我把房间内线为您连上。”</p>
嘀嘀嘀——</p>
频繁地响起,噪音靡靡。</p>
帝二少眉角缱绻出不胜其烦。</p>
拖着沉重的躯体,哐当——</p>
撞上茶几,膝盖传来麻痹,不及心口万分之一。</p>
噼里啪啦,不知踢到什么。</p>
“喂。”</p>
帝二少扯了扯唇,冷磕出嗓音。</p>
他哂笑道:“现在不想回家。”</p>
“我有自己的规划。”</p>
“什么规划?找人,算不算重要?”</p>
“大哥的生日我想回不来了,提前祝大哥生日快乐,还有妈妈,让她不要为我担心,我已经长大,会照顾好自己。”</p>
冷酷的嗓音,自带一种君临天下的威严:“这些话,你自己去跟说。</p>
帝浩辰,你已经不是孩子,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能化解。”</p>
“我知道。”帝浩辰瘫在沙发上,浑身萎靡:“不是逃避,只是——还有工作没有交接完,公司才刚起步,走不开。”</p>
“到底是走不开,还是不想走,帝浩辰,你自己心里知道。”帝君庭一针见血。</p>
“言尽于此,你自己想想!”</p>
“大哥!”帝浩辰滚了滚咽喉:“你后悔吗?”</p>
他的嗓音艰涩,五指狠狠地攥紧听筒:“哪怕只是分一秒,一刻的后悔?”</p>
“我——”</p>
喉咙像被注满水银,每一个字都万分艰难。</p>
“我知道了!”</p>
那些答案,只配活在尘封的记忆之中,成为午夜梦回的缅怀,后悔那一颗心折磨的千疮百孔。</p>
搁下电话,帝君庭终于无力地阖上双眸,将白日的犀利和精明悉数收敛完全。</p>
只有在这种时刻,黑夜充当盔甲,伪装他鲜血淋漓的心脏。</p>
就像身在熔炉,受尽焚寂烈火的酷刑。</p>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来自地狱的灭顶之灾。</p>
眼前是暗无天日的痛苦。</p>
墙上分明是凌厉的刻痕,那是照片被数次撬开的证明。</p>
一根根错综复杂的戾痕化作万千寒芒,凌迟他的头颅,恨不能将脑浆捅碎。</p>
“少爷!”</p>
端着水杯和止痛药赶来的雷欧,焦急万状。</p>
赶紧扶他做好,将药剥开递上。</p>
“少爷,吃药!”</p>
帝君庭行动迟缓,将苦涩的药丸吞入咽喉。</p>
此刻的他,隐匿于宽掌之下的面色,惨白如纸,像一头病入膏肓的雄狮,利爪已经不存在威慑力。</p>sxbiquge/read/43/4363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