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紫烟继续迈着八字步走过来,眼睛都快飘到天上去了。
“赶紧的,弄一碗蹄花一只烧鸡开开胃,再给闷炉点上,闷一头羊,我当正午餐前小吃。”
熬了一个大夜的三人默默对视一眼。
李令月打个哈欠,自顾自去洗漱去。
“嗯?大胆!竟敢藐视本客官?”
黄玲儿同样打个哈欠,抱着一堆书准备早读。
“咦?小黄老板,你不准备做生意了吗?”
俩人都没搭理她。
气愤不已的紫烟一溜小跑来到陈行面前,叉腰道:“蹲下!”
陈行默默拿出那条附加符箓的绳子。
紫烟这才恍然大悟。
她的家庭帝位只有昨天一夜,现在她又是家庭弟位了。
“你说什么?”
陈行恶狠狠挥舞着绳子。
紫烟缩了缩脖子,“我问你饿不饿,给你弄点吃的。”
“玩去吧。”
“哦。"
跌下神坛的紫烟默默带着自己的小铲子,来到院子里继续挖土,并唤来自己的阵灵,继续研究怎么种出更好吃的食物。
“主人。”
陈行的阵灵欠了欠身,露出标准的假笑道:“您备注为:脑瓜崩敲得最响的暗卫大人,求见。”
“啊,徐旺啊。”
陈行点点头,“带进来吧。”
“是。”
苦等一夜的徐旺终于见到心心念念的大人。
“有事?”
陈行喝着热茶,狐疑询问。
徐旺的表情有点不大对劲,傻乎乎呆愣愣的。
“没……现在没了……”
徐旺深吸一口气,恢复平静,“昨夜宫里的弟兄传信,说是宗人府的人进宫,有威逼陛下的意思,让我跟您说一声。
刚刚得到消息,没事了。”
“真没事?”
“没事。”
“那你走吧,一会我去京兆府坐堂。”
陈行看着对方迟疑的表情,翻个白眼道:“有话就说!我不喜欢看见男人在我面前吞吞吐吐。”
徐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人,昨夜宗人府令进宫,掌掴了陛下,具体说什么陛下不说,我等也不知晓,陛下也不让我们来打扰大人,可大人……陛下……”
陈行感慨道:“不得不说,陛下收人心还是有一手的。”
手捧热茶沉吟许久,而后嘀咕道:“进宫……掌掴……看来陛下的话还是有几分真的。也罢,当哥们儿的,哪能看自己弟兄受这气……怎么说也是本组长筹划的预备役啊……
备车,去宗人府!”
“是!”
徐旺一抹脸,快步离去。
陈行说话,向来不避着家里人。
只不过黄玲儿研读书籍精要,没注意,紫烟更别说了,一直在院子里种鸡腿,满心都是种出能长鸡腿,带着花香的的桃花树。
只有李令月迈步走进来,皱眉道:“去替师兄讨回面子?”
“不能明说,他在自己家让人甩了大比兜,应该是绝密,说出去对他不好。反正都觉得我跋扈,我就去找找茬就是了。”
陈行耸耸肩。
李令月皱眉道:“宗人府一直超然于外,我只知道对方府内实力不弱,甚至可能不逊色于巡检总司。你此去若是动手……”
“老薛家的事,我掺和那么深作甚?”
陈行摆摆手,“我知道你意思,人命应该是闹不出来的。”
“你心里有数就行,京兆府有我,你去吧。”
李令月点点头。
陈行乘坐马车,很快来到宗人府。
结果一问才知道,半个时辰前,宗人府所有人都离开,去办什么差事了。
从上到下,愣是找不到一个人。
陈行看着面前赔笑的差人,想着给人家一巴掌吧,怎么也不合理,也不够份量啊。
“去哪了?”
“这小的哪里知道……”
宗人府前差人点头哈腰。
得。
找茬生事都找不到人。
没招的陈行只得转身上车,去京兆府继续看戏,啊不是,是坐堂。
“这可不是当哥们儿的的不给你找场子,人都跑没影了……”
陈行冲徐旺嘀咕一句。
而早在天刚亮的时候。
钦天监高楼所在,往下三十丈。
一个足有陈行宅子前院那么大的圆形空间里,十八道金黄铁索像是能呼吸一般,一明一暗的散发着微光,四面八方汇聚一处。
三个道人坐在当中交汇处的巨大石棺上,双眼紧闭。
一个缺耳,一个断臂,一个少腿。
仨人凑一块,才能凑活出一副囫囵个身体。
而圆形空间四周,则是四扇大门。
一个上面雕刻巡检司石雕字样。
一个上面雕刻宗人府。
一个上面雕刻十二卫。
一个上面雕刻公主府。
只不过公主府三个石雕大字,已经被人削平,只是从痕迹能判断出这三个字而已。
倏地,雕刻宗人府的石门被猛然打开。
三名道人齐齐睁眼,看到薛家老祖带着众多弟子前来后,顿时眉头一皱。
三人齐齐跃下石棺。
“见过薛老。”
“几位道长看护渊门,辛苦了。”
薛家老祖点点头,“我等要下渊城。”
“这……”
三人迟疑片刻,同声发问,“若是没看错,薛老可是带走所有薛家弟子了?如此一来,那……”
薛家老祖漠然道:“道长,此乃薛家家事,老夫一言可决,而且渊城之门,并非钦天监独有吧?”
“贫道不是这个意思……”
道人连连摆手,“我等五家……呃,四家都可随意进出渊门,这是早就说好的。”
“既如此,烦请让步。”
薛家老祖说得客气,脚步确是不停,走到石棺前,拿出一枚令牌,嵌入石棺其中一面的凹槽,而后就见石棺缓缓打开。
“进!”
一声令下,一个个薛家弟子开始跃进石棺。
“老祖。”
其中一人迟疑道:“我……”
“放心,皇族子嗣都已经安排妥当,都撤离京都了。”
“是。”
见此,其他人不再迟疑,一个个进入石棺之中。
“且慢!且慢!!”
李扶风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然而薛家老祖只是冷冷一笑,径直跳入石棺,而后消失不见。
等李扶风抵达,看着徒留三个道人的石棺,脸色一变。
“固执!执拗!拗气!气窄!窄量!”
李扶风破口大骂。
其中一个道人迟疑道:“量小?”
“小气?”
另一个道人接上。
“气窄?”
“这个说过了……”
“混账!”
李扶风气得两眼发黑,“老夫在跟你们玩首尾接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