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当驸马,从文抄公到君临天下 第81章他承认了

他抬起头,看向殿下的陆宸,眼眸中再无半分方才的赞许,只剩下属于帝王的审视。

“陆宸。”

“你,有何解释?”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刺向了殿中那个身姿挺拔的年轻人。

陆宸能感觉到,无数道视线正胶着在自己身上,有幸灾乐祸的,有惊疑不定的,也有冷漠观望的。

他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蜷了蜷,掌心已是一片冷汗。

这个世界,户籍制度森严,他一个凭空出现的人,根本无处落脚。

他只能伪造身份文书,然而,这却是欺君罔上,足以诛九族的大罪。

如今,这项罪名被人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捅了出来。

此刻,他脑中只剩下两个字——死局。

他深吸了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怎么办?

死不承认?王康顺既然敢说,必然是查得滴水不漏,再狡辩也是徒劳。

只能……另辟蹊径,编一个天衣无缝的故事,一个能让洛道成愿意相信的故事。

瞬息之间,一个念头划过脑海。

他那颗狂跳不止的心,奇迹般的,一点点安定了下来。

陆宸缓缓抬起头,迎上龙椅之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躬身一拜。

“回陛下,王总管所言……部分属实。”

这话一出,整个大殿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他承认了?”

“天啊,他竟然真的承认了!”

“疯了,这驸马爷是疯了不成!”

众臣哗然,交头接耳,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他们设想过陆宸可能会辩解,可能会喊冤,却唯独没有想到,他会当庭承认。

安国公赵崇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承认了就好。

这下,神仙也救不了他。

周铮的心倏地一沉,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小子,到底在想什么!

王康顺眼中闪过一抹得意,立刻乘胜追击。

“陛下,您听到了!”

“陆宸他亲口承认了!伪造身份,欺君罔下,罪证确凿!”

他声色俱厉,仿佛已经看到陆宸人头落地的场景。

“臣恳请陛下,立刻将此等奸佞之徒拿下,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陆宸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依旧对着龙椅上的洛道成,不卑不亢。

“臣婿,的确不是江南西路临川府人士。”

他再次开口,这一次,殿内无人再敢喧哗。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想听听他到底要说些什么。

“臣婿的身世,难以考据,因为臣婿自幼便是孤儿。”

“幸得一位老人垂怜,将臣婿捡了去,收养了臣婿,臣婿认其为师。”

“臣婿自幼便随家师隐居于云雾山中,与世隔绝。”

云雾山?

洛道成若有所思。

当初他曾问过陆宸这一身奇特的学识从何而来,当时他的回答就有些语焉不详,让自己觉得奇怪。

原来,是隐居的师父教的。

这倒也说得通。

陆宸见皇帝神情微动,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便接着往下说。

“家师乃是前朝遗老,心怀故国,不愿入仕新朝,故而携臣婿避世而居。”

“臣婿的一身所学,天文地理,经史子集,皆是家师倾囊相授。家师藏书万卷,这也是臣婿为何懂得一些旁门左道之术的原因。”

此言一出,更是与之前洛道成心中的疑惑完美地对应上了。

前朝已亡数十年,确实有不少心怀故国不愿出仕的遗老,选择归隐山林,这是常有的事。

陆宸的声音带着几分悲伤,继续在殿中回响。

“家师临终之前,再三嘱托于臣婿,定要将一身所学,学以致用,报效国家,万不可如他一般,空有抱负,却蹉跎一生。”

“可家师又担忧他前朝的身份会连累于臣婿,让臣婿日后仕途坎坷,便严令臣婿,务必隐瞒真实来历。”

“臣婿也深知,若以前朝遗老之徒的身份报考,只怕会因身份敏感,永无出头之日,更会辜负家师的期望。”

“无奈之下,臣婿才出此下策,托人伪造了身份文书,参加科举。”

说到最后,他猛地撩起衣袍,双膝跪地,一个头重重地磕了下去。

“臣婿欺君之罪,罪该万死!”

“但臣婿报效大炎之心,天地可鉴,日月昭昭!”

“臣婿,请陛下降罪!”

他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殿中不少感性的文臣,已是眼眶微红,心生同情。

一个为了实现恩师遗愿,报效国家的孤儿,情急之下犯了错,似乎也情有可原。

洛道成坐在龙椅上,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

他心中,已然信了七八分。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完美地填上了陆宸身上所有的疑点。

可就在此时,王康顺那不合时宜的声音再次响起。

“荒谬!”

他上前一步,指着陆宸厉声喝道。

“简直是一派胡言!”

“这不过是你为了脱罪,临时编造出来的故事罢了!一面之词,如何取信于陛下,取信于满朝文武?”

他死死地盯着陆宸,眼中满是讥讽。

“你说你有师父,你那所谓的师父,姓甚名谁?如今又葬于何处?”

“你若说得出来,我宗人府,自会派人去查证!”

“若是说不出来,便是欺君罔上,罪加一等!”

王康顺的质问,直直地插向了陆宸的要害。

这确实是死穴。

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师父,又哪里说得出姓名和葬身之处。

安国公赵崇的眼中,已经浮现出毫不掩饰的快意。

陆宸,我看你这次如何收场。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陆宸脸上非但没有半分惊慌,反而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意。

他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问。

这本就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陆宸抬起头,目光坦然地迎向王康顺,声音里带着一抹怅然。

“家师一生避世,自号无名,从未向臣婿透露过他的真实姓名与过往。”

“家师曾言,前尘旧事,皆如过眼云烟,他既已是方外之人,名字便只是一个代号,知与不知,并无分别。”

“他不想让自己的过往,成为臣婿的桎梏。”

这番话,听起来滴水不漏。

一个心怀故国,决意归隐的前朝遗老,不愿透露姓名,再正常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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