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泄露
许心窈刚把热牛奶喝到一半，手机就在餐桌上震动起来，是工作室的紧急群聊提示。
张萌发了张截图，配文带着慌乱：“许老师！你快看！有人在网上发了咱们陆星沉骑士装的设计草图，细节跟咱们最终版几乎一样！”??
她立刻放下杯子，点进截图里的链接。页面是个小众设计论坛，发帖人匿名，贴出的草图虽然线条粗糙，却精准标注了肩甲弧度、刺绣纹样的位置。
这些都是她上周才敲定的细节，除了工作室核心成员，没对外泄露过。
她盯着张萌发来的截图，目光死死锁在草图右下角，那里有个极淡的交叉纹路，是她为了区分版本，特意在最终稿上添的标记，哪怕线条粗糙，这个细节也清晰得刺眼。
许心窈指尖发凉，连忙拨通张萌的电话：“查发帖时间，联系论坛管理员删帖，另外让设计组所有人核对电脑文件，看看有没有异常访问记录！”??
“已经在查了！” 张萌的声音带着哭腔，“刚接到陆星沉团队的电话，他们说如果这事处理不好，可能要重新评估合作。”??
“别慌。” 许心窈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按在小腹上，强迫自己冷静，“草图没有标注尺寸和面料参数，算不上完整设计，我们现在就整理所有设计过程文件，证明原创性。你先安抚团队，我明天一早就去工作室处理。”??
挂了电话，窗外的夜色好像更沉了。
许心窈走到飘窗边，看着楼下零星的路灯，心里满是焦灼。
骑士装是演唱会的核心造型，要是真被认定抄袭，不仅工作室的口碑会毁了，她和陆星沉的合作也会彻底黄掉。
接下来的两天，许心窈几乎住在了工作室。
她带领团队整理了从最初构思到最终定稿的所有手稿、面料样品检测报告，甚至调出了工作室监控，逐一排查可疑人员。
期间刘阿姨给她打过一次电话，说钟知声问过一次 “许心窈还没回来拿东西？”，她只敷衍了句 “忙完再说”，就匆匆挂了电话。??
直到第三天下午，许心窈刚和陆星沉团队开完视频会议，对方终于认可了他们的原创证明，同意继续合作，她才瘫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发酸的肩膀。
“这些证据足够证明原创了，我们会发声明澄清。不过许老师，以后还是要注意保密，这次幸好只是草图，没造成太大影响。”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 “钟知声”。??
她盯着屏幕犹豫了两秒，还是接了起来，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喂？”??
“你搬去哪了？” 钟知声的语气和平常没两样，听不出情绪，“刘阿姨说你房间的东西还没拿完，需要我帮你寄过去吗？”??
许心窈靠在椅背上，看着工作室里忙碌的同事，轻声说：“不用，我有空会自己回去拿。” 她实在没精力和他多聊，只想赶紧挂电话补觉。??
“你最近很忙？” 钟知声似乎听出了她的疲惫，顿了顿又问，“上次音乐会的票，还在你那？”??
“嗯，没空去。” 许心窈随口应着，目光突然落在桌角的一份文件上——那是新入职设计师小林的简历，上面写着她曾在钟知声所在的大学做过助理，而小林负责的正是骑士装的细节绘制。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她的脑海，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我周末有空，要是你……” 钟知声还在说些什么，许心窈却没听清，她打断他：“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挂了电话，许心窈立刻叫来了张萌：“把小林负责的所有设计文件调出来，包括她电脑的访问日志，重点查上周三到周五的记录。”??
张萌虽然疑惑，但还是立刻去办了。半小时后，她拿着一份报告跑回来，脸色发白：“许老师！小林上周四晚上用公共账号登录过服务器，下载了骑士装的完整设计稿！而且…… 她的紧急联系人电话，是林缪的！”??
许心窈握着鼠标的手紧了紧，屏幕上小林的简历照片清晰可见，女孩笑得一脸无害。
她想起钟知声三天前才打来的问询电话，想起林缪借住在家里时的种种小动作，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她心里成型。
这次设计稿泄露，会不会和林缪有关？而钟知声，到底知不知情？??
张萌愣了一下，立刻去查。
半小时后，她拿着一份打印出来的资料跑回来，脸色发白：“许老师！小林在 A 大的时候，跟着的是钟教授的课题组！而且她的紧急联系人确实是林缪，备注是‘姐姐’！还有，上周四晚上登录服务器的陌生 IP，查出来是小林租的公寓地址！”??
许心窈的手指紧紧攥着简历，指节都泛白了。
她想起小林入职那天，笑着说 “许老师我很崇拜您的设计”，想起上周四晚上那个陌生 IP，想起林缪在旧家借住时的种种举动 —— 所有线索，都指向了林缪。??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还是钟知声。
许心窈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却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林缪带着哭腔的声音：“师母，对不起！是我让小林帮我拿设计稿的，我就是想看看您的设计有多厉害，没有想泄露出去的！钟老师现在很生气，您能不能劝劝他……”??
“林缪，你闭嘴。” 许心窈的声音冷得像冰，“让钟知声接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传来钟知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心窈，这事是林缪不对，她已经知道错了，我让她把文件都删了，也让小林辞职了，不会再影响你……”??
“影响已经造成了。” 许心窈打断他，目光扫过会议室里堆着的设计文件，心里满是愤怒和失望，“钟知声，你早就知道小林是林缪的人，对不对？你知道她入职我们工作室，也知道她下载了设计稿，却一直瞒着我 —— 你到底在护着她什么？”??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只有林缪的哭声隐约传来。
许心窈挂了电话，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突然觉得一阵无力。她拿起手机，给张萌发了条消息：“告诉林缪，赔偿可以，但必须写清楚，她为什么要让小林下载设计稿，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我要的不是道歉，是真相。”
“影响已经造成了。” 许心窈打断他，目光扫过工作室里忙碌的同事，心里满是愧疚和愤怒，“钟知声，你到底要护着她到什么时候？”??
她挂了电话，没再听钟知声的解释。
窗外的天渐渐黑了，工作室的灯一盏盏亮起，许心窈看着屏幕上的设计稿，第一次觉得，她和钟知声之间的问题，远比她想象的更复杂。
而林缪的小动作，已经从私人恩怨，变成了对她事业的威胁。??
这时，张萌发来一条消息：“许老师，小林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愿意赔偿所有损失，只求我们别报警……”??
许心窈看着消息，手指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告诉她，赔偿可以，但必须说清楚，是谁让她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