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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徽泠汗毛倒竖。
她从未想过李长昀竟然会有此举动。
亏得以前还觉得他是正人君子!
徐徽泠又羞又恼又恐慌,下意识地要推开他。
李长昀纹丝不动,凤眸依旧凝视着她。
“殿下放开臣女!”徐徽泠的恼怒直通头顶,盖过了其他情绪,怒视着他。
李长昀终于站直了身子,手负于身后,平淡地说道:“看来徐二姑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我昨日问你,你该知道如何做?”
“你回我,知道。”
徐徽泠想起来了。
“殿下要臣女守口如瓶,臣女知道规矩。”
“臣女做到了,有何错?”
“我要你守口如瓶?”李长昀的眼中凝了些许霜意,“我若要你守口如瓶,大可杀了你,再嫁祸给徐璋他们,谁都不会疑心。”
徐徽泠不懂了,“那,殿下要臣女做什么?”
李长昀看了她许久,笑意微凉,“徐二姑娘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昨**求到我跟前,要我帮你和谢五姑娘,你们不想做何大人的妾室。”
“何大人得父皇器重,身后是太子,你与于公子已无缘分,放眼整个朝廷,你要嫁给谁,才能压下何大人?”
徐徽泠略一思索,顿时就如坠入冰窟。
何大人御前红人,他看上的人,谁还敢娶?
徐璋向来就想卖女求荣,只要何大人放出话,只怕他恨不得当晚就把徐徽泠送到何大人府上。
于家倒是还能让何大人忌惮,但她和于宥成已绝无可能。
李长昀垂眸看她,“徐二姑娘这般聪明的人,真不知道该如何做吗?”
徐徽泠无力地垂下头,心底一片酸涩。
她知道了。
李长昀凝然的目光有了一丝晃动。
“我虽不成器,屡次让父皇责罚我,让皇都中人的嘲笑我,但我还是能护得住自己的娘子的。”
徐徽泠沉默。
李长昀也不再言语,抿紧了唇线。
两人一坐一立,静默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长昀听到徐徽泠极小声的声音:“那谢五姑娘呢?”
李长昀眼帘上的黑睫颤了颤。
徐徽泠发髻中戴着一支小小的单穗珍珠步摇,珍珠穗子随着她说话来回晃动着,晃进了李长昀眼中,漾开了一点笑意。
“我有一个法子,但须得问过谢五姑娘才行。”
徐徽泠慢慢站起了身子,但眸光低垂。
她恭敬地向李长昀敛衽施礼,“臣女和谢五姑娘谢过殿下。”
李长昀微眯起了眼睛,那点笑意淡去。
“来日方才,以后徐二姑娘慢慢想着,该如何谢我。”
他们出来的时候,围在走廊前踮脚相望的人哗啦散开,唯有李长旸笑眯眯地站在原地。
“徐二姑娘,不对,我是不是该叫你九嫂了。”
徐徽泠低头道:“十殿下莫要打趣臣女,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李长旸还是很兴奋,“我实在没想到,徐二姑娘竟然与九哥有缘分,想当初,九哥还说……”
李长昀看了他一眼。
李长旸立刻就换了话头,“佳人不知在何处。”
李长昀赞许地点头。
三人回到桌边,踏雪过来向徐徽泠笑道:“原来徐二姑娘竟是殿下的有缘人。”
她的脸色有些发白。
徐徽泠自觉羞愧难当,“踏雪姑娘,我……”
她不知如何表达她的歉意。
踏雪和李长昀道:“殿下今日想必极欢喜,妾就不打扰殿下了,妾先告退。”
旁边有人说道:“九殿下得佳人了,踏雪姑娘却要伤心了。”
“踏雪姑娘可是陪九殿下时日最长的,足见九殿下对踏雪姑娘上心,往后谁伤心还说不好呢。”
“以前徐二姑娘不是和于公子有来往吗?怎又突然和九殿下好上了?”
“是啊,听说昨日于公子还在街上拦住徐二姑娘,说什么要说服他的家人,今日徐二姑娘唱的是哪出?”
这些声音不大,但徐徽泠却听清了。
她心中五味杂陈,如坐针毡,“九殿下,十殿下,臣女先告退了。”
“好,你回去等着消息罢。”李长昀道。
徐徽泠走后,李长旸把椅子挪到李长昀身边,压低声音问道:“九哥,不止他们好奇,我也好奇,你为何突然就和徐二姑娘好上了?”
李长昀淡声反问:“不行吗?”
“行,怎会不行?”李长旸忙道,笑得狡黠,“我早就说过,九哥对徐二姑娘不同,九哥还不承认,不是说徐二姑娘是个厉害人物,就是说她是惯会哄人的小骗子。”
“九哥是因为什么,才突然……”
他收了话,盯着李长昀,“莫不是因为于公子?”
李长昀喝着酒,突然问道:“十弟,你有心仪的姑娘吗?”
徐徽泠回到徐府,方才的一切如梦中。
她神情恍惚地走着,忽听见一个冷嘲热讽的声音,“哟,这不是要荣耀徐家门楣的徐二姑娘嘛。”
徐徽泠敛回心思看去。
徐徽韵和杨氏从上房的方向走过来,母女俩皆带着嘲讽的笑。
徐徽泠以为她们知道揽月楼的事情,没吭声。
徐徽韵走到她面前,昂起下巴,鄙夷道:“只不知于家看不上你了,你还要如何荣耀徐家门楣。”
徐徽泠心情不好,不想与她吵架,待要从她身边走过,徐徽韵又挡住了去路。
“徐徽泠,你不是在祖母和父亲面前,大言不惭地说你能荣耀门楣吗?你告诉我,现下你想如何荣耀门楣?”
杨氏耻笑,“做妾也是可以的。”
“何大人得圣上器重,二丫头做了何大人的妾,说不定我们能跟着沾光呢。”
徐徽泠微笑,“母亲既晓得跟何大人的好处,为何不让长姐跟了何大人呢?”
“你!”徐徽韵气怔。
“放肆!”杨氏怒喝,仰起手想甩徐徽泠耳光。
徐徽泠平静地看着她,“母亲慎重。”
“我不管嫁给谁,于家中都是有好处的,母亲若打我,不怕对方恼怒吗?”
杨氏的手到底不敢落下。
她呵地笑了一声,“还没进门,就知道借势猖狂。”
“听说何夫人最擅长管束后宅中人了,改日我见了何夫人,得提醒她,有些人的性子若不好好磨一磨,哪天就被骑到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