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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魔宫时，姜妄渊的毒性已蔓延至心口，整个人陷入半昏迷状态。梅毓亭将他安置在寝殿的玉床上，看着太医们忙前忙后施针喂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枚捡来的、带着裂痕的龙纹玉佩。
系统提示说这玉佩与焚天珠存在能量共鸣，可他反复探查，只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属于姜妄渊的气息，再无其他。
“编号739，目标人物体内毒性与焚天珠能量形成对冲，若不尽快压制，将加速其生命力流失。”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提示：龙纹玉佩可暂时稳住焚天珠与目标人物的联系，需宿主近距离接触激活。”
近距离接触？
梅毓亭看向玉床上的姜妄渊。他眉头紧蹙，脸色惨白，即使在昏迷中，手指仍无意识地攥着腰间那枚完好的龙纹玉佩，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
犹豫片刻，梅毓亭终是走上前，轻轻掰开他的手指，将自己那枚带裂痕的玉佩放了进去，与他原本的玉佩叠在一起。
两枚玉佩相触的瞬间，忽然发出微弱的暖光。那光芒顺着姜妄渊的指尖蔓延至全身，他脖颈处的乌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了些许，眉头也渐渐舒展。
“果然有用。”梅毓亭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姜妄渊忽然睁开眼。
他的眼神还有些涣散，却精准地抓住了梅毓亭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吃痛。
“是你……”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刚从昏迷中醒来的茫然，“你没走？”
“魔尊说笑了，我能去哪。”梅毓亭试图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姜妄渊的目光落在自己交握的双手上，看到那枚带裂痕的玉佩时，瞳孔微缩：“这玉佩……”
“之前在锁仙塔捡到的，见它有些奇特，便收着了。”梅毓亭撒谎时面不改色，“方才见它能稳住你的气息，便斗胆一试。”
姜妄渊盯着那枚玉佩看了半晌，忽然低笑一声，笑声里带着一丝自嘲：“原来是它。”
他缓缓松开手，指尖拂过玉佩上的裂痕：“这是我刚成为魔尊时，被叛徒暗算留下的伤。你捡到时，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梅毓亭沉默。他没想到这枚玉佩竟藏着这样的过往——那个不可一世的魔尊，也曾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刻。
“你救了我。”姜妄渊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不再是之前的探究或占有，而是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为什么？”
“我说过，我需要你活着。”梅毓亭避开他的眼睛，语气平静，“至少在我找到离开魔宫的方法前，你不能死。”
这话半真半假。需要他活着是真，为了任务；想离开也是真，却未必是此刻的真心。
姜妄渊却像是信了，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随即又被惯常的偏执取代：“想离开？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梅毓亭心中一紧。
“留在我身边，做我的专属棋侍。”姜妄渊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等我彻底信任你了，或许会放你走。”
梅毓亭抬眸，对上他的目光。那双深邃的眼睛里，藏着期待，也藏着不安，像个试图用强硬手段留住心爱玩具的孩子。
“我……”
“系统提示：接受条件可大幅降低目标人物戒心，任务推进度 20%。”
系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犹豫。
“好。”梅毓亭点头，“我答应你。”
姜妄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点燃了漫天星辰。他抬手，想要触碰梅毓亭的脸颊，却在半空中停住，最终只是将两枚玉佩叠在一起，塞进他手里：“这个，你拿着。”
“为何？”
“它能护你。”姜妄渊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在魔宫里，有它在，没人敢动你。”
梅毓亭握着尚有余温的玉佩，指尖传来两枚玉佩共鸣的微弱震动。他忽然明白，这或许就是系统所说的“能量共鸣”——不是玉佩与焚天珠的共鸣，而是姜妄渊将自己与焚天珠的联系，分了一丝给她。
这份信任，沉重得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接下来的几日，梅毓亭以“棋侍”的身份留在姜妄渊寝殿。他每日为他读棋谱，陪他说话，偶尔替他探查体内残留的毒性。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姜妄渊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柔和，甚至会主动说起魔宫的往事，那些关于背叛、关于孤独的过往。
梅毓亭默默听着，心中却越来越不安。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表演”越来越像真的。当姜妄渊因毒性反复而痛苦时，他会下意识地皱眉；当姜妄渊说起年少时被欺负的经历时，他会生出一丝莫名的不忍。
“编号739，检测到宿主情感波动异常，与任务目标产生不必要共情。”系统的警告再次响起，“若持续此状态，将强制启动记忆隔离程序。”
记忆隔离？
梅毓亭心中一凛。那意味着他会彻底忘记这些日子的相处，变回那个只知任务的冰冷工具。
他看着玉床上沉睡的姜妄渊，他的手指仍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袖，仿佛那是唯一的锚点。
“我只是在完成任务。”梅毓亭再次告诫自己，将那丝不忍压下去。
可当指尖触到那两枚共鸣的玉佩时，他却第一次对“任务”这两个字，产生了动摇。
姜妄渊的身体日渐好转，开始处理积压的魔宫事务。梅毓亭依旧以棋侍的身份跟在他身边，借着整理棋谱的机会，悄悄打探焚天珠的消息。
这日，两人在棋室对弈，姜妄渊忽然落下一子，漫不经心地说：“再过几日，便是焚天珠的蕴养期。每年这个时候，我都要去禁地待上三日。”
梅毓亭执棋的手猛地一顿。
终于等到了。
“焚天珠？”他故作疑惑，“是魔尊的本命法宝吗？”
“嗯。”姜妄渊点头，眼底闪过一丝警惕，却还是解释道，“那是我意外所得的上古至宝，能焚尽万物，也能滋养神魂，只是性子烈得很，需每年蕴养一次，否则容易失控。”
“听起来很厉害。”梅毓亭落下一子，语气平淡，“那禁地一定守卫森严吧？”
“自然。”姜妄渊笑了笑，“整个魔宫，只有我能进入核心区域。”他忽然抬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梅毓亭，“怎么？你对它感兴趣？”
梅毓亭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好奇罢了。毕竟是能让魔尊如此重视的宝物。”
姜妄渊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低笑起来：“等我从禁地出来，或许可以带你去外围看看。”
这个答案出乎梅毓亭的意料。他本以为姜妄渊会直接拒绝，甚至起疑，没想到他竟愿意让自己靠近禁地。
“多谢魔尊。”
“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姜妄渊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一丝认真，“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能乱碰。尤其是……核心区域的那根黑色石柱。”
“我明白。”梅毓亭点头，心中却已掀起惊涛骇浪。
黑色石柱？系统资料里从未提过这个。看来焚天珠很可能就藏在那石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