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伯爵的丈夫平平无奇 第五十九章:我为您进行一次彻底的治疗。

塞拉菲娜正跪在一片长势喜人的墨绿色植物前,听到了脚步声她抬起头看向达希安。

“伊莱恩先生,”

塞拉菲娜讶异道,

“赞美圣光,我几乎要以为您沉浸在赫拉利乌斯的伟大智慧中,已经忘记了我们之间那份小小的约定了。”

“怎么会,修女阁下,”

达希安走到她面前扫过那些长势喜人的草药,

“我只是不想打扰您与圣光交流的宁静。”

塞拉菲娜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您看起来很疲惫,先生。

您的肩膀是否因为过于沉浸在学术之中而让身体陷入疲劳之中了?”

达希安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膀苦笑道:

“您的观察力一如既往地敏锐,修女阁下。

疲劳总是在我不经意时跳出来彰显它的存在。”

她看了一眼教堂的方向,

“我制作了些舒缓的药膏。如果您不介意请随我来,我为您进行一次彻底的治疗。”

达希安跟在她身后穿过那条无人小路,来到了教堂后院一排供神职人员居住的朴素小屋前。

那是一间朴素到近乎苦寒的房间。

塞拉菲娜将门轻轻关上。

她走到桌边,开始从几个陶罐里取出一些墨绿色的草药。

达希安取出了之前塞拉菲娜给的药瓶轻轻放在了桌上。

“从明天开始,”

她看了一眼那个瓶子说道,

“瓦莱里乌斯大人就会开始感受到时光的无情了。

圣光会聆听到他对自己日渐衰败的身体的忧虑。”

她转身凝视着达希安。

“伊莱恩先生,希望您不会让这份果实白白浪费。”

“您会看到的,修女阁下。”

“现在,让我们来处理您的问题。

请褪下上衣,先生。”

塞拉菲娜将药膏拿过来。

达希安依言在床沿坐下解开了衬衫的扣子,露出了过度练习肌肉紧绷的肩膀。

她将温热的药膏涂在他酸痛的肌肉上。

“您很擅长缓解他人的痛苦。”

达希安看着镜中塞拉菲娜忙碌的身影说道。

“圣光赐予我抚慰伤痛的职责,先生。”

塞拉菲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呼吸喷洒在他的后颈。

达希安没有回头,只是在镜中看着她。

镜中的塞拉菲娜那双湛蓝的眼眸与他的视线对上。

“圣光从不吝啬于抚慰一具为荣耀而疲惫的躯体。”

镜中的塞拉菲娜绕到了他的面前。

“但您的疲劳远不止于肌肉,”

她轻声说道,

“它来自您的灵魂。而要治愈灵魂就需要一个更纯粹的祈祷。”

达希安感觉到一股重量落在了他的大腿上,黑色的衣料包裹着高耸的山峰阻挡在他的眼前。

塞拉菲娜撑在达希安胸口的手掌为他进行一次祝祷。

这间苦寒的石屋仿佛变成了一座祭坛。

而她自己则成为祭坛上的祭品。

塞拉菲娜的声音化作破碎的祷文,随着她的动作,映射在镜中的那白色头巾也因为这虔诚的仪式而滑落在了达希安的身上,露出了那头被紧紧束缚像黄金一样的长发。

几缕发丝垂落在达希安眼前。

镜子映照着塞拉菲娜紧绷的腿撞上一旁的祷文书,祷文书掉落在了被达希安随意丢在一旁的修女的鞋旁。

圣光没有降下神罚。

只有那挂在塞拉菲娜胸前的小小的祷告架不停敲打着达希安胸膛。

而窗外巨大的垂泪的殉道者雕像依旧悲悯地注视着这一切。

……

第二天,秋日狩猎的欢迎宴会如期而至。

整座大厅被装饰一新,石墙上悬挂着巨大的野兽头颅标本与描绘着先祖狩猎功绩的古老挂毯。

长桌上堆满了烤肉与珍馐,空气中弥漫着食物香气与贵族们身上那刺鼻的香水味。

衣着华丽的贵族们高声谈笑,年轻的骑士们则在女士们面前炫耀着自己的勇武,吟游诗人弹奏着歌颂荣耀的诗篇。

当大厅的门被仆役推开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同一时间聚焦到了门口。

伊莉丝今晚盛装出席,深红色的长裙将她衬托得就像一朵绽放的玫瑰。

然而,她身边的那个男人……

在场的贵族们努力地审视着这位凯恩阁下,却失望地发现他们根本无法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清晰的轮廓。

他的五官模糊且平庸,既不英俊也不丑陋。

他们几乎是立刻就失去了兴趣。

这就是那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埃德加远亲?

一个即将成为尊贵女伯爵丈夫的男人?

这位凯恩阁下还没有前段时间那个颇受女伯爵青睐的伊莱恩学者来得有吸引力。

就在众人心中暗自鄙夷时,一个爽朗而洪亮的声音便穿透了人群。

“哦,我亲爱的侄子!还有我们美丽的女伯爵阁下!”

一个爽朗的大笑声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格哈特·冯·埃德加伯爵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迎了上来,他那张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狂喜。

格哈特热情地张开双臂给了达希安一个用力的拥抱后又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来,凯恩,让我为你引荐!”

他兴奋地带着达希安将他引向那些满脸好奇的北境贵族们。

“诸位!容我介绍这位便是我的侄子,凯恩·冯·埃德加!

圣光庇佑让他重归了家族的怀抱!

他将是我们家族与索恩菲尔德家族牢固盟约的见证!”

穿过一群群夸夸其谈的贵族和窃窃私语的贵妇,格哈特终于将他引到了瓦莱里乌斯面前。

而瓦莱里乌斯·德·索恩菲尔德,这位索恩菲尔德家族的“老荆棘”正阴沉着脸用手指轻轻敲击着面前的酒杯。

他感觉糟透了。

从今天清晨开始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醒来时镜中的自己似乎比昨日又苍老了,连眼角的斑点都更多了。

当然,他试图将这一切归咎于这该死的寒流,但他又怎会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衰败绝对不是寒流能解释的。

“瓦莱里乌斯阁下,”

格哈特走到他面前,

“这就是我跟您提过的我的侄子,凯恩!

还有我们亲爱的伊莉丝。

赞美圣光,他们站在一起是多么般配的一对啊!

这简直是圣光赐予我们两大家族的奇迹!”

瓦莱里乌斯缓缓抬起眼皮。

他的目光越过格哈特那张令人作呕的笑脸落在了达希安身上。

他那被衰老和死亡的恐惧侵占的心,此刻正因格哈特的愚蠢和伊莉丝的擅作主张而燃烧着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