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启山一拍大腿,重重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跟你们客气了。”
“正好,我明天,约了九门的其他几位当家,商议此事。到时候,我把你们,介绍给他们。”
“大家,人多力量大,一起,把这北平城,给翻个底朝天!”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张启山的声音里,充满了,身为一方枭雄的,霸气和杀意。
就在这时,张日山从外面走了进来。
“佛爷,酒菜,都备好了。”
“好!来得正好!”
张启山哈哈大笑,站起身来。
“走!大师兄!七师弟!”
“今天,咱们师兄弟,久别重逢,先,痛痛快快地,喝他个,天昏地暗!”
第二天,北平城,最负盛名的新月饭店。
这里,是整个北平,最高档,也最神秘的销金窟。
能在这里出入的,非富即贵,无一不是,北平城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而今天,新月饭店,更是,破天荒地,宣布歇业一天。
不对外接待任何客人。
因为,今天,这里,被一个人,包了下来。
一个,连新月饭店的老板,都得罪不起的人。
九门提督,张启山!
饭店顶层,最豪华的“天”字号包厢里。
一张巨大的,能容纳二十人同坐的,金丝楠木圆桌,已经,摆满了,各种,山珍海味,佳肴美酿。
张启山,坐在主位上。
他的左手边,坐着,一脸懒散,东张西望的张之维。
右手边,则坐着,神情淡漠,闭目养神的张玄景。
师兄弟三人,是最早到的。
张启山看着身边,这两个,风格迥异,却又,同样让他,感到无比亲切的师兄师弟,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
他今天,特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军装,肩上的将星,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焕发,意气风发。
“二师弟,你这排场,搞得不小啊。”
张之维拿筷子,夹了一块,面前的酱肘子,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
“把这么大个饭店,都包下来了,得花不少钱吧?”
“嗨,一点小钱,算得了什么。”张启山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大师兄你们,难得来一趟,排场,必须得有。”
“再说了,今天,要见的人,身份,都比较特殊。在这里,方便说话。”
“哦?”张之维挑了挑眉毛,“你说的那个什么‘九门’,都是些什么人啊?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张启山闻言,笑了笑,开始,为他,解释起来。
“所谓‘九门’,其实,就是,北平城里,九个,倒斗的世家。”
“倒斗?”张之维一愣,“啥玩意儿?”
“就是,盗墓。”张启山言简意赅。
“哦——”张之维恍然大悟,“原来,是一帮,挖人祖坟的啊。”
他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加掩饰的,鄙夷。
他们龙虎山,虽然,不怎么管,凡间的闲事。
但对于,盗墓这种,损阴德,扰乱阴阳秩序的事情,向来,是深恶痛绝的。
张启山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苦笑。
“大师兄,话,也不能这么说。”
“这九门,虽然,干的是,上不得台面的买卖。但他们,存在,即是道理。”
“北平城,自古以来,王侯将相的陵墓,多如牛毛。这里面的水,深着呢。”
“若是,没有一个,像九门这样的组织,来约束和管理,那些,散兵游勇的土夫子。任由他们,胡挖乱刨,那这北平城,恐怕,早就,被他们,给刨穿了,不知道,会放出多少,不干净的东西。”
“所以,九门的存在,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维持了,北平城地下世界的,一种,畸形的平衡。”
张启山耐心地,解释着。
“而且,这九门中人,个个,都身怀绝技,不是常人。在各自的领域,都是,顶尖的好手。”
“我们这次,要查清,那业力之海的源头,恐怕,还真得,借助他们的力量。”
张之维听了,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
“行吧,你现在,是这帮人的头儿,你说了算。”
“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要是,让我发现,这帮人里,有谁,作恶多端,手上,沾了不该沾的东西。到时候,你可别怪师兄我,不给你面子。”
他的声音,虽然,还是一副,懒洋洋的腔调。
但话里的那股,杀气,却是,实实在在的。
“那是自然。”张启山连忙点头,“真要是有那种败类,不用大师兄你动手,我第一个,就清理门户!”
就在这时。
包厢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身穿粉色长衫,面容俊秀,气质儒雅,看起来,像个书生多过像个盗墓贼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冷峻,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就是个练家子的中年汉子。
“佛爷,让您,久等了。”
年轻人走进来,对着张启山,拱了拱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二爷,你可是,第一个到的。”张启山也笑着,站了起来。
他指着来人,对张之维和张玄景介绍道:“这位,就是,九门排行第二的,‘二月红’,解雨臣。也是,如今,长沙城里,解家的当家。”
“二爷,唱戏的本事,是一绝。一手‘铁弹子’的功夫,更是,出神入化。”
然后,他又指着张之维两人,对二月红说道:“二爷,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两位,是我的师兄。从龙虎山上,远道而来的,高人。”
二月红的目光,落在了张之维和张玄景的身上。
当他看到,两人身上,那青色的道袍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但他,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温文尔雅的笑容。
“原来是,佛爷的师门长辈,失敬,失敬。”
他对着两人,客气地,拱了拱手。
“在下,解雨臣,见过,两位道长。”
张之维斜着眼睛,打量了他一下,没说话。
张玄景,更是,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二月红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给他面子的人。
要知道,以他如今,在九门中的地位,和解家的实力。
就算是,面对张启山,也无需,如此,低声下气。
可眼前这两个道士……
张启山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
“咳咳,二爷,别介意。我这两位师兄,常年在山上清修,不习惯,跟人打交道。”
“尤其是,我这位七师弟。”他指了指张玄景,“他这个人,性子冷,除了修行,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你别看他,这样,其实,他人,挺好的。”
二月红闻言,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无妨,无妨。高人嘛,总是有,自己的脾气。”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暗暗嘀咕。
这两人,到底,什么来头?
架子,也太大了吧?
就在这时。
包厢的门,又被,陆续推开。
九门中的其他几位当家,也,相继,抵达了。
有,一身黑衣,面容阴鸷,手里,牵着一只,通体漆黑的,大狼狗的,九门排行第五,“黑背老六”。
有,身材矮胖,挺着个大肚子,脸上,永远,挂着一副,和气生财的笑容,看起来,像个商人的,九门排行第八,“齐铁嘴”。
还有,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看起来,像个大学教授的,九门排行第九,“解九爷”。
……
不一会儿,这偌大的包厢里,就坐满了人。
这些人,每一个,在外面,都是,跺一跺脚,一方地面,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他们,是北平城,地下世界的,王者。
此刻,他们,齐聚一堂。
整个包厢里的空气,都仿佛,变得,凝重了许多。
他们,一边,相互,寒暄着,一边,又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坐在张启山身边的,那两个,陌生的道士。
所有人的心里,都充满了,好奇和猜测。
佛爷今天,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把所有人都叫来。
难道,就是为了,介绍,这两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道士?
这两个道士,到底,是何方神圣?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的时候。
张启山,清了清嗓子,站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各位兄弟,今天,请大家来,是有两件事,要宣布。”
张启山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第一件,是关于,最近,城里不太平的事。我想,大家,或多或少,都听到了一些风声,也,碰到了一些,邪门的事。”
他这话一出,在座的几位当家,脸色,都微微一变。
“第二件。”
张启山的目光,扫过全场,然后,落在了,身边的张之维和张玄景身上。
“就是,我身边这两位。”
“他们,是我的师兄。”
“也是,我特意,从龙虎山,请来,帮助我们,解决这次麻烦的,援兵!”
张启山的这番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
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整个包厢里,瞬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表情!
佛爷的……师兄?
从龙虎山,请来的,援兵?!
这个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在座的,都是九门中的人精,他们,自然知道,“龙虎山”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
那是,道门祖庭,正一道的,总坛!
是天下所有,方士异人,心中,至高无上的,圣地!
传闻,龙虎山天师府的道士,个个,都身怀,通天彻地的本领。
尤其是,他们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雷法。
更是,天下所有,妖邪鬼魅的,克星!
他们这帮,常年,在地下,跟粽子、阴物,打交道的人,对于“龙虎山”,更是,有着一种,发自骨子里的,敬畏和……恐惧。
现在,佛爷,竟然说,他,是龙虎山天师的弟子?
还把他的两位师兄,给请来了?
这……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再次,聚焦在了,张之维和张玄景的身上。
这一次,他们的眼神,彻底变了。
不再是,单纯的,好奇和猜测。
而是,充满了,浓浓的,敬畏、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坐在二月红身边的,是九门中,排行第八的“齐铁嘴”,齐桓。
他是个,算命的。
一手“奇门遁甲”,卜算吉凶,号称,能知过去,预见未来。
他从一进门,就觉得,今天这屋里的“气场”,不对劲。
尤其是,那两个道士。
他偷偷地,掐指,算了算。
结果,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他发现,那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年轻道士,他的命格,贵不可言,气运,更是,如日中天,仿佛,有一条,金色的神龙,盘绕其身!
这是,天生的,王者之相!
而另一个,那个,从始至终,都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的,更年轻的道士。
他,算不出来!
无论他,如何,催动祖传的秘法,看到,都只是一片,混沌!
一片,仿佛,能吞噬一切的,虚无!
这种情况,他,只在,传说中,那些,已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神仙身上,听说过!
齐铁嘴的额头上,瞬间,就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知道,自己今天,是碰到,真神了!
他连忙,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二月红,压低了声音,用一种,蚊子哼哼般的音量,说道:“二爷,二爷,不得了啊!今天这局,怕是,要出大事啊!”
二月红,正端着茶杯,品着茶,闻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八爷,你又算出什么来了?”
“那两位,不是人!”齐铁嘴的声音,都在发抖。
“废话。”二月red's face was calm, “我当然知道,他们不是普通人。能让佛爷,称之为‘师兄’的,能是,一般人吗?”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齐铁嘴急得,脸都白了。
“我的意思是,他们,很可能,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啊!”
二月红,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他那双,总是,带着一丝,忧郁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再次,看向了,张玄景的方向。
神仙?
这个词,对于他们这些,游走在,阴阳边界的人来说,并不陌生。
但,也同样,遥远。
而另一边。
九门中,排行第五的“黑背老六”,那个,从进门开始,就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喝酒的,阴鸷男人。
此刻,也,放下了酒杯。
他那双,如同,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张之维。
他身旁,那只,一直,安静地,趴在他脚边的,黑色大狼狗。
此刻,却,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威胁。
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喉咙里,发出了,一阵阵,不安的,低沉的,“呜呜”声。
尾巴,也紧紧地,夹在了,**。
那副模样,就好像,是,一只老鼠,见到了猫!
黑背老六,伸出手,安抚地,摸了摸,它的头。
但那只,平时,凶猛无比,连老虎,都敢上去,斗一斗的“黑背”,此刻,却,抖得,如同,筛糠。
黑背老六的心,沉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的这条狗,有灵性。
能看到,一些,人看不到的东西。
能让它,怕成这个样子的人,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
而坐在,最末位的,九门老九,解九爷。
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读书人。
此刻,他的手,正放在,桌子底下,用手指,飞快地,敲击着,自己的大腿。
这是他,在,高速思考时,下意识的动作。
他在,分析。
分析,佛爷,此举的,深意。
分析,这两位,龙虎山天师的到来,会对,九门的格局,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分析,他们解家,在这场,即将到来的,巨大风暴中,应该,如何自处,才能,趋吉避凶,获得,最大的利益。
一时间,整个包厢里,人心各异,暗流涌动。
张启山,将众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
他知道,自己,抛出的这个消息,会引起,多大的震动。
但这,也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他需要,用自己两位师兄的,强大实力,和龙虎山的,赫赫威名。
来,震慑住,这帮,桀骜不驯的,九门当家。
让他们,在接下来的行动中,能够,摒弃前嫌,通力合作。
“我知道,大家,心里,都有疑惑。”
张启山缓缓开口,打破了,包厢里的寂静。
“我也不瞒大家。”
“我张启山,确实,出身,龙虎山天师府。”
“我身边这两位,便是我,一师之徒,我最敬重的大师兄,张之维。”
“和我,最疼爱的七师弟,张玄景。”
他介绍到张之维时,张之维,只是,懒洋洋地,对众人,抬了抬下巴,算是,打了招呼。
那副,谁也瞧不起的,嚣张模样,让在座的几位当家,都是,眉头一皱。
但,当张启山,介绍到张玄景时。
在座的所有人,包括,一直,都很淡定的二月红,脸色,都,猛地一变!
张玄景?!
这个名字,他们,或许,不熟。
但是,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流传着一个,关于龙虎山的,传说。
传说,龙虎山这一代,出了一个,旷古烁今的,绝世天才!
此人,天生道体,未及弱冠,便已,修成,阳神!
可,日游千里,神魂出窍,于九天之上,御使雷霆!
传说,他在,曾一人一剑,下山,荡尽,为祸江南的,百鬼夜行!
那一夜,长江两岸,阴风怒号,鬼哭神嚎。
而他,只是,眼睛一瞪。
便,引来,九天神雷,将那,上百只,道行高深的厉鬼,连同,他们的鬼王,一同,劈成了,飞灰!
自那以后,他,便有了一个,在异人界,足以,让小儿止啼的,赫赫凶名!
——甲子荡魔,张玄景!
只不过,这是谬传,张玄景没有杀过厉鬼,他杀的只是异人而已!
“嘶——”
包厢里,响起了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同,见了鬼一般,死死地,盯着那个,一直,闭目养神,仿佛,对外界一切,都漠不关心的,俊美年轻人!
他……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杀神?!
这个名号,就像是一道,真正的,九天神雷。
狠狠地,劈在了,在场所有,九门当家的,天灵盖上!
把他们,一个个,都劈得,外焦里嫩,魂飞魄散!
“甲……甲子荡魔?”
齐铁嘴“噌”的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他那张,胖乎乎的,总是,笑眯眯的脸,此刻,已经,变得,煞白一片,没有了,一丝血色!
他指着张玄景,嘴唇,哆哆嗦嗦地,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他……他就是,那个……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
“砰!”
他身旁的二月红,手中的那个,名贵的,雨过天青色的茶杯,再也,拿捏不住。
“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但他,却,毫无察觉。
他那双,总是,带着一丝,慵懒和忧郁的桃花眼,此刻,也,瞪得溜圆!
死死地,盯着张玄景,眼神里,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惊骇!
别人,或许,只是,听过传说。
但他,是,亲眼,见过的!
那一年,他,还只是一个,跟着戏班,在江南一带,跑码头的,少年。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电闪雷鸣的夜晚。
他亲眼看到,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年轻道士,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长江的江心。
在他的面前,是,黑压压的,一眼望不到头的,百鬼夜行!
那些,青面獠牙的厉鬼,凶神恶煞的鬼王,散发出的,滔天阴气,几乎,要将整个天地,都冻结!
而那个道士,只是,缓缓地,抬起了头。
看了一眼,天空。
然后,天空,就亮了。
无穷无尽的,金色的雷霆,如同,暴雨一般,从九天之上,倾泻而下!
将那,整个江面,都变成了一片,雷霆的海洋!
那些,刚才,还凶威赫赫的,百鬼,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就在那,毁天灭地的雷光中,被,蒸发,气化,连一丝,存在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那一幕,深深地,烙印在了,他当年的,幼小心灵里。
成为了,他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噩梦。
他也,永远地,记住了,那个,如同神魔一般的,年轻道士的名字。
张玄景!
他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见到这位,传说中的,杀神。
可他万万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再次,与他,相遇!
而且,他,还是,佛爷的,七师弟?!
二月红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而坐在他对面的,黑背老六,反应,更加直接。
他“嚯”的一下,站了起来,动作,快如闪电!
他一把,抄起身边的椅子,想都没想,就往,窗户的方向,扔了过去!
“哗啦——!”
一声巨响!
那扇,由厚厚的,钢化玻璃,制成的窗户,被直接,砸得,稀巴烂!
然后,他,竟然,想都没想,就准备,从那,十几层楼高的窗户,直接,跳下去!
逃!
这是他,这个,纵横江湖,杀人如麻的,刀口舔血的汉子,此刻,脑海里,唯一的念头!
他不是怕死。
他是怕,眼前这个,叫张玄景的,年轻人!
因为,他们这一行,干的,是,刨人祖坟的买卖。
最怕的,就是,两种人。
一种,是官府。
另一种,就是,龙虎山的,道士!
尤其是,像张玄景这种,以“荡魔”为己任的,杀神!
在他们眼里,他们这些,倒斗的,跟那些,妖魔鬼怪,孤魂野鬼,恐怕,没什么两样!
都是,扰乱阴阳,该被,天雷劈死的,东西!
现在,正主,找上门来了!
不跑,还等什么?
等着,被他,一指头,点成飞灰吗?!
然而,他的脚,刚踏上窗台。
一只手,就,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抓住了,他的后衣领。
然后,轻轻一拽。
他那,一百六七十斤的,精壮身体,就像是,一只小鸡一样,被,轻而易举地,拎了回来。
然后,“噗通”一声,扔回了,椅子上。
出手的人,是张之维。
他一只手,按着,还在,拼命挣扎的黑背老六,另一只手,端起酒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然后,才,斜着眼睛,看着他,懒洋洋地说道:“你跑什么?”
“我师弟,又没说,要杀你。”
“再说了,就算,他真要杀你,你觉得,你跑得掉吗?”
黑背老六,闻言,身体,猛地一僵。
他那张,总是,布满阴霾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是啊。
跑?
往哪跑?
在,这种,神仙一般的人物面前,跑,还有意义吗?
整个包厢里,其他的几位当家,也都是,差不多的反应。
一个个,噤若寒蝉,如坐针毡。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尤其是,齐铁嘴。
他现在,终于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算不出,那个年轻道士的命格了。
开玩笑!
一个,能引动天雷,屠灭百鬼的,活神仙!
他的命格,是凡人,能算的吗?
自己刚才,那一下,没被天机反噬,当场暴毙,都算是,祖坟上,冒了青烟了!
“佛……佛爷……”
齐铁嘴,用一种,快要哭出来的声音,看着张启山。
“您……您怎么,不早说啊……”
“您这,哪是,请来的援兵啊?”
“您这,分明是,请来了一尊,催命的阎王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