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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这一次，声音急促带着一种明显的……焦躁？
紧接着，在她因疲惫而模糊的视线里，祭坛上空，竟然隐约浮现出几行半透明的、扭曲的浮空文字：
【警告：核心剧情节点遭遇未知冲击！世界观稳定性下降至65%！】
【检测到非法信息源已被清除。】
【启动备用叙事稳定方案……检索可用锚点……】
文字闪烁了几下，如同信号不良，随即消失。
阮允棠猛地抓住萧景宴的手臂，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骇：
“殿下……还没结束……他说的可能是真的……有更多……更多的读者……在窥视着我们……”
萧景宴顺着她惊恐的目光看去，却什么异状也看不到。
但他相信她的感知。
他收紧手臂，将她护在怀中，目光投向漆黑无尽的夜空，仿佛要穿透那层无形的帷幕，看清幕后更多的窥视者。
国师伏诛，朝堂的清洗如同疾风骤雨，二皇子萧肃炎**元气大伤，如同被拔了牙的毒蛇。
萧景宴忙于应对朝堂上来自二哥明里暗里的算计。
阮允棠乐得清静，在阮府中梳理着自家生意，同时不断尝试与脑海中那残余的电流杂音、时而闪烁文字的异状试图找出规律。
她有种预感，平静只是暂时的。
这日午后，酥酥面色古怪地进来禀报：
“姑娘，门外……宋清雪求见，她说……只想与您说几句话。”
阮允棠执笔的手一顿。
宋清雪？
她来做什么？
“请她到偏厅吧。”阮允棠放下笔，心中带着几分警惕。
偏厅里，阮允棠再次见到宋清雪时，几乎没能立刻认出她。
那个曾经明媚张扬、眼高于顶的侯府宠妾，如今形销骨立，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灰白。
最刺目的是……阮允棠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她腹部，那里原本微微隆起的弧度，此刻已平坦。
孩子……没了。
宋清雪察觉到她的目光，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手轻轻放在小腹上，声音干涩：
“没了。就在国师倒台那晚，莫名其妙就……没了。”
她抬起头，眼神空洞，却带着平静：
“阮允棠，我今日来，不是找你麻烦，也不是求你可怜。
我只是……
有些话，再不说，我怕我会疯掉，或者带着这些糊涂账烂在侯府那个泥潭里。”
阮允棠示意酥酥看茶后退出，厅内只剩她们二人。
“你说。”
宋清雪捧着微烫的茶杯，开始了她的叙述。
“大概是在你嫁入侯府前后吧，”她声音飘忽：
“有一天，我脑子里突然就多了一个声音。它自称‘系统’，说我是天命所归的女主，只要按照它说的做，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夫君的宠爱……
侯府的权势……
所有人的羡慕……”
阮允棠心中一震，屏住了呼吸。
“它让我针对你，打压你，说你是我命中的绊脚石，是你的存在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目光和气运。”
宋清雪的笑容带着苦涩的自嘲：
“我信了。我像个提线木偶，它发布任务，我乖乖完成，它给予奖励，我就沾沾自喜……我以为我真的是被上天选中的幸运儿。”
“可是后来，事情渐渐不对劲了。”
她的眼神透出恐惧：“你变得越来越不一样，贺启洲看你的眼神也变了，甚至后来的景王殿下，都围着你转。
系统开始变得焦躁，惩罚也越来越重……直到那次宫宴，景王殿下当众吐血……我感觉到，系统它……好像怕了。”
她猛地看向阮允棠，眼神复杂：
“再后来，它给我的任务越来越混乱，有时甚至自相矛盾。
它能量似乎很不稳定，对我身体的侵蚀也越来越厉害……
这个孩子，或许就是被它吸干了养分……”
阮允棠听着她的叙述，心中惊骇不已。
时间点，宋清雪绑定系统，是在她嫁入侯府前后。
而自己，正是在那个时间点穿书而来的。
难道根本不是自己穿进了一本拥有系统的书，而是自己的穿越这个意外入侵了这个世界的某种平衡，导致世界意识为了拨乱反正，强行给原女主宋清雪绑定了一个所谓的“系统”，试图将她这个变数清除掉？
如果按照这个逻辑，自己脑海里的第一个机械系统，可能根本不是原著设定，而是宋清雪那个主系统的“附属品”或者“防御机制”，专门用来压制和制裁她这个意外穿书的变数？
那后来出现的能抹除记忆的“第二系统”呢？
它又是什么？
是另一个……更高维度的“读者”或“作者”？
宋清雪看着阮允棠变幻不定的脸色，自嘲地笑了笑：
“你好像知道些什么？不过我不在乎了。
系统……它已经彻底离开我了。
在我落胎之后，我就再也感觉不到它了。
我现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一个被利用完就丢弃的棋子。”
她站起身，身形有些摇晃，却努力挺直了脊背：
“阮允棠，我恨过你，但现在我更恨那个把我变成怪物的东西。
我今天来，把这些告诉你，不是指望你原谅，只是想……在离开这个牢笼前，让自己活得明白一点，不那么后悔。”
“离开？”阮允棠看向她。
“对，”宋清雪眼神决绝：“我和贺启洲，已经和离了。定德侯府，我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她转身走向门口，脚步微顿，没有回头：
“阮允棠，你赢了。但赢得这个……真的值得高兴吗？”
这句话，不知是在问阮允棠，还是在问她自己。
说完，她踏出阮府偏厅，走进了外面的阳光里，背影单薄，却带着一种挣脱束缚后凄凉的决然。
阮允棠独自坐在厅中，久久无言。
宋清雪的话彻底搅乱了她对自身处境的认知。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穿进了一本设定好的书里。
可现在看来，她穿进的，或许根本就是一个崩坏的世界。
她脑海里的系统，可能并非来自“作者”，而是这个世界自救的产物，甚至可能……还有别的“读者”在混水摸鱼。
自己究竟是入侵者？
是变数？
还是……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