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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国师的阴谋
“如果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个被书写好的故事……那么，有没有可能，有一个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他‘觉醒’了？
他知道了自己身处书中，知道了所有的剧情走向……甚至，他找到了某种方法，反过来……掌控了这本‘书’的部分权限？”
她紧紧盯着萧景宴：“如果这个人存在，他是不是就可以成为……我们正在对抗的这个‘系统’？
或者至少是它的一部分？”
这个想法太过离奇，以至于萧景宴都愣住了：“穿书？觉醒？掌控……一本书？”
这些词汇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阮允棠一时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穿书这种现代概念：
“就是一种……类似于先知先觉，知晓命运轨迹的……特殊情况。
殿下可以理解为，有人窥破了天机，并试图篡改天机为己用。”
她将注意力拉回自己的困境：
“那么，我脑海里这个新出现的如此‘人性化’，还能精准抹除我记忆的系统，又会是谁？
如果原书世界的‘系统’在试图修复剧情，那这个新的……它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顺着思路往下推，一个更匪夷所思的念头冒了出来：
“难道……是书写这个故事的作者介入了？”
就在她脑中清晰浮现“作者”这两个字的瞬间。
【滴滴滴……哒哒……咔……】
一阵敲击键盘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了起来。
这声音与之前系统提示音截然不同。
阮允棠浑身一僵，猛地抓住萧景宴的手臂，声音难以置信的惊悸：“殿下，你听到了吗？那个声音，敲击键盘的声音。”
萧景宴疑惑地看着她：“什么声音？棠儿，你听到了什么？”
阮允棠一颗心瞬间沉了下去。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第一，是像我们之前猜的，有原书角色‘觉醒’，我们目前查到的最有可能的就是国师，现在打个比方，比如国师他窃取或控制了部分‘书写’的权限，成了伪神。”
“第二，存在一个更高维度的、真正的作者，他在直接操控着我们的一切。”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
“第三，可能两者皆有，甚至更多。比如，原本维护故事走向的‘修复系统’，和现在这个能能抹除我记忆的新系统，根本不是同一个存在。它们在争夺这个故事的控制权。”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声极轻微的鸟鸣。
萧景宴神色一凛，走到窗边，一名暗卫递上纸条。
他快速浏览。
“国师府密信，”他转身，将纸条递给阮允棠：“‘朔日祭祀需提前，需纯阴之血为引’。”
朔日，就是明天。
祭祀提前了？
而“纯阴之血”，阮允棠心头一跳，这目标指向，不言而喻。
紧张感还未蔓延开，阮允棠却突然愣住。
她看着萧景宴，眼神里出现了一瞬间的茫然：“殿下，你……你刚才说，截获了什么密信？我们……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
萧景宴心头猛地一沉。
他看着她空茫的眼神，她的记忆空白，不仅来得更快，范围也更大了。
甚至连刚刚才发生的都在被迅速抹去。
“棠儿，”他迫使她看着自己：“看着我，听着，我们刚才在分析那个打字声，在说国师明日祭祀，目标是你，记住。”
阮允棠在他的低喝中猛地回神，眼神重新聚焦。
她一把推开他，冲到书案前，手忙脚乱地铺开纸，研墨的手都在发抖。
“快……快帮我想想，我刚才说了什么？三种可能……还有密信……”
她语无伦次。
遗忘，比任何实质的伤害更令人绝望。
萧景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将她方才的分析和密信内容，言简意赅地复述了一遍。
阮允棠伏在案上，飞快地记录着，写完塞进萧景宴手中。
“殿下，这个……你收好。若明天，或者下一刻，我再次忘记……忘记这些关键，忘记我们正在对抗什么……”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请你，一定提醒我。”
“我怀疑，国师可能就是那个觉醒的……”
阮允棠在记忆彻底空白前，留下这一句，她怀疑国师就是拿到了故事的人。
萧景宴将一幅简陋的地形图铺在桌上，指尖点向标红的位置：
“眼前更重要的是解决明日之事，祭祀地点在皇觉寺后山禁地，时间定于子时。守卫怕是比预想的会更严密，而且得到消息还有二皇子府的私兵。”
阮允棠看着地图，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他们提前祭祀，定是狗急跳墙。”阮允棠低声道：“‘纯阴之血’指的是我，我必须去。”
“不行，太危险。”
“殿下，这是唯一能接近真相的机会。若我不去，他们还会用别的法子，我们在明，他们在暗，防不胜防。”
“风险极高。”萧景宴声音沉重：“一旦被识破，你首当其冲。”
“所以我们更需要出其不意。”阮允棠眼神决绝：“殿下，这是我们打破僵局最好的，也可能是最后的机会。
若此次祭祀完成，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或许……我们真的会被彻底修’，变回故事里那两个身不由己的提线木偶。”
想到那种可能性，两人心中皆是一寒。
萧景宴沉默良久，终于重重点头。
子时将至，皇觉寺后山禁地。
空气中弥漫着陈年香火与某种奇异腥甜混合的气味。
一处依山开凿的平台上，已然布置好一座诡异的法阵。
并非寻常所见的朱砂黄符，而是以某种暗红色在地面勾勒出繁复扭曲的纹路，纹路节点处，摆放着不是烛火，而是一盏盏摇曳着幽绿色火焰的油灯，将整个祭坛映照得鬼气森森。
阮允棠一步步踏上石阶，走向那法阵的中心。
她眼神放空，面容呆滞，步伐带着僵硬感，完美复刻了以往被系统控制时的模样。
祭坛中心，站着两个人。
国师一身玄色道袍，手持一柄乌木拂尘。
在他身侧，宋清雪瘫坐在一个石质圆墩上，脸色惨白。
她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萎靡地蜷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