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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所有人都散了，林以棠才走到傅云堇身边。
“援军来得真及时。”
“是啊。”傅云堇看着远处，“不过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
“朱若琼的驻地离这里很远，就算朝廷下令，她也不可能这么快赶到。”傅云堇说，“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她早就在路上了。”傅云堇转头看着林以棠，“而且，她好像知道西凉会攻打北境。”
林以棠心里一沉。
“你是说，有人提前通知了她？”
“很有可能。”
“会是谁？”
傅云堇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京城的方向。
能提前布局的人，只有一个——齐王。
三天后，京城的圣旨到了。
宣旨的太监是齐王府的人，进城后直奔主帅营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所有人跪下听旨。
“北境守备使傅云堇，临危不乱，守城有功，着即日起升为从二品北境大都督，统管北境军务。钦此。”
傅云堇接旨谢恩。
等太监走后，林修文凑过来。
“从二品？这升得也太快了吧？”
“快吗？”傅云堇看着圣旨，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我看是陛下想把我绑在北境。”
林以棠也明白过来。
从二品的官职，听起来风光，但实际上是把傅云堇彻底钉在北境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先接着。”傅云堇说，“反正我也没想回京城。”
“可是——”
“林以棠。”傅云堇打断她，“我前世最大的错误，就是被权势迷了眼。这一世，我只想守着你，过简单的日子。”
林以棠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那你告诉我，你前世到底当了多大的官？”
傅云堇顿了顿。
“首辅。”
林以棠倒吸一口凉气。
首辅？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所以你前世很厉害？”
“也就那样。”傅云堇说得轻描淡写，“权力再大，又有什么用？你不在了，我活着也只是行尸走肉。”
林以棠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握紧他的手。
就在这时，朱若琼急匆匆走进来。
“傅大人，出事了。”
“什么事？”
“西凉使团来了，说要议和。”
傅云堇和林以棠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对劲。
“李怜容派来的？”
“不是。”朱若琼说，“是西凉王派来的正式使团。”
林以棠心里一动。
西凉王派使团来议和，说明李怜容这次行动并没有得到西凉王的支持。
“他们提了什么条件？”傅云堇问。
“很简单。”朱若琼说，“要大周交出李怜容。”
林以棠愣住。
“李怜容不是西凉公主吗？”
“是，但也是西凉王最不喜欢的女儿。”朱若琼说，“这次她私自带兵攻打北境，西凉王震怒，下令将她抓回去问罪。”
“所以西凉王是想借我们的手，除掉李怜容？”林修文明白过来。
“差不多。”朱若琼点头，“西凉王说，只要大周交出李怜容，他就愿意签订十年互不侵犯的条约。”
傅云堇沉思片刻。
“答应他们。”
“什么？”林以棠惊讶地看着他，“你要把李怜容交给西凉？”
“不然呢？”傅云堇反问，“留着她过年？”
“可她是在我们手里——”
“她不在我们手里。”傅云堇说，“那天我们撤退时，李怜容逃了。”
林以棠这才想起来，确实没见到李怜容。
“那她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傅云堇说，“但肯定跑不远。朱将军，麻烦你派人去找，找到后直接交给西凉使团。”
“好。”
朱若琼走后，林以棠还是觉得不对劲。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傅云堇叹了口气。
“瞒不过你。”
“那你倒是说啊。”
“李怜容这次行动，背后有人支持。”傅云堇说，“而那个人，就在京城。”
林以棠心里一惊。
“你是说……”
“我怀疑是齐王。”傅云堇说，“前世，齐王就曾利用李怜容对付过我。”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需要北境不稳。”傅云堇冷笑，“只有北境不稳，他才能以保护边疆为由，向陛下要兵权。”
林以棠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齐王的目标根本不是李怜容，而是兵权。
“那现在怎么办？”
“先静观其变。”傅云堇说，“李怜容在齐王手里是把刀，但也可能是把双刃剑。”
“什么意思？”
“等着看就知道了。”
三天后，朱若琼的人在城外三十里的一个山洞里找到了李怜容。
她伤得很重，差点就死了。
“把她送到西凉使团。”傅云堇下令。
可就在押送的路上，李怜容突然暴起，杀死了两个守卫，逃了。
“追！”
可追了三天三夜，也没找到人。
林以棠看着傅云堇，总觉得他好像一点都不着急。
“你是不是故意放她走的？”
傅云堇笑了。
“被你看出来了。”
“为什么？”
“因为李怜容还有用。”傅云堇说，“她活着，齐王就得分心。她死了，齐王就能全力对付我。”
林以棠恍然大悟。
“所以你是想让李怜容和齐王互相牵制？”
“聪明。”傅云堇揉了揉她的头，“我就喜欢你这点。”
林以棠脸红了。
“油嘴滑舌。”
就在这时，林修文冲进来。
“傅云堇！不好了！”
“又怎么了？”
“京城来信了。”林修文递过一封信，“是齐王派人送来的。”
傅云堇拆开信，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他想干什么？”
林以棠凑过去看，只见信上写着：
“云堇，北境之事已了，不如回京述职？本王在京城等你。”
短短一句话，却透着威胁的意味。
“他这是在逼你回京？”林以棠问。
“是。”傅云堇将信揉成一团，“他知道我不想回去，所以才用这种方式。”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回。”傅云堇说得斩钉截铁，“我前世已经走过这条路，这一世不会再走第二次。”
“可如果你不回去，齐王会不会——”
“会。”傅云堇打断她，“他会找理由对付我。但那又如何？”
林以棠看着他，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担忧。
傅云堇前世为了权势，一步步走到首辅的位置，最后却失去了一切。
这一世，他放弃了权势，只想和她在一起。
可京城的那些人，会放过他吗？
“别担心。”傅云堇握住她的手，“我心里有数。”
可林以棠还是觉得不安。
她总觉得，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