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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不敢。”
常猛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大步走出了营帐。
当他带着上百名亲兵的铁蹄声彻底远去，整个东营，才终于从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中，解脱出来。
冯彪和王二愣等人连忙围了上来。
“张……不，校尉大人！”
张宁摆了摆手。
“以前怎么叫，现在还怎么叫。”
他看了一眼还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赵永年，和那四名噤若寒蝉的什长，淡淡地吩咐道。
“把这里收拾干净。”
“然后，召集东营所有士卒，到空地集合。”
“是！”
王二愣现在对张宁的命令，执行得没有半分折扣，招呼着几个人，手脚麻利地开始清理现场。
半个时辰后，东营所属的五部，共计一百二十余名士卒，全都整整齐齐地列队站在了营地中央的空地上。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混杂着敬畏与好奇的神色。
他们已经听说了今天早上发生的一切。
这个之前被他们视作废物的年轻人，一夜之间，不仅成了全歼越人两千主力的传奇，更是摇身一变，成了他们所有人的顶头上司。
张宁一身戎装，站在队伍的最前方，他的身后，是冯彪和王二愣。
他没有说任何鼓舞士气的话，只是平静地宣布了三条命令。
“第一，自即日起，原什长冯彪，升任东营副校尉，协助我处理军中事务。”
“第二，王二愣，任我亲兵队长，挑选十名精锐，负责我的安全。”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
张宁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陡然转冷。
“在我东营，只认军功，不认资历。”
“有能者上，无能者下。”
“谁不服，可以随时来挑战我。”
“只要你能打赢我，这个校尉的位子，就是你的。”
话音落下，整个队伍一片哗然。
尤其是那四名刚刚还心怀鬼胎的什长，此刻更是脸色煞白。
他们很清楚，张宁这是在敲打他们，也是在给下面的人一个机会。
只要有人能取代他们，张宁绝不会有半分犹豫。
看着下面骚动的人群，和那几个脸色难看的什长，张宁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一个内部充满竞争，随时可能被取代的团队，才不会有精力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就在他准备宣布解散时，营地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再次传来。
一名斥候打扮的兵卒翻身下马，快步跑到张宁面前，单膝跪地。
“报！”
“启禀校尉大人，西营校尉马奎，派人送来一封信！”
来了。
张宁心中冷笑，接过那封信。
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有一个用血印上去的狰狞狼头。
他拆开信，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寥寥数字，却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挑衅与杀意。
“三日之后，两营会操，生死勿论。”
冯彪看着信上那八个杀气腾腾的大字，一张脸瞬间没了血色。
“张哥，这马奎摆明了是要在会操上，把我们东营往死里整啊！”
王二愣也凑了过来，看完信后吓得一哆嗦。
“西营那帮人个个都是亡命徒，听说马奎治军，每天都要见血，咱们这帮人怎么跟他们打。”
张宁将信纸揉成一团，随手扔进了篝火。
“怕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冯彪和王二愣两人同时打了个寒颤。
冯彪咬了咬牙，瓮声说道：“弟兄们烂命一条，死不足惜，只是怕坏了张哥你的大事。”
张宁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身，重新走到了队伍的最前方。
他看着下面一百多个神色各异的兵卒，看着那几个眼神躲闪，明显心怀鬼胎的什长，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从现在起，到三日之后会操开始，东营进入战时状态。”
“所有人，取消一切休息，每日进行十二个时辰的对练。”
“训练内容，只有一个。”
“杀人。”
此话一出，队伍里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一天练十二个时辰？”
“那不是要了人的命吗？”
“跟西营那帮疯子打，本来就是去送死，还搞这种训练折磨我们，我不服！”
一名身材高瘦的什长从队列里走了出来，他叫刘鹤，是除了冯彪之外，资历最老的一个。
他对着张宁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校尉大人，您刚上任，兄弟们心里都服您。”
“可这训练强度，是不是太过了些？”
“弟兄们都是肉长的，不是铁打的，真要是把人练废了，三天后拿什么去跟西营的人打？”
他这话说得有理有据，瞬间引起了大部分人的共鸣。
“是啊，刘什长说得对！”
“我们不是怕苦，但这明显是瞎搞！”
张宁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身后那些附和的兵卒，忽然笑了。
“你叫刘鹤？”
刘鹤挺了挺胸膛：“正是。”
“很好。”
张宁点了点头。
“你觉得我的命令，是瞎搞？”
刘鹤脖子一梗，壮着胆子说道：“下官不敢，只是觉得校尉大人此举，有欠妥当。”
“妥当？”
张宁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一步一步，缓缓走到刘鹤面前。
“我告诉你，什么叫妥当。”
“三天之后，马奎会带着他手下那一百多个杀才，名正言順地把你们一个个，全都宰了。”
“他会踩着你们的尸体，告诉所有人，我东营，全是一群废物。”
“而你们的家人，你们的女人，只会得到一个你们操练不慎，意外身亡的消息。”
“到时候，你们连抚恤金都拿不到一文。”
“这，就是你们想要的妥当？”
张宁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扎进每个人的心脏。
所有人都沉默了。
刘鹤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张宁没有再理他，而是转身，对着所有人厉声喝道。
“我不管你们以前是龙是虫。”
“进了我东营，就只有一条规矩。”
“服从命令。”
“现在，所有人，拿起你们的刀，开始对练！”
“谁敢偷懒，谁敢后退，谁敢喊一声累。”
张宁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重新落在了刘鹤身上。
“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刘鹤被他看得心里一阵发毛，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又不想就这么认怂。
他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道：“校尉大人，您这是强人所难！我等……”
他话还没说完。
张宁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