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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妙音表情温柔的看着他，见他神色这么凝重不由叹了口气道。
“好了，我跟你开玩笑的。”
周季礼这才目光幽深的对上她的视线，语气非常凝重和十分愧疚的对她说了两个字。
“抱歉。”
这声抱歉甚至比刚刚的那声抱歉还要沉重。
但许妙音知道他这声抱歉是替谁说的。
许妙音也缓缓垂下眼眸，视线落在自己藏在被褥中的双腿上。
醒来以后医生来给她做过面前检查，她的双腿完全没有知觉，而且长时间的卧床已经让她的肌肉开始萎缩。
尽管每天都有护士来给她按摩针灸，可她的两条腿还是无法入目。
而她身上最漂亮最完美的就是这两条笔直纤细的腿了。
不崩溃么？不痛苦么？
她当然会崩溃，会痛苦，可相较于她躺了这么多年还有幸醒过来，失去两条腿真的不算什么。
周季礼的视线随着她的目光下移。
他没刻意去过看过她的腿，但记忆中她的腿是修长笔直的，俗称的筷子腿。
之前有一次来看望她，正巧撞上这边的护士替她按摩，那两条腿的肌肉显然那已经萎缩，就像包了一层皮的骨架子。
不知过了多久许妙音才低声道：“这声抱歉我无法接受。”
周季礼薄唇紧抿，意料之中，换成任何人恐怕都不会轻易原谅。
“我明白，以后我会尽量补偿你。”
许妙音却自嘲的笑了一声，抬眼看他，眼含热泪。
“我突然失去的五年青春，还有这可以踏遍山河的双腿，阿礼，你要怎么补偿我？”
周季礼静静看着她，眸光深沉。
“你想要什么？”
许妙音缓缓摇头，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我想要一个公道，你给么，换句话说，你给的起么？”
周季礼沉默了，显然这一点他做不到。
许妙音也久久看着他，问出了她心中疑惑之处。
“你到底爱她什么呢？”
周季礼沉默半晌才沉声道：“我不知道。”
许妙音攥紧身上的杯子，“既然这么爱她，当初为什么要跟她分手，还要提出跟我结婚？”
周季礼依旧沉默不语，似乎并不打算跟她说明情况。
许妙音深吸一口气，慢慢转头看向窗外，此刻的天已经黑了。
“阿礼，你能推我去外面透透气么，我想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可以么？”
“好。”周季礼答应的很痛快。
可当他掀开被子将人抱起的时候还是不由一顿，太轻了，真的太轻了。
就跟抱一个骷髅架子没什么两样。
许妙音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指尖微微缩动。
“我现在的模样应该很丑吧？”
“没有。”
将人放在轮椅，拿起一旁的毛毯替她盖上后才将人推出了病房。
门外的其余三人都在等着，听到声音连忙扭头去看。
“阿礼，妙音，你们这是要去哪？”
许妙音看着父母轻声道：“爸妈，我和阿礼出去透透气。”
“透气？好好好，透气好，你确实好久都没出去过了。”
许妙彤咬唇看着两人离开攥紧了拳头。
许氏夫妻看着人走远才收回视线，扭头看到她这个表情不由皱了眉。
“妙彤，别忘了我们之前跟你说的话。”
许妙彤移开视线看了他们一眼，“我知道，你们不用总是提醒我。”
说完她也走了。
“诶，你……”
院外，许妙音仰头看了眼天空。
“这里的星星好少。”
周季礼只是跟着她抬头看了一眼。
“阿礼。”
许是因为她醒来不久，实在是没太多的力气，所以她说话的声音太轻太小了，周季礼都有些听不清，于是只好侧身半蹲在她轮椅旁看着她。
“怎么了？”
许妙音侧头看着他，“我想回家可以么？”
“可是你才刚醒，这边的医疗团队更了解你的身体状况。”
“可是我想回家，阿礼，我在异国他乡这么多年，我想回家看看，我想家了。”
周季礼顿了顿才提议道：“那等这边的医生评估之后认为你可以出院再回去行么？”
许妙音闻言顿时就笑了，温柔的点了点头。
“行，只是我以为你不想我们再回海城了呢。”
周季礼听出她的意有所指，目光平静的看着她问道。
“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你是说妙彤么？”
“嗯。”
“她说我出车祸以后你把消息瞒了下来，跟你订婚的人也换成了她，但她还是没能替我守住你未婚妻这个身份，你还是娶了别人还生了孩子，甚至为了你现在的老婆收购了许氏，还强行送我爸妈和妙彤出国……”
她说话有点慢，周季礼安静的听完以后才开口。
“那她有没有说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许妙音摇了摇头，“是妙彤做了什么错事么？”
否则周季礼不可能会这么不留情面，就算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做事也不会这么绝。
“五年前是她在我酒里下药才让我有了奉子成婚的机会。”
“什么？”
许妙音一愣，“妙，妙彤他给你下药？”
“她自己做错的事却让别人替她背了这么多年黑锅，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会跟她计较，更加不会去动许氏。”
许妙音神情逐渐变得严肃凝重，眉心渐渐拧起。
“妙彤她还做了什么让你这么不顾情面也要对许氏出手？”
“她派人绑架了我太太，甚至试图毁了她的名誉，你觉得我还要对她继续放纵下去么？”
“绑架？”许妙音一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似乎是不愿相信她的妹妹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这，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她还当着我的面持刀伤害老太太。”
“什么？”
许妙音是真的震惊了，不敢相信一个人为什么会疯狂成这样。
“你是说妙彤她想要伤害奶奶？”
“为了我家人的安全着想，我只能这么做。”
许妙音动了动嘴唇却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
“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躲在背地里的许妙彤忍不下去终于站出来脱口反驳。
周季礼并未回头，许妙音却转头看了过去。
神情恍惚的看着她，“妙彤……”
许妙彤双拳紧握咬唇道：“不是这样的，我没有绑架秦晴，他就是想赶我们离开海城，他就是为了秦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