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回享福命,炮灰长媳夫贤妻贵 第七十九章 努力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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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仁绍刮了胡子,换了身干净的常服,整个人显得精神了不少,只是眼底还残留着些许疲惫。

他回到前厅时,李梵娘已经在为下午的普通病患看诊了。

他自觉地没去打扰,走到药柜旁,帮着张贵整理刚送来的药材。

学着辨认那些形态各异的根茎叶花,时不时低声询问几句。

他的存在,并不突兀。

伙计们从一开始的拘谨,到如今已经能自然地唤他一声“杜爷”或“将军”,接受他偶尔搭把手的帮忙。

杜仁绍也努力收敛着战场上带来的凌厉气势,学着像普通人一样相处。

后院传来春儿咿咿呀呀的声音,夹杂着柳夫子温和的教导和张大娘喜悦的回应。

杜仁绍忍不住竖起耳朵,手上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将军,您去看看吧,春儿小姐今天精神头可足了。”

张贵善解人意地笑道。

杜仁绍犹豫了一下,看向诊室的方向。

李梵娘正在为一个老妇人把脉,神情专注,似乎并未留意这边。

他这才点点头,轻手轻脚地往后院走去。

院子里,阳光正好。

春儿坐在铺了软垫的石凳上,面前的小木几上放着柳夫子写的字卡。

她的小手指着其中一个字,小嘴努力地张合着。

“家……”

柳夫子在旁边耐心地引导。

“春儿,跟我念,家……”

春儿深吸一口气,小脸憋得微红,喉咙里发出一个带着气音的。

“……啊……嘎……”

“对!很好!再试一次,家——”

柳夫子鼓励道。

“……嘎……”

春儿又试了一次,依旧不够清晰。

她似乎有些着急,小在地上无意识地蹭着。

张大娘在一旁激动地抹眼泪。

“哎哟我的小祖宗,真棒!再试试,再试试!”

杜仁绍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他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女儿。

他悄悄地走到廊柱后,只露出半个身子,贪婪地看着春儿努力的模样。

那是他的女儿,他亏欠了太多、几乎错过的女儿。

“家……”

柳夫子再次示范了一遍。

春儿乌溜溜的大眼睛专注地看着柳夫子的嘴,拳头也攥紧了。

她张大了嘴,这次清楚了许多。

“……家!”

“哎哟!成了!成了!”

张大娘喜极而泣,拍着手。

“春儿会说话啦!会喊‘家’啦!”

柳夫子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春儿小姐聪慧,勤加练习,定能越来越好!”

春儿似乎也被自己的成功惊到了,她愣愣地眨了眨眼。

她开心地拍着小手,嘴里又模糊地重复着。

“嘎……嘎……”

杜仁绍只觉得一股热流猛地冲上眼眶,鼻子酸涩得厉害。

他再也忍不住,从廊柱后大步走了出来。

他的脚步声惊动了院中人。

春儿循声望去,看到是他,眼里瞬间迸发出光彩。

她咧开嘴指着他。

“爹!”

这一声,直直地劈在杜仁绍的心上。

女儿痊愈后的第一声爹,

让他定在了原地。

他几步冲到春儿面前,单膝跪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他哽咽着,嘴唇哆嗦了半天。

“春儿……乖……再……再叫一声……”

春儿看着爹爹通红的眼眶和滚落的泪水,脸上露出困惑,但更多的是欢喜。

她伸手去擦杜仁绍脸上的泪。

“爹!”

“哎!哎!”

杜仁绍一把将女儿抱进怀里。

张大娘和柳夫子悄悄退开几步,抹着眼泪,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

李梵娘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门口。

她刚刚送走那位老妇,听到后院的动静便走了过来。

她静静地看着院中相拥而泣的父女。

春儿的发音虽然还有些模糊不清,但情绪却空前高涨。

“爹!”——看到杜仁绍端来她喜欢的水果羹。

“娘!”——扑进李梵娘怀里撒娇。

“婆!”——对着张大娘甜甜地笑。

“师!”——对柳夫子表示尊敬。

杜仁绍是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黏在女儿身边,无论春儿发出什么声音,他都激动地应和。

医馆的日常依旧繁忙。

水痘风波过去,“李医仙”的名声更盛,每日求诊者络绎不绝。

杜仁绍自觉承担起了更多“后勤”工作。

“张贵,这石斛切片是不是太厚了?”

杜仁绍皱着眉头,拿着一片切得歪歪扭扭、厚薄不均的石斛片。

他面前的小案上,摆着切药刀和一堆待处理的药材。

张贵凑过来一看,哭笑不得。

“哎哟我的将军爷,您这刀工……这是要煮汤啊还是入药啊?”

“石斛要薄如蝉翼才利于药性析出。您看,得这样……”

他拿起刀转动几下,一片薄而均匀的石斛片就出来了。

杜仁绍看得认真,又拿起刀尝试,结果差点削到自己的手指头。

“将军小心!”

张贵吓了一跳。

杜仁绍讪讪地放下刀。

“看来这精细活儿,比打仗还难。”

他转而看向旁边需要捣碎的药材。

“这个我来!”

他撸起袖子,拿起铜药杵,对着石臼里的药材块咚咚咚地砸起来,力道大的整个柜台都在震。

刚走进来的一个老病人被这动静唬了一跳,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位“气势汹汹”捣药的将军。

“后生,吓死老朽了。”

李梵娘从诊室出来,看到这一幕,无奈地扶额。

“仁绍,轻点!药臼都要被你杵穿了。药粉不是越细越好吗?你这都快成扬尘了。”

她走过去,拿起药杵示范。

“手腕用力,要巧劲,不是蛮力。像这样,均匀地研磨。”

杜仁绍虚心受教,放轻了力道,学着李梵**样子研磨,额头上竟渗出了细汗。

李梵娘看着他笨拙却异常认真的侧脸,心中有些好笑。

下午,李梵娘需要为一个被镰刀割伤手臂的农夫缝合伤口。

伤口很深,皮肉外翻,需要清创缝合。

杜仁绍主动要求在一旁打下手。

“给我块干净的布巾,沾湿烈酒。”

李梵娘头也不抬地吩咐。

杜仁绍立刻照办。

“针,弯针,穿好羊肠线。”

李梵娘伸出手。

杜仁绍拿起那枚细小得让他心酸的弯针,尝试着将滑溜溜的羊肠线穿过去。

他手指粗大,捏着针和线,屏住呼吸,尝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急得额头冒汗。

最后还是李梵娘看不下去,自己接过去,一下就穿好了。